慕瑾柒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她跟在我的身边多年时间，对某些事情也免疫了。”
随后，连个反驳的机会都不给，继续说道，“相爷是不是最近感觉身体很疲软，有时候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许是心理原因，云霄南听到“疲软”两个字时，主动联想到某个方面，眼中闪过一抹尴尬，脸上也徒增一丝赫色，“嗯，是这样的。”
“容易精神不济，行房事时会有一定的障碍。”慕瑾柒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唯一露出的瞳孔没有一点变化。
身边清雨一张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龙虾。
饶是云霄南，脸皮再厚自己的私密事被人一下子说中，脸上也是尴尬不已，不过他的眼中却是流露着惊讶。
他原本以为神医瑾在江湖中是徒有虚名，也因此对他颇是看轻，任由下人刁难于他装作不知。
没想到他的医术竟是厉害到这种程度，悬丝诊脉都不需要，仅凭面相也能看得一个准。
再想起刚才在府门外发生的事儿，云霄南再也不生不起一点轻视之心。
人就怕遇上头痛顽疾，得罪神医瑾，对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咳咳，确实如此。”云霄南尴尬地轻咳两声，话语中却添了几分用心。
慕瑾柒能够感觉到他的变化，只是嘴角轻轻一挑，“相爷最近是纳了新的妾侍吧？”
她疑问，口气却很笃定，前世的记忆在今生虽然发生了一定的轨迹变化，但她没有影响到相府。
所以，一个月以前相府该是纳了个新姨娘，而且，那位姨娘还身份特殊。
当然，她是真从云霄南脸上看出他精力使用过度。
“神医瑾，你看起来很关心本官的家事。”云霄南的眸中掠过深沉，心里浮起一个想法，神医瑾一定把事情打听清楚，才会说出如此笃定的话来。
慕瑾柒不怒反笑，她双眼平静无波地望着云霄南。
坐在主位上的云霄南只听得她的笑声，却看不到她的眸中有一丝变化，“相爷似乎忘了我是个医士。”
话语落下，慕瑾柒好像没看到云霄南变了变脸，依旧继续开口，“我只不过是根据你的病情来推断，相爷又何必误解我呢。”
云霄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刚才他也是心虚，毕竟那新进的姨娘……
所以他的警惕性一下子涌上来，可他忘了那是神医瑾，既能看出他的病情，只是稍微一推断，这人之常情也就出来了。
“是本官唐突了，还请神医瑾不要介怀。”云霄南敛了敛自己的神色，朝着慕瑾柒的方向微微点头。
慕瑾柒也微微低下自己的头，没人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也是我过界了。”抬头的慕瑾柒眼中已经恢复正常，“我看这样吧，我这里有个药膳单子，相爷若是放心，便直接让人抓了药膳上的药材，按照上面的办法熬制即可。”
云霄南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生怕慕瑾柒后悔想要赶紧应下，却要端着架子耐着性子等清雨把药膳单子送上来。
“如此，本官便谢过神医瑾了。”相爷站起身来，把药膳折好揣到自己的怀里，“神医瑾，还请移步到后院吧。”
跟在云霄南身后的慕瑾柒，目不斜视、腰背挺直地往前走。
她的身子本来就比同龄女子要高上一个头，配上她一袭月牙白长袍，加上那张神秘的彼岸花面具，着实让周围的丫鬟都呆了神。
她全当没看到。
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内心中的复杂，更没有人知道这条路她闭上眼睛都能够走到目的地。
只因为前世回到这个地方，请安是每日必不可少的事情。
想想，她慕瑾柒从来不是恪守礼节之人，可前世……
“神医瑾，已经到了。”云霄南的声音突然响起，彻底打断慕瑾柒心底活泛的想法。
站在院门前，云霄南面色变得凝重，“神医瑾的医术本官刚才也是见识过了，不过有些事情还得与神医瑾说明。”
慕瑾柒点了点头，把自己心底活蹦乱跳的情绪彻底收起来，“相爷请说。”
“家母的病情甚是奇怪，连阳光都见不得，所以……”
“没关系，我会注意的。”慕瑾柒再次点头，在云霄南担忧的目光中，她终究还是和云霄南相继踏进老祖宗所住的“安苑”。
云霄南亲自带路，自然不需要通报一类，一行三人直接穿过院子进入上房。
房间里昏暗得好像黑夜，慕瑾柒眯了眯自己的双眼，稍微放出一点精神力已经把房间中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的阳光直接被几张黑色幕布彻底隔离，门在她们进来时直接关上，少有的几个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甚至用幕布隔着。
直到进入内室，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
“相爷，请让人把窗户打开吧。”慕瑾柒直接开口提议。
云霄南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赞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行！不能打开！”
一个不行，一个不能，都十分的坚定而不容拒绝，只听得鞋子踩地声，从声音来听，来人似乎有些着急。
没有人注意到，慕瑾柒长袖下的双手攥了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很快，她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依旧是淡漠有度。
“老祖宗身体本来就弱，你现在居然要打开窗户，是何等狠毒心肠！”
就在慕瑾柒转身时，一个看起来端庄雍华的妇人走了上来，朝着慕瑾柒的方向呵斥出声。
或是习惯了高高在上，妇人的声音有命令的成分。
闻言云霄南蹙了蹙眉，眸中闪过一丝沉思，他有些不悦妇人说话的语气，却也没有责怪。
“好了，你个妇道人家能懂些什么？这是鼎鼎有名的神医瑾，如此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说完，云霄南侧身对身边的慕瑾柒介绍，“神医瑾勿要介怀，这是本官的内人胡氏，头发长见识短。”
慕瑾柒闻言朝着胡氏的方向点了点头，胡氏却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相爷，不可啊。”胡氏扭头上前，水眸里盛满担忧，夹杂着一丝惊恐。
“之前也有医士这般试过，说要通风透气，结果却……”
胡氏没把话说完，瞄了一眼床榻的方向，似是受惊的兔子，猛地缩了缩脖子。
云霄南听到这里心思也是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往慕瑾柒的方向看去，“神医瑾，内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医士信口开河，开窗便能事半功倍，可最后家母的病情越发严重。”
“你有几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