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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消失的空间

    亭美神识强大,每天发生在临池镇的事情没有一件能躲过他的神识,昨晚叶梓桐和孙秀才两人在碧波湖见面,自然也未能躲过他的探查。在亭美看来,孙秀才这人经常缠着叶梓桐,可是昨晚,他却把她一个人丢在醉心亭,一定是孙秀才做了什么对不起叶梓桐的事了,一定是这样……

    走火入魔状态下的亭美,心思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他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什么理由都可以,他要一个发泄口。

    赤红的双眼衬得亭美阴沉的脸格外狰狞,火焰在掌心跳跃,只要他手一动,火焰丢出去,孙秀才就会化成灰,这个可恶的人就会化成灰……

    亭美无声地狞笑,手掌狠狠一推,火焰离掌扑向孙秀才……这个动作,亭美做过无数遍,在猎杀妖兽时,他用的最多的便是这招。

    亭美眼睛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好似已经看到了孙秀才会焚烧致死的结局,也好似只要孙秀才死了他便能得到解脱一般。

    然而,亭美期待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孙秀才的身影一接触到火焰,便化成了一团白光,顷刻间便消散了,而那团火焰也像聚到了天敌一般,瞬间熄灭了。

    亭美心中一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旋即,他心中涌上了一股恐惧,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事实上,这种恐惧来自于本能,当他赶到生存受到威胁时产生的本能,毕竟亭美早就不需要呼吸了。

    恐惧令亭美身体僵硬,他盯着自己的右手,希望能在发出火焰,但是他的手指似乎不在受他控制了,别说掐法诀,就连动一动都困难。亭美只能张着大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住地打颤,此时的他已被恐惧控制,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了。

    “哼”一声嗤笑传入亭美的耳朵。他麻木地抬起头,却不敢向身后看,因为那声冷笑正是从他身后传来……

    什么时候他身后有了人,这个人又是谁。他为什么能够站在他身后……这一些问题在亭美的脑海中打转,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亭美却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

    “你妹妹整天愁眉苦脸心事重重,你这个做哥哥的却是懵懂无知自以为是。竟然搞得自己走火入魔,不觉得自惭形秽么……”身后那人讥讽道。

    这话正中亭美心中痛楚,每次叶梓桐需要帮助,他总是帮不上忙,总是这么没用。

    “赫”亭美咬着牙发出闷哼,脸上筋脉暴突牙呲欲裂,终于一步一挪转过身,眼珠似乎要脱眶而出地瞪着眼前之人。

    孙秀才白衣飘飘,依旧潇洒,不过这次不再是装出来的。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

    亭美望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孙秀才,心中惊疑不定,此时此刻,从孙秀才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丝毫不亚于土魔洞大阵。同时,亭美还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亲切感,有一种令人放松的气息从孙秀才身上出来,这股气息与叶梓桐偶尔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相近。

    癫狂状态的亭美,被孙秀才的威压压制,神智有了一点清醒。但他还没恢复正常,便感觉到心里出来阵阵悸动,悸动来自与他有血契的比丘兽尼尼。

    忽然亭美双眼红光大盛,他仰天大笑数声。似乎挣脱了孙秀才的束缚。亭美取过手腕上灵兽环轻抖,尼尼现身了。

    尼尼至今仍是未成年的形态,出了灵兽环却没有被孙秀才的威压镇住。它先是对着孙秀才一阵呲牙咧嘴,随后便是阵阵低吼,双眼也渐渐变得同亭美一般赤红。

    “孽畜,在我面前还想耍这等伎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孙秀才不屑地冷哼。

    再度重现癫狂状态的亭美,根本没有听到孙秀才的话,他两手张开,火焰从十指间冒出,这一次他发出的火焰竟然呈现出诡异的青色。

    比丘兽尼尼也在此时变身了,它的身后忽然长出了一条长尾,尾上的皮毛火红火红,好像有火焰在燃烧。尼尼的口部也发生了变化,它的嘴巴忽然变大长而尖利的牙齿从口唇中呲出。

    “哼,原来是梼杌的串种,难怪如此顽劣不堪……”孙秀才望着尼尼眼神冷漠。

    梼杌,上古四凶兽之一,如果亭美此时清醒,听了这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只可惜此时他神智已经错乱,仿若被他人控制一般。

    亭美这边张手向孙秀才扑来,孙秀才右手一挥,“啪”一声打了亭美一巴掌。

    这突然起来的一巴掌让亭美愣在了当地,因为他竟然从这一巴掌里感觉到了疼痛。自从他失去肉身变为灵体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痛的滋味了。

    须臾,亭美的灵体发出了颤动,他恐惧地用手捧住自己的脸,但是不管他多么用力,他脸上被孙秀才打到的地方仍然一寸寸的开裂,亭美的左脸碎了

    亭美痴痴地盯着手心里的碎片,怎么会碎呢,为什么会碎呢,竟然真的碎了……比丘元祖说过,这世上没人能伤到他,他的形体坚不可摧,可是现在却碎了,只被孙秀才只打了一巴掌,就碎了……

    孙秀才看了失魂落魄的亭美一眼,伸出右手食指对着他眉心一点,一团白光莫入了亭美的眉心。亭美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这一次是真的动不了了,不是被威压压迫,而是手脚全部僵化根本无法指挥了。

    “我先收拾了这只孽畜,再来教训你,你正好趁这个机会看清楚了,这只你当做伙伴的畜生究竟是什么东西……”

    比丘兽尼尼……不对,它不是比丘兽,刚才孙秀才说它是梼杌的后代,当孙秀才口中吐出梼杌两个字后,它就陷入了狂躁状态。尼尼已开灵智,它此时的状态,只说明了一件事,便是它对梼杌有着极度的憎恨。

    它疯狂地冲击着孙秀才,但是它的法术打在孙秀才身上,好像小孩子在胡闹。尼尼灵活地跳跃着,企图以强横的蛮力压制对手,可惜孙秀才更加灵活。每次它攻击到的都只是他的残影。

    被戏弄的尼尼愤恨到极致红如泣血的双眼散发出邪气,此时的它完全没有仁兽比丘的风采,的确像极了凶兽梼杌的傲狠。

    “原来是比丘兽和梼杌的混种,可惜是失败的品种。心智已经错乱了吧……”孙秀才对着尼尼喃喃道。

    孙秀才的这番话更加刺激了尼尼的心神,它的神色愈加疯狂,它忽然停住了攻击,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好似在继续力量。

    孙秀才眼睛一迷。冷哼一声,双手劈空,撕裂出一道空间裂缝。尼尼的身躯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芒,这是自爆的前兆,孙秀才掌风从天落下,卷起尼尼的身躯丢进了空间裂缝之中。

    亭美此时虽然身体不能行动,但是他的神智已经清醒,孙秀才摊入他灵体内的那团光化解了他体内的郁气,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他都清醒地看到了。

    空间裂缝已经消失,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尼尼在消失前发出的那声不甘的怒吼。

    亭美惊魂未定。他已经认识到刚才自己是走火入魔了,但是尼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孙秀才说它是比丘兽和梼杌的混种,这事怎么回事?元祖可没提过这个……对了,还有孙秀才,他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修士,还是大修士,把他弄得这么狼狈,尼尼也自爆了。对了对了,他刚才劈开了虚空。这是什么修为才能做到的???

    亭美望着孙秀才,想从他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孙秀才的眼光一直盯着一个地方,顺着孙秀才的目光。亭美看到了自己手掌心的碎片。

    “啊啊啊”亭美撕心裂肺地尖叫,他的脸……被孙秀才打碎了。

    孙秀才直接无视了亭美想要吃了他的眼神,身手按上了亭美的头顶。

    亭美直觉地头晕脑胀,元神一阵阵钝痛,疼得他想要以头撞地,他的灵体在发抖。好似灵魂都被看穿了。

    良久,孙秀才才收回手掌,望着亭美的眼神有些奇特,“原来如此,竟然真是元神变异的灵体,绝佳的器灵啊,难怪会被那孽畜看上。好强大的元神灵体,经历搜魂都没事,倒是万年不得一见的修仙好苗子……”

    “什么,你说什么?”亭美渐渐恢复了神智,他的身体又可以动了,他看得出孙秀才无意杀他,但是却听不明白他的话。

    “林亭美,刚才的情形你看到了,你收在灵兽环里的灵兽并不是比丘兽,而是比丘兽和梼杌的混种,而且那还不是正主,只是正主的一具分身罢了,要不然就不会这么好对付了……”

    亭美从未怀疑过比丘元祖,更没有怀疑过与他有契约的尼尼,孙秀才忽然这样说,纵然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眼见亭美神色黯然,孙秀才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身为灵体,却被困在这具形体之中,你可知道这具形体内含阵法,专门用来封印灵体,你的灵体已经很久不能离开这具形体出窍了吧?”

    亭美眼神茫然无助,他并不傻,以前虽然从未怀疑,但现在孙秀才句句都说中事实,他就算不愿相信,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身为灵体,形体必须自行凝结,若是为求简便由别人为你塑形,会留下无穷的祸患。比如你现在,为你塑形的人将你困在这具形体中,时日久了,你会渐渐失去自我意识,最终变为只会听人命令的器灵……”

    被比丘元祖彻底的骗了这几个字一直在亭美的脑海中回荡。

    “林亭美,能遇到我,是你们兄妹的幸事。我念你二人与我有缘,为结此身因缘,我几次点化你妹妹助其修行。今日,我再为你指一条明路。拜我为师,化去此形体,重新入道修行,再凝形体……”

    亭美一脸震惊,今日孙秀才的言行绝非普通修士可有,他不禁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孙秀才听了亭美此问,嘴角泛起微笑,似乎谈笑间天下便在他的指间,“吾乃上古修士天元仙人,轮回为道,来此历劫修行。”

    上古修士……原来如此,难怪他的气息跟叶梓桐相似,他跟叶梓桐一样,是不需要灵根便可修行的上古修士。原来这世上真的还有上古修士存在,叶梓桐如果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孙秀才见亭美脸上忽然露出了欣喜,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又继续说道,“你若拜我为师,必须离开你妹妹,重新凝结形体不是朝夕可做到的,没有数百上千年的修炼,纵然你是天纵之姿也无法成功。你妹妹与你不同,她将来的成就会比你大,她要走的路也比你艰难,她必须自己完成全部历练,谁都帮不了她。以你现在的状态,更加帮不了她,反倒会拖累她……”

    亭美脸上的喜悦被孙秀才的话无情地冻结,他神色再度黯然,对于叶梓桐来说,他一直都是拖累么……

    孙秀才看了亭美一眼,“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你妹妹会在土魔洞中呆满一个月,你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在她回来之前,给我答复吧。”

    叶梓桐一行七人,已经进入土魔洞五天了。在这五天里,他们遭遇了九伙人,和八只妖兽。

    对于人类,钱老爹的指挥策略以退敌和撤退为主,只要对方人数超过二十人,他们便会主动撤退。对于妖兽,不管对方等阶为何,他们一律直接撤退。

    土魔洞整个山头不过数十里,地方不大,现在容纳了数万人,自然显得很拥挤。叶梓桐之前也有心理准备,对这到不觉得奇怪。但是在五天里遭遇八只妖兽,这就有点超乎预计了。

    如果按照之前分析的,妖兽是通过空间裂缝过来的,那这空间裂缝发生的频率也太高了,这样下去哪还有人类在此生存的空间。

    叶梓桐此时正趴在草丛里,跟蔡老2一起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一片树林里,这个地方是钱老爹找到的,他们在此呆了快半天了,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其他队伍。

    日头当空,土魔洞的太阳似乎特别晒,叶梓桐不满地抬头看看头顶的烈阳,一直趴在地上不动,身上汗出地真难受。五天不眠不休,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特别容易让人疲劳。叶梓桐自认算是能忍的了,但还是觉得有些心浮气躁。

    “走,洞挖好了。”叶梓桐听到身后传来蔡老大的声音,此刻感觉他的声音就像天籁一般动听。

    蔡老大领着叶梓桐二人来到他们刚挖好的地洞口,让他们先进去,自己最后一个进,顺便把洞口上面的伪装掩盖好。

    “大家轮流休息,李大、赵大你们两个先负责警戒,两个时辰后换蔡家兄弟。”

    大家对这样安排没有异议,蔡家兄弟直接躺在地上就睡了,叶梓桐走到里面,从储物袋里去了藤席铺盖出来。

    时间有限,地洞空间有限,但是给七个人休息还是足够了,大家又很照顾叶梓桐一个姑娘家,专门给她腾出了一块地方。

    地洞里阴冷,叶梓桐铺了藤席在地上,然后把铺盖给了钱老爹,老人家年纪大了,直接睡地上不好。

    这里天地元气充沛,叶梓桐没有睡觉而是在藤席上打坐运行女子经,大家都累得很,也就没注意她,只有钱老爹见到她打坐,还以为她修炼了什么特别的内功心法,也就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五天,叶梓桐他们以这个地洞为中心,在四周探查活动。蔡家兄弟带着苏医师出去了一趟,采了一堆草药回来,之后,苏医师便在地洞中忙着炼药,似乎是用来对付妖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