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如果我不是她，变不成楚月汐呢</p>
凌小筱实话实说，“在想，到底还有什么是你所不会的？”</p>
顾陌寒走过去，坐在他家小妻子旁边，说，“你如果肯去试试，你会我弹得更好。”</p>
她听他说话，虽然沦陷在一种懵懂的情绪里，但再也不去反驳。</p>
关于她自己的身份，她也有疑虑。</p>
顾陌寒的话，到底能不能完全相信？</p>
她心里没底。</p>
她一边想，一边伸手去找杯子。</p>
她的习惯，不冷静的时候，必须要喝水。</p>
但是，杯子没有摸索到，而是摸索到了身边人的手指。</p>
她侧过脸，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怎么用我的杯子？”</p>
男人说，“吃住一起，睡觉都一起，小筱还和我分的这么清楚？”</p>
“我们在这里再住一天，明天去断桥和三生石看看。”</p>
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发。</p>
凌小筱不明所以，顾陌寒记得那是她18岁的时候和他约好的。</p>
不过，既然现在她都忘了，没关系，他都帮她记得。</p>
他又要摸她头，被她躲开。</p>
顾陌寒倒也不介意，视线看着她细白的脚踝，近似暗叹了句，“少了一样东西。”</p>
他说她脚踝少了东西，凌小筱以为是什么金银首饰，她平日里不爱戴那些，总喜欢越简单越好。</p>
他将她的手扣在掌心里，她看着他。</p>
“脚踝带什么东西啊？不喜欢。”</p>
“为什么？”他问。</p>
她答：“像犯人。”</p>
“犯人？”顾陌寒思忖着，不理解现在这小女孩儿的逻辑，有想要发笑的意思。</p>
“对呀，脚戴东西跟犯人带脚镣一样，不要。”</p>
她实话实说。</p>
顾陌寒道，“性质完全不一样好吗？那是为了控制罪犯，而你戴是为了美。”</p>
更是因为，你以前很喜欢。</p>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可以将喜欢变成不喜欢。</p>
连生活习惯都能改得彻底，顾陌寒明白。</p>
可，他会帮他的小妻子统统找回来。</p>
原本想在庭院里闲聊几句，后来说开了，便直接在庭院里吃早饭。</p>
看着这些糕点，顾陌寒觉察出凌小筱似乎不大喜欢。</p>
“不喜欢？”</p>
“没有，只是……味道有点不习惯。”</p>
“是，这些都是以前你爱吃的，没事，以后我陪着你，你会记起来的，咱们慢慢改。”</p>
凌小筱蹙眉，这个男人的话，她听着有些不喜欢。</p>
不过只是因为味道，所以不习惯罢了，又不是陋习，为什么要改？</p>
他是铁了心的，要将她完全按照所谓的楚月汐来改变！</p>
先不提她到底是不是楚月汐，即便是，五年过去，人都在变，为什么非要和五年前的一模一样？</p>
他这要求太强人所难。</p>
想到此，她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p>
“那我要是改不了，也变不成楚月汐呢？”</p>
“等你慢慢想起来，你会懂。”</p>
“如果我不是呢？”</p>
“没有不是。”</p>
他手边的瓷碗突然掉落在地，‘啪’地一声碎裂开。</p>
至于，怎么掉的。</p>
凌小筱看得清楚明白，她看着他眸色很浅淡，清明澄澈。</p>
而他看着她，唇角扬，在笑，但是眼神里有太多让人压抑的东西。</p>
暗浓的黑，像是带着毒的黑色曼陀罗，大肆张扬的盛开，简直能将人活活吞噬。</p>
凌小筱不明白他骤然的情绪是因为什么。</p>
……</p>
这个男人果然是说一不二的，当天下午收拾东西要去杭州。</p>
原本冯妈要帮凌小筱收拾东西，被她拒绝了，不过几件衣服而已，她自己可以。</p>
可在收拾好衣服，准备出门时，不小心碰到桌边搭建的大型连锁积木。</p>
积木犹如万丈高楼轰然倒塌，这样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在走廊的顾陌寒，推门而入叫她，“小筱？”</p>
凌小筱猝不及防地被人自背后抱住，有些惊到。</p>
“怎么了？”他问。</p>
她指了指那些倒下的积木说道，“我碰倒它们了。”</p>
这些益智积木，不是普通的轻质材料，是建筑工程师常用的原木制的，有一定重量。</p>
楚月汐以前最爱这些东西，房间里的这种摆设时常会换，完全不按照说明书，只按照自己的意思。</p>
原本是件小女孩儿喜欢的趣事，现在由于它的不稳定性，擦伤了凌小筱的手臂。</p>
只是擦伤根本不要紧，顾陌寒偏偏要带她去擦药。</p>
凌小筱看着有些混乱的桌面，说了句，“那些积木怎么办？”</p>
“管什么积木，先去药。”</p>
最终，拗不过他，跟他去了。</p>
客厅里。</p>
手臂轻微擦伤，只涂了一层药水，顾陌寒抬眼看她的手臂。</p>
想起那些诊断书，他伸手有些抑制不住地去触碰她的肩膀。</p>
凌小筱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下，似乎这边有烫伤不好的回忆，曾经那遍布这边的丑陋疤痕，即便如今消退，但在她内心还存在着深深的印痕。</p>
她向后躲的一个动作，让他眼眸瞬间暗沉。</p>
远远她后退的速度快，他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笑问，“你躲什么？”</p>
被他的指轻抚，她全身都是紧绷的，不明白这男人骤然的举动因为什么？</p>
只怔怔地望着他。</p>
须臾后，听到他似漫不经心地道，“受过伤？”</p>
这一句，让她浑身简直僵硬，额头也出了冷汗，她的入住医院资料很隐秘的，他，怎么知道？</p>
“植皮手术痛吗？”</p>
他的手指有些微凉，从她的肩膀向下滑，带着让她毛骨悚然阴森的冷意移动。</p>
她想要后退，想要避开这种浓浓的压迫感。</p>
“疼吗？”</p>
仿佛她不回答，他还会这么执着的问下去。</p>
“嗯。”</p>
“以后再也不会了。”他抱着她，于她讶然间，直接在她的手臂印了一个吻。</p>
有些灼烫，却很轻柔。</p>
这一刻，她是感觉得到他内心怜惜的情绪的，真像是满腹柔情的丈夫。</p>
后来顾陌寒似乎接到一通锦城的电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内心的驱使，凌小筱再度返回那个房间。</p>
她将掉落在地面的木块捡起来，再继续放置到桌面的时候，发现了异样。</p>
这片零散的建筑积木下，压着一本记事本。</p>
凌小筱将它从积木底部抽出来，扉页翻开，清秀的眉轻皱。</p>
无疑，这是一本女孩子的记事本。</p>
扉页：楚月汐。</p>
女孩的字写得很好，至少现在凌小筱看来觉得很有韵味。</p>
而她，是写不出来的。</p>
这样的笔记，全然不是她的。</p>
这一点，让她觉得自己和这个名叫楚月汐的女孩子更不相同。</p>
内心的疑惑驱使她慢慢翻开这本记事本。</p>
这本记事本很厚，写着很多日常的琐事，很简单，也很美好。</p>
只不过凌小筱发现间有一大块都是被撕扯掉了的，不复存在。</p>
被毁坏的记事本，被撕扯掉的部分记录了什么？</p>
是别人撕掉的，还是原本记事本的主人有意将其扯掉的？</p>
凌小筱的眉蹙得更深。</p>
“太太。”</p>
听到冯妈在楼下叫她，凌小筱应了句，“来了。”</p>
而后，收了这本记事本，将其直接塞进了自己来时带的包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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