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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愈演愈烈

    碧玉葱茏,在万倾青原上极目远眺,太炎山隐约可见,摩天山影,参差错落,漫漫无垠,山峰横云断雾,身后滔滔河流波涛,老翁那沙哑高亢的渔歌再次响起。妙书斋..

    江浩收敛心神,沉吟片刻,忽然转目朝向一处高耸而起的方正岩块看去。

    “武藤河!”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旋即又有些奇怪,岩石地面新土外翻,好像刚埋不久。内心蓦然一动,曾记得江武所处部落就在这武藤河以东,武藤河再过东行百里便是太炎山,而东南方向为江氏宗族,西北乃古浪山。

    这武藤河盘踞延绵千里,不知起止,江、张、申屠三大氏族均有势力在此,上源申屠氏莫空山,继而是张氏、江氏,沃土万倾,适宜耕种。

    原内多山间移栽而来的低矮果树,枝繁叶茂,色彩斑斓,江浩迎原而上,驱虎既行,突然心中暗自惊“咦”一声,扬眉左望,只见一片人影绰绰,嘈杂隐隐。

    江浩常年穿山跃林,又晋升先天,耳聪目明,些许动静都能抓住,见那更有不少人从前方左拐,成群结队去势汹汹。而正前方平原高隆地段,一处巨大营寨拔地而起,却又隐笼在茂密果原中。

    突然有人喝道:“跟他们拼了,欺人太甚。”

    无数嘈杂声立即鼎沸开来,江浩微然皱眉,封印熔炎虎后,朝人群赶往的方向而去。

    “张铁,昨夜你带人迁移石碑,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吗?”一黄衣大汉怒目圆睁,脸上愤愤不平的辨清。在他身后站立着一排赤膊光脚汉子,衣着上尚有泥屑,仿佛刚耕作不久。

    在黄衣大汉对面,是一名高瘦黝黑的男子,厚厚的嘴唇,斜斜的眼眉,身后同样站了不少人。

    “江腾,分明是你前夜挪动石碑在先,还要恶人先告状。..”高瘦男子脸带薄怒,满面刻薄的神情。

    “放屁!”

    江腾一方,不少人出言喝骂。一时之间双方你来我往,沸反盈天,吵得面红耳赤。

    “腾哥,不用跟他们废话,干了他娘的。”江腾身后,站立着一名少年,少年左侧是个麻脸汉子,这“干他娘的”正是出自这麻脸男子之口。

    而那名少年,神情如出鞘刀锋,锐利无比,但又暗含着紧措,阴沉。此人正是江武,而江腾是他之父,也是整个武藤河江氏部落的酋长。

    “哈……”张铁讥嘲而笑,鄙夷的望向麻脸汉子:“癞蛤蟆打哈欠,你倒是跳啊。”跟着又朝众人冷冷而笑,肥厚的黑唇咧开:“我张氏可不怕你们。”

    江腾涨红了脸,双拳紧紧握住,努力克制住心中怒火,虎目一瞪张铁,好似打了败仗的将军,丧气扭身,如果不是宗族有令,不得惹起事端,违者族规处置,不然,他早就一拳头朝着张铁黝黑的脸砸去了。

    江武在江腾身侧,见其转身,他捏起的拳头蓦然一松,内心悲凉,刚欲仰头长叹,却见一张熟悉英挺的脸容笑嘻嘻的出现眼前。他心下一抽,旋即惊喜叫道:“江浩!”

    原来江浩自封印熔炎虎后,便赶上人群跟了过来,几人以为他是哪家跟来瞧热闹的少年,也不在意,但听得江武一声欢叫,全都怔住了。

    江浩的名头太大了,大到不可思议,整个丰域众人对于这个名字极其敏感。

    “江武,几日不见,你不是在临城吗?”江浩摸了摸鼻子,原来两帮人是在争地,界限正是以那块特有‘武藤河’的岩石为基准。

    他心中不由苦笑,申屠氏在暗中搞鬼,眼看着就要侵吞江、张两氏,两族不知团结,还在争夺小利小惠,当真无语。妙书斋..

    张铁脸色转白,他身后一行人神情紧张,这个叫江浩的少年可是宰了铁手飞鹰的狠人。

    江氏一方,经过惊讶过后,变得底气十足,傲慢地回身瞥向张氏众人。抬头挺胸,眼神犀利,毕竟己方来了个威名赫赫的少年,自己可不能怂下脸。

    “诸位叔伯好!”江浩又朝江腾等人施礼。

    “这就是我江氏的千里驹啊,当真英姿勃发,以后可要多指导指导江武,这孩子,顽皮得紧,都是少年人,往来亲近嘛。”江腾神情热切,朝着江浩温暖而笑,双眼却是露出一抹诧异。

    江浩憨厚而笑,恭敬称诺,旋即挤过人群,朝着那张铁沉静对方。

    那张铁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紧紧凝视,忽感不适,几番扭捏畏惧,最后如芒在身,尴尬笑道:“这位就是江浩贤侄啊,果然少年英才。”

    “不知这划界石碑什么时候能归回原位。”

    江浩摘下身侧的一片青桑果树叶,两指揉搓,旋即用元力贯穿,如万光穿透,继而化作青色粉末,簌然滑落。

    这种果树耐潮湿,即便被河流浸泡湮没多月依然可郁郁葱葱。青桑果三年才结,可入食,也可舒缓咳嗽,是一种难得的药食,他刚重生时,可没少被周巫医灌食,那酸甜之味犹在味蕾萦绕。

    张铁看得口呆若鸡,心潮震荡,旋即哈喇着脸,连连点头:“马上,马上归回原处!”

    他点头哈腰,慌忙不迭的朝身后众人招手,急急朝外走去。

    江氏众人哄堂一笑,麻脸汉子朝前呸了个唾沫,看向张氏一行人,满是鄙夷嘲讽。

    “站住!”江浩想起申屠氏的阴谋,当即叫住张铁。

    张铁脚下一定,浑身敛紧,略微颤抖的转过身,强挤出笑意,和善的看向江浩。

    江浩神色变换不定,叹了口气,摆摆手,简略道:“没什么。”

    张铁等人狐疑,但只对方没多加刁难,如蒙大赦,又是好言奉承几句,赶忙疾步走开。

    现在张、江两族关系势同水火,闹得不可开交,自己即便告知申屠氏的阴谋,张氏高层多半以为是江氏故意挑唆,迫使张氏与申屠氏决裂。

    江武见得江浩欲言又止,心觉奇怪,旋即又想起一事,连忙开口道:“江浩,你可曾回太炎山?”

    听得他这突然一问,江浩心头蓦然一紧,以为寨中出了何事,急忙问道:“可是我太炎山部落出了何事?”

    江武神色迟疑,见得江浩满是急切的神情,叹了口气,当即说出江浩离去后,此间发生的种种事件。

    那日得知申屠氏在炼制黑玄甲兵,江贵伽送走江浩,便是马不停蹄的赶回宗族,不料走到半途,忽然被人半道截杀,等被宗族发现时,早已死绝多日,最令人震惊的是江贵伽死后的手掌下盖着一个用血写成的‘张’字。

    整个江氏轰然震怒,皆言定是张氏所为,声称要找张氏寻个交代,然而……然而……

    江武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抬眸看向江浩,欲言又止。

    听得那贵伽管事惨死,江浩心头猛然抽紧,悲痛伤心,但见江武神色不定的盯着自己,似有事不愿再说,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快说,支支吾吾的,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何事。”他猛然大喝。

    “后来,紧跟着第二夜,太炎山江氏部落夜间遭袭。”江腾接住江武的话,长叹而言。

    “轰!”江浩如被焦雷竖劈,脑中嗡嗡作响,空白一片,猛地朝后退了几步。旋即猛然抓住江武的肩膀,奋力摇晃。

    “倒地怎么回事!”厉声急色,脸庞涌现狰狞。

    江武被他大力一抓,两肩生疼,但又挣脱不得,连忙皱眉,咬牙出声:“我爹说的不错,贵伽管事出事的第二夜,太炎山江氏部落也遭夜袭。”

    江浩怔怔发呆,旋即眼眸骤紧:“寨子最后如何,我爹我娘呢?”

    江武摇了摇头,叹道:“最后怎样我也不知,遇袭后太炎山部落被护送往了宗族,暂且栖居三清镇内。”

    他瞟了一眼江浩,待其情绪稳定后,挣脱对方如同铁钳般的手,又继续道:“那偷袭的人自称是申屠氏中人,但却又三五成团的组成幻光方阵屠杀。”

    江浩初听凶手自称是申屠氏族人,怒火将要迸暴开来,但听得江武所言,偷袭之人竟会张氏的幻光方阵,讶然莫名,这幻光方阵唯有张氏中人才会,是张氏常使的对敌方阵。

    “起初都以为是申屠氏所为,可长老们静思沉想,再三推敲又觉是张氏凶徒故意迷惑,嫁祸称自己是申屠氏族人,那幻光方阵就是最好的证明,结合贵伽管事留下的血字就更加笃定,张江两氏为了临城本就闹得不可开交,张氏这般暗地搞鬼,自然令得江氏举族震怒,最后在临城里闹翻了,双方大打出手,大长老跟三长老受了重伤,对了,还有二小姐……”

    “江落冰!”江浩脸色下沉,脑中回忆起这个清丽脱俗的少女。

    江武偷偷瞥了一眼江浩,带着几分艳羡道:“你走后,二小姐常去太炎山部落,当夜寨子遭偷袭,她也在,只是听人说受伤颇重,昏迷不醒。”

    他见江浩沉默怔眸,显得惊讶,便接着说:“两族高层交手后,族长为节外生枝,严令底下部落不得挑惹事端。之后的事你也看到了,两族矛盾激烈,同处一境的部落都擦起了火花,那张铁经常偷偷挪动划界石碑,我等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在此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