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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心碎无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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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特凡妮漫步在巴黎郊外的一座农庄里,无数不知名的野花铺满了她脚下的道路,美丽的蝴蝶煽动着翅膀成双成对的飞舞在花丛中,仿佛是在互相倾诉爱情的甜蜜。

    离开地下世界不过短短数日,斯特凡妮就已经完全沉醉于地上世界的美景中,她每天天不亮都要起床去迎接天边的第一缕曙光,晚上即使夜幕降临也不舍那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对于一个长年不见阳光的美丽女子来说,她觉得上帝对自己是在太残酷了,竟然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留在了黑暗中。

    “卡尔,你看啊,这地方可真美,比起我们原先住的地方来说简直就是天堂。”斯特凡妮用脚下的鲜花扎起一个花环,戴在自己头上快乐的旋转着。

    “亲爱的,这里的一切虽然美丽,但是在我心里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卡尔靠近妻子,满眼都是温柔的目光。

    “瞧你,就知道说好听的。”斯特凡妮嫣然一笑,在卡尔的唇边轻轻一吻:“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要是你不去打仗,我们也许还能再生一个孩子。”

    “我也不想离开你,”卡尔搂住妻子的纤腰:“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且我相信你也希望我能够在战场上赢得更多的荣誉。”

    “不。”斯特凡妮的表情顿时黯淡下来:“我宁愿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对不起,亲爱的。”卡尔紧紧搂住了妻子:“其实我也很想陪在你身边,但是在帝国的敌人没有被彻底击败之前,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德**人会允许自己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如果你看见的一切并不真实怎么办?”斯特凡妮突然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尔一怔。

    “卡尔,也许你不愿意听,但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哪个国家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存,反倒我们的出现成了这个星球上最可怕的事情……”

    “斯特凡妮!”卡尔紧紧捂住了妻子的嘴:“你不要乱讲话,要是让人听到了,一定会以为是你的立场出了问题。”

    “我没有乱讲话!”斯特凡妮推开了丈夫的手:“我现在可以明显感觉到法国人对我们的敌意,就在昨天,我在农庄外面遇到了一群法国女人,我向她们招手致意,但是她们却对我竖起了中指,还有人朝我吐唾沫,我不敢相信这是一群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但是卫兵们告诉我,这些女人在不久前战争中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所以她们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亲爱的,战争的确会带来很多痛苦的后果,但是一旦人们享受到了第三帝国带来的好处,他们就会发现原来幸福也可以很容易。”卡尔说。

    “你真的以为我们能够为占领区的人们带来幸福吗?”斯特凡妮叹息道:“卡尔,我不愿意打破你的幻想,但是我始终觉得我们正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而这条路甚至会让第三帝国堕入毁灭的深渊……”

    “不要再说了!”卡尔突然变了脸色:“我们的元首,也就是你的父亲早就说过,只有当那些虚伪的民主国家在战场上一败涂地时,他们才会收起贪婪的本性,让世人过上真正的和平生活,而我们毫无疑问正走在这条光明的道路上!看,虽然我们已经占领了美国和大半个欧洲,但是却没有发生一例屠杀事件,也没有任何一个犹太人被送进集中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至于说到占领区民众对我们的态度,我认为这只是他们还不够了解我们,一旦他们享受到了帝国带来的好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欢迎我们的到来。”

    斯特凡妮望着丈夫欲言又止,末了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事情了好吗?”卡尔对妻子放缓了语气:“阿希姆和凯瑟琳再过几天就要来看我们了,我们一家人难得又能团聚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开心一点呢?”

    “好吧,我听你的。”斯特凡妮对丈夫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心里却突然想到了齐格菲尔德:“若是埃尔文还活着的话,他也许会赞同我的观点吧……”

    齐格菲尔德坐在街心公园的一座假山上,随着眼皮没来由的一阵狂跳,他点燃了又一支香烟,在沉思中慢慢放缓了情绪。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逐渐清晰,齐格菲尔德没有回头,只是朝身后递去了一支香烟:“我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了阿尔伯特叔叔和斯特凡妮,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早就淡忘了那一切,但是今天我才发现自己错了,原来忘记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样说,”柯尔特挨着他坐下:“难道你还在爱着斯特凡妮吗?”

    “不,我心里唯一爱着的人就是小雪。”齐格菲尔德摇头道。

    “可是你刚才还在说无法忘记斯特凡妮……”

    “你不懂,柯尔特,因为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虽然当我看到斯特凡妮时的心情确实非常激动,但是那已经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对往事的痛苦回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突然有一天我们的身份将会暴露,到那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雪。”

    “将军先生,也许我不该扫您的兴,但是我弟弟确实发来了通知,要求您必须密切关注今后的战场局势,同时做好应变准备。”

    “戴维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柯尔特摇头道:“但是他还警告我最近要减少外出次数,避免引起外人的注意。”

    “或许我们的身份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怀疑,否则戴维也不会发来这样的警告。”

    “也许这只是一种防范措施,毕竟战争爆发以来,中国政府就加强了对外国人的管控,所以戴维才会提醒我们要小心……”

    一段温馨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柯尔特的分析,他低头看了一眼号码,才小心翼翼的接通了电话,但是刚说了没几句话,他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你真的要来中州,这真是太好了,你的齐叔叔前几天还在念叨好些日子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结果今天就有了你的消息……好,好,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谁打来的电话?”齐格菲尔德好奇的问。

    “是菲儿,她说自己今年要结婚了,所以想来探望我们,顺便让我们认识一下她的未婚夫。”

    “菲儿!”齐格菲尔德顿时高喊道:“我的上帝,那一年我刚见到她时还是个孩子,现在一转眼就要嫁人了。”

    “是啊,当年要不是你,这姑娘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柯尔特与齐格菲尔德对视一眼,双双陷入到回忆的画面中……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下午13点40分。

    一辆满载游客的旅游大巴沿着曲折的山路快速前行,车载电视不停的播放着卧龙自然保护区和九寨沟的美景。秦雪挨着窗户,不停地逗着怀里的齐梦,齐格菲尔德坐在她身边,津津有味的研究着一本四川旅游指南,柯尔特戴着耳机,一面欣赏流行歌曲,一面将窗外的绚烂景色尽收眼底。

    自从秦雪进入刑警队工作以来,经常是废寝忘食,甚至连产假都没有歇够就跑去上了班,而她的成绩也不错,一口气破了好几个大案。刑警队为了奖励她的表现,特意批了她半个月的假,两口子一商量,决定到四川转一趟。柯尔特在听说这个消息后也要求加入他们的行列,虽然他名义上的理由是要去亲眼看看大熊猫,但是实际上他却肩负着保护齐格菲尔德的任务。

    秦雪是个爽快人,没觉得带着柯尔特会打扰她和丈夫的甜蜜旅行,相反她倒觉得旅途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乐趣,再说齐梦还小,路上多个人也好多个照应,于是这个小小的旅行团就开拔上路了。由于秦雪对四川的小吃早已垂涎三尺,而齐格菲尔德当年被秦雪戏耍后也对诸葛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他们首先来到了成都,柯尔特一下飞机就被当地的风土人情深深吸引,尤其是川剧的变脸绝技更是让他大开眼界,甚至开玩笑说要是自己不做生意了,就跑来当变脸演员。齐格菲尔德也没有闲着,他在武侯祠里流连忘返,颇有兴致的听当地人讲解关于诸葛亮的种种传说。

    到了四川少不了要去卧龙和九寨沟,而汶川则是必经之路,或许是受到了美景的吸引,平时总爱哭闹的齐梦格外配合,一路上竟然非常安生,这可让起初还担心女儿受不了旅途奔波之苦的秦雪格外惊喜,不停地夸奖齐梦长大后肯定有出息。

    大巴车突然放慢了车速,导游起身操着一口四川普通话喊道:“各位亲爱的乘客,司机师傅要下车检查一下轮胎和水温,有想抽烟的乘客可以下车,但是请大家不要走远,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烟瘾大发的柯尔特听到这话就忙不迭的拉着齐格菲尔德下了车,两人坐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聊天,秦雪抱着齐梦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不停欣赏着脚下沟壑纵横的美景。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后,旅游大巴司机完成了检查,游客们三三两两的朝车上走去,然而就在这时,天地间却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