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荆临如墨的瞳仁中，翻涌着掩饰不住的猩红，就像一团烧的正旺的火，半点没有熄灭的痕迹。
他灼灼的盯着沐舒那两片张张合合的唇，只觉得喉头发紧，好像身体里的水分正在被抽走似的，热的难耐。
可偏偏身下的人还不知趣，仗着他的疼惜一个劲煽风点火，不停乱扭，好似他是在强迫良家妇女下海一般。
“别动。”沈荆临稳了稳心神，笑的意味深长：“身体不好是一回事，但我看你这张嘴却伶俐的很。”
“……”沐舒难得听他说一次荤话，整个人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呆愣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的瞪着他：“沈荆临！”
一字一顿，咬得极重，好像要用这个力度将面前的男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耳朵很好，不用那么大声。”见她气急败坏，沈荆临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俊逸的脸上，张扬着肆无忌惮的笑。
无论多强势的女人，在提到两性间的私密话题时，总是没办法和男人理直气壮的争论下去。更何况，沐舒心里还隐藏着刻意收起的自卑和刻板。
虽说舒蕊给她的环境只是个普通家庭，但被沈沛珊收养后，沐舒接触的便都是些贵族子女。其中虽然不乏纨绔子弟，爱说些荤话去挑逗女人，可她终究没同那些人有过太多接触。就连交往，也都仅限于工作上。
后来同沈荆临在一起后，他更是斩断了她所有的社交，上下学都会亲自接送，完全不给她社交的机会。至于工作，也是在沈荆临眼皮底下，就连和男同事多说两句话他都会知道，更别说私交往来了。
后来分手同许祎君在一起，两人也没有发生过关系，最亲密的互动，便是牵手了。原本以为，那场婚姻能够成功，沐舒也做好了婚后同他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可最后，还是发生了意外。
因而，沐舒虽然会在沈荆临面前大着胆子挑逗，不过是知道他不会过火而已。毕竟，往常他们发生关系时，也没有过于激烈的言辞。
但不想，向来温润优雅的男人也有说荤话的时候，一时间还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深吸了口气，沐舒双手捧起他的脸，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我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怕你听不清吗？毕竟，你明年就三十了。”
其实，今年二十九的沈荆临，仅仅只比马上二十四的沐舒大五岁而已。可偏偏，三十和二十多，听起来就像差了十岁似的。毕竟过了二十六，就算是中年人了。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沈荆临忽然觉得他们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候的沐舒也是这样，她会突发奇想的按照心思去捉弄他，说他老成持重。就算被发现了，也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的承认，一脸明媚坦然。
只是，在那次分手后，这样的捉弄就消失了。或许，是以为两人再也不可能回答从前，所以沐舒在沈荆临面前也不自觉的收敛着情绪。
但感情这回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重新和好的两人，原本都心存芥蒂，可情绪这东西最是敏感，稍不经意，便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待你回神时，木已成舟，逃避不了了。
沐舒的话，让沈荆临本就转晴的心绪愈发明朗了起来。抬手在她圆润的臀上轻拍了下，低声说：“放心，三十也能满足你。”
“别吹牛了，就你那四十分钟，我还真看不上。”沐舒一边说，一边隔着衣服摸了摸沈荆临腹部的肌肉。一块一块，紧实而分明。
不自觉的抿了抿唇，沐舒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身材一般，技术一般，要不是你长的还算顺眼，我大约更愿意去会所找……”
“找什么？”沈荆临忽然抬手扣住她的下颚，半眯着的眼睛死死盯着沐舒的唇：“说啊。”
一般……这个词对沈荆临这样的人来说，无论是哪方面的形容，都足够引起他的不满。更何况，还是男人最在意的问题。
骤然变冷的目光就像一柄利箭，惹得沐舒心底微颤。知道沈荆临真的生气了，她也没继续刺激下去，极有眼力见的说：“找你啊，毕竟没有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
虽说这话牵强，但好歹算是合了沈荆临的心意，原本紧绷的脸颊缓缓放松，连带着手上的力道都收敛了不少。
轻嗤了声，他抬手轻拍着沐舒的脸颊，沉声提醒：“你的胆子似乎养肥了不少。”
“是啊，还不是你惯的。”沐舒瞪了他一眼，眼中没有半点惧意：“就许你说荤话，不许我过过嘴瘾了？”
“你一个女人，学什么不好，学这些话？”沈荆临似乎真的有点在意这个问题：“被旁人听到像什么话？”
“哦，你还希望我说这些话给谁听啊？”沐舒歪着脑袋反问，好整以暇的瞧着面前这男人，眼中锃亮一片。就像礼花绽放后的萤光，格外扎眼。
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让人愉快了。沈荆临面上的阴沉不减反增，连带着眸色都阴暗了不少。
沐舒知趣的没有继续下去，双手捧着沈荆临的脑袋便往自己唇上按。绵长炙热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后，才松开手：“好了，你一个男人怎么这样小家子气？不就说说而已，我又没真的去过。”
“……”去过还得了？
就在沈荆临打算开口之际，沐舒已经一把推开他，自顾自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整理睡袍了。大约是难得一次看沈荆临吃瘪，她甚至还心情大好的哼起了歌。
虽说音调有点不大准，可歌词却唱的清清楚楚：“爱是一道光，绿的你发慌……”
“沐舒！”沈荆临一改之前的成熟，有些幼稚的计较着：“你没完没了是不是？”
“唱歌也不行？那你走啊，我在我房间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说完，还不怕死的冲他吐了吐舌头，一脸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