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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 艰难岁月(27)

    面对田下福康的质问,田中次郎眯着眼睛喝了一口清酒后,才不慌不忙对大岛茂雄茂雄说:“大岛茂雄君,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打着你的旗号在外胡作非为吧?”

    大岛茂雄立刻回应道:“阁下,我可以对您保证,外务省绝对没有和纳粹德国有过正式接触,但是我无法排除有一些民间组织会出于对日本未来的担忧,在私下里与纳粹德国进行一些非正式的接触。”

    “田中君,我就说嘛,外务省是不可能违反和平宪法的。”田中次郎笑眯眯地说。

    “大岛君,既然你也谈到了日本的未来,那么我们就别玩这些文字游戏了。”田下福康对大岛茂雄茂雄穷追不舍:“我已经收到了线报,前外务省官员宫本久则近日与台湾总统府资政郑武明一起去了美国的芝加哥,在那里和纳粹德国外交部长贝特利希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会谈,我们都是职业外交官,都懂得要是没有获得外务省的默许,宫本久则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田中君,这些消息您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大岛茂雄皱着眉头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田下福康冷冰冰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从国内的一些右翼组织头面人士那里听说的,而且我还听说尽管纳粹德国方面提出了非常苛刻的条件,但是宫本久则却依然鼓动你和酒井武夫大臣重建日德联盟,甚至还扬言若是加入晚了,日后就无法再染指中国事务!”

    大岛茂雄脸色变得十分尴尬,正欲寻找理由辩解,酒井武夫却站出来说:“田下君,既然您也听说了这些事情,那么我也不妨站出来说几句话,宫本久则去美国会见贝特利希确有其事,但是这属于他个人行为,我和大岛君事先一无所知,只是在他回国后叙旧时我们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哦?”田中次郎眉头一皱:“你们和他是什么时候见的面?”

    “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您这件事情,”酒井武夫躬身道:“我们和宫本久则的见面时间是在今天中午,虽然他的做法令人惊讶,不过我们也从中获晓了纳粹德国对日本的态度,您若是有兴趣,不妨耐心听听。”

    “和纳粹德国的接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日本国民接受的!”田下福康激动地喊道:“难道你们还想让广岛和长崎的悲剧继续重演吗?”

    “田下君,你言重了。”大岛茂雄淡淡一笑:“权当是了解一下情况,听听也无妨嘛,再说有和平宪法在,你无需害怕日本会被拖入一场新的战争。”

    田下福康正欲继续驳斥,却看到田中次郎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尽管他有些糊涂,但是也只好耐着性子闭上了嘴。

    “酒井君,说来听听吧。”田下次郎不慌不忙的为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

    酒井武夫立刻将宫本久则与贝特利希的会谈内容做了详细描述,田下福康越听越生气,当酒井武夫的汇报刚一结束,他便立刻怒斥道:“酒井君!纳粹德国提出这样的条件和*裸的威胁有什么两样?让日本出兵去中国维持占领区治安,费用还要我们自己承担,这不等于是让我们拿着日本国民的生命和财富去给纳粹德国当炮灰吗!”

    酒井武夫说:“田下君,请您不要激动,纳粹德国提出的条件虽说的确有些过分,不过我们也应该看清在当前的国际局势下,纳粹德国击败中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如果日本不在这个时候采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措施,一旦中国战败,纳粹德国势必会重新考虑亚太地区的权力分配,到那个时候日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酒井君,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前后矛盾吗?”田下福康讽刺道:“不久前在是否动用武力从纳粹德国手中夺回北方四岛的问题上,你可是大声疾呼宁可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与纳粹德国血战到底啊!”

    酒井武夫顿时面露窘迫,不知该如何解释。大岛茂雄见状急忙接过了话题:“田下君,凡事都讲究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当前的局势与前些日子完全不同,眼下的中国在纳粹德国的全面进攻下节节败退,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才要讨论如何应对今后的局面啊……”

    “你说的这种局面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田下福康厉声喝道:“我了解中国,也了解中国人民,更了解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伟大精神力量,所以我认为纳粹德国目前的猖狂只是暂时的,而中国一旦展开反攻,纳粹德国的末日也就到了!”

    “田下君,您这番话怕是带了一些个人的感*彩吧?”大岛茂雄反驳道:“作为职业外交官,我们更应该站在真实的一面来讨论问题……”

    “与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正好相反,我此刻就是站在真实的一面来探讨问题!”田下福康义正辞严道:“自从纳粹德国入侵中国后,我并未见到中国民众流露出任何的恐惧,因为他们在中国政府强有力的领导下,前方将士和后方民众团结一致,全力以赴的投入到了这场伟大的抗战中,不久前我在和一些中国官员交流时,还曾经质疑和担忧当下中国的独生子女们从小娇生惯养,一旦国家有难,他们是否可以承担起保卫国家独立与自由的重大历史责任,事实是我想多了,中国绝大多数的独生子女在战争爆发后做出的第一选择就是投军报国,而他们的父母也并没有因为膝下只有一个子女就百般阻挠,有了这样的牺牲精神,就意味着任何外敌都无法征服一个伟大的民族!”

    大岛茂雄闻言加重了语气:“田下君,你的感触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是战争的胜负终究要由力量来决定,而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中国有击败纳粹德国的实力啊!”

    “看不出来又如何?难道你打算接受纳粹德国提出的苛刻条件,让无数日本国民到遥远的中国去继续送死?或者是甘心成为纳粹德国的附庸任其摆布?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和平与发展才是永恒的主题,如果有人还是在幻想实现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的美梦,那么我必须讲明白,纳粹德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我们,一旦中国战败,别说是不会给你们梦寐以求的满洲,恐怕日本能否独立存在都会变成一个未知数!”

    面对田下福康一连串的质问,大岛茂雄哑口无言,只好将目光偷偷转向田下次郎,却见后者无动于衷,他心中暗骂了一句,便继续硬着头皮说:“田下君,你这么说有些太过分了,我们只是在探讨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并不是真的要立即与纳粹德国达成一致。”

    田下福康说:“在和平宪法的框架下,探讨与纳粹德国合作的话题本身就是错误的,所以大岛君和酒井君还是放弃脑子里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我们应该与中国站在一起,共同抵御纳粹德国的入侵,这才是保护日本未来的正确举措!”

    大岛茂雄和酒井武夫气得眼睛直冒火,要不是碍于田下次郎在场,两人怕是要和田下福康上演全武行了。

    转眼间,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田下次郎身上,然而他却自顾自的对着满桌的酒菜说:“这清酒的味道可真醇厚啊,不愧是来自北海道的百年酒坊,若是配上仙台的纳豆和大阪的天妇罗,再来上一道神户的碳烤牛肉,人们就会明白做一个日本人是多么的幸福。”

    “阁下,您难道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大岛茂雄问。

    田下次郎若有所思的看了大岛茂雄一眼,便慢腾腾的说:“我从来不喜欢去插手别人家的事情,他们要打,便打,他们要和,便和,我只想过些逍遥日子,所以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是中立,也难保纳粹德国在战胜中国后不会找我们算账啊!”酒井武夫脱口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和纳粹德国谈判啊,光和我抱怨有什么用?”田下次郎笑道。

    “您是内阁首相,像这样重大的事情当然要由您来做出最终决定。”酒井武夫不得不放缓了语气。

    “酒井君,喝杯茶来醒醒酒吧。”田下次郎将一杯茶推到了酒井武夫面前:“谁说首相就必须非左即右,别忘了我们都是天皇陛下的臣子,自然是要为亿兆子民的安危生计着想啊。”

    “这么说,保持中立是天皇陛下的意思了?”大岛茂雄听到了一丝弦外之音。

    “自古天意高深难测,我等且行且看吧。”田下次郎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望着大岛茂雄和酒井武夫一脸无奈的神情,田下福康却看穿了田中次郎的小算盘——所谓的中立不过是想看看时局的发展再做决定。然而无论怎样,看到日本没有被立刻拖上纳粹德国的战车,田下福康总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严肃的话题——坊间已经有分析称纳粹德国近期很可能在东北发动一场超大规模的战役,人民解放军能扛得住这致命的一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