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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水落石出3

    “我一开始加入帮派并不打算和龚家作对,我只想要打败你,和杨成在一起,后来,帮主交给了我一个又一个任务,我都优秀的完成,如今变成了帮主手下重要的一员。”姚锦慧缓缓说道,此时,周围安静极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关彪和司徒云海也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姚锦慧。姚锦慧见我没有说话,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她,微微一笑,继续讲下去。

    姚锦慧每天以送饭的借口去店铺逛一圈,借机探查店铺的机密。她其实都是装的,并不是大字不识一个。有一天早上她去给我送饭,无意中看到了我摊在桌子上的一份协议,这份协议就是当初与徐诗宓的表弟武少宏签下的合同,上面的作证人一栏签了徐诗宓的名字。

    姚锦慧看到这份协议后,计上心头,她伪造徐诗宓的口吻,给我写了一封信,约我去教堂。然后就发生了那天晚上,仓库被烧,我被关在教堂的事。那晚把我关在教堂的人是关彪的人,点燃仓库的正是司徒云海,他趁姚锦慧引开杨成,站在那里同杨成说话的空挡,在仓库里洒上了汽油,点燃了我家的仓库。

    而刘毅经过教堂救我出来,也不是什么刚好路过或者巧合,那也是姚锦慧安排的。之前他们俩在一家酒吧见面,姚锦慧帮刘毅解了围,刘毅便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一开始姚锦慧就想拉刘毅入帮,可刘毅不同意,最后姚锦慧只得想到了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想以此来让刘毅得到我,我离开了杨成,她也好与杨成在一起。之前我在杨成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幕,也是她故意做出来给我看的,那时候杨成醉眼恍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们互相误会。

    “姚锦慧,你这样做会后悔,你以为你把我从杨成身边带离,你就能和他在一起吗,就算没有我,杨成哥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真没想到,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干出这样的事来,不惜把她的救命恩人推向火坑,差点让一个丝绸商行倒闭,她内心究竟是有多么阴暗,多么狠毒,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到时候容不得他选择,我说了算,什么杨成哥,杨成哥再也没你喊的份儿了。”姚锦慧此刻志得意满,她的样子和我记忆深处另一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显得愈发相似,这个人是……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个身影,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说很熟悉可又有些陌生,说陌生,可仿佛又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

    一时想不到,我也不想了,我继续问她:“那杀死龚元的人也是你了?”姚锦慧听了,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眯眯的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死到临头的人了,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其实呢,皇子有两个,但刘毅只不过是我们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必要的情况下,让他去当个替死鬼也未尝不好呢。”难道他们要把杀死龚元的事嫁祸给刘毅?

    不行,我得阻止他们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姚锦慧,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姚锦慧眼睛微微一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摆手,两个随从马上进来把我拉了下去。

    “真烦,如果不是帮主在,你这会已经是我的枪下鬼了,把她带下去!”眼看两个随从把我带走,我一边挣扎,一边说,“姚锦慧,你会后悔的,你们放开我!”

    顾府,有人敲门,杨成正好在院子里扫地,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打开门,看到是欧阳姵,欧阳姵一身红色呢子大衣,长发披散在肩上,永远都是一副淑女的打扮:“杨成哥?”她微笑着向杨成打了个招呼。

    杨成让开一条道,把门打开让欧阳姵进来:“阿姵,你来有是有什么事吗?”欧阳姵进来,向四周瞧了瞧,似乎是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清儿姐不在吗,我想找她说说话。”

    “清儿?”杨成这才意识到,一上午没有见到欧阳姵口中所说的人,如今已是下午,“光顾着忙,把她给忘了,清儿今天早上出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她不会是……”杨成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清儿她,她很有可能是去了龚公馆了!”杨成一拍手,想到了这个地方。一旁的欧阳姵一脸疑惑,“龚公馆是什么地方啊?”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阿姵,你待在这,我去龚公馆找清儿,回来跟你说。”杨成一个箭步跑到门前,打开门就往外跑,后面的欧阳姵跟了上来,“杨成哥,你一个人去不怕出什么事吗?”欧阳姵从小是个懂得擦眼观色的女孩,她冰雪聪明,细心温柔,杨成说的那句话,她一眼就看出龚公馆不是什么平常的地方。

    “我不会出事的,倒是你,好好待在这里,如果你出了什么差错,我和你爹怎么交代?”杨成知道欧阳姵是欧阳家中唯一的大小姐,欧阳老爷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视她为掌上明珠,欧阳老爷把一生的精力都投在欧阳姵身上,教她读书认字,送她出国深造,所以杨成是绝不敢把这位大小姐往危险的地方带。

    “不行,在学校,清儿姐帮了我一次又一次,她现在出事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欧阳姵拉住杨成的衣袖,“杨成哥,我求你,你就带我去吧。”杨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点点头,嘱咐了欧阳姵几句,带她去了龚公馆。

    我被两个随从押着来到了一件光线阴暗,密不透风的小屋。两个随从打开门,一把把我推了进去,临走时还粗鲁的说了句:“老实点!”便关上门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刹那,周围的所有喧嚣和光线都被隔绝在外,这里像是一件堆放杂物的仓库,周围全是破箱子,破架子等等。六年前是被李念川关在他家的柴房,这次是被关在关彪的仓库,我本是一个普通的名门千金,却被黑帮和粮厂老板的儿子依次抓住关了起来,这些纷争不断的纠缠着我,尽管我避开它们,它们依然来找我麻烦,就好像我是它们最爱的糖果一样,令它们爱不释手,纠缠不放。

    这时,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某个角落响起:“谁?”我隐约看到一堆箱子旁边有一个黑影,黑影的样子好像是蹲坐在那里,他也是被关进来的吗?

    “你是谁?我是被关彪抓进来的,我叫顾清儿。”那人听到我说出自己的名字,头猛然从黑暗中抬起来,“清儿?清儿你怎么也被他们抓起来了?”那个黑影急切的从黑暗中走出来,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才看清是一脸狼狈的刘毅。

    刘毅此刻的样子已不是当初那副大大咧咧,帅气刚毅的样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疲惫与不堪,乌黑的头发映着微弱的反光隐约可以看到有些凌乱,风衣上也蹭上了些许灰尘与污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是为了换回龚蝶才被抓进来的,你既然已经是他们帮派的人,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完这句话,刘毅沉默了,周围静的只能听到我俩的呼吸声,我看着默不作声的刘毅,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长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刘毅才开口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我的确加入了黑帮,但是,我不为别的,我为了你!”刘毅的语气有些激动,让原本安静的周围瞬间变得有些吵闹,仿佛这不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而是进入了某个宴会的现场。

    “后来我知道我错了,而且,我也并不想和龚家作对,我后悔入黑帮,跟他们说要退出,可关彪那老家伙不放我离开还把我抓起来,过不了多久,他们估计就会来要我命了吧?”刘毅苦笑了一下,缓缓退回原来的地方再次坐下。

    我观察着他在黑暗中的影子,又努力回想着龚元遭害那晚那个被我追逐的影子,两个影子放在一起对比,那个影子娇小玲珑,好像一个女子的影子,刘毅宽大颀长,根本不是一个人!

    姚锦慧是真正的皇子,那么……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画面,一些画面连串起来,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图画:她加入了黑帮,刘毅为了情,她也是,龚蝶是被刘毅骗走的,姚锦慧曾接受过司徒云海的训练,那么,她一定会打枪了,还有在她房间门口捡到的子弹,由于我对子弹枪支缺乏认识,但是我觉得,那枚子弹,和步枪的子弹很相似!

    姚锦慧!是姚锦慧杀死了龚元,那天被我追的黑影,用狙击步枪暗杀龚元的就是姚锦慧!姚锦慧不光杀死了龚元,而去,这件事的真相我只知道了一半,它还藏着另一半,这一半的真相在慢慢接近我。

    “姐姐,你的月季珍珠坠子掉了。”

    “哎呀,大小姐,你俩长得可真像啊,简直是一对姐妹花。”

    “奇怪,为什么我对姚锦慧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感觉之前就像见过一样。”

    这些话,一句一句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像一条条线一样,慢慢连接在一起,织就成一张大网,这张网中,笼罩着所有的真相。姚锦慧的身影渐渐和一个女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们是如此相像,小时候经历的那些事,与顾玲儿争锋相对,斗智斗勇的过往一一蔓延上心头。顾玲儿,姚锦慧,当脑海中搜捕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本来混沌整个事件在瞬间变得明晰起来,仿佛有一盏可以驱散黑暗的明灯照射过来,点亮藏着真相的盒子。

    姚锦慧是顾玲儿!是了,不然她一个丫鬟,如何知道我坠子的名字,我看到她又如何觉得她那么面熟,而仓库里的绣娘们又为何觉得我们长得像,种种证据指向一种可能,姚锦慧就是顾玲儿。

    此刻,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一直在我身边,被我救,被我关心,后来被我憎恨,想方设法算计我的人竟然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顾玲儿。这么多年她在什么地方,梁秀菊被枪毙后,她一个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她在街上和我偶遇,难道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