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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他是我朋友

    在夜总会的门口,我叫住了一名穿白衬衫金色马甲扎黑色领结的男服务员,我叼了一支香烟,故作轻松地向他打听这里的消费情况,我特意问了那些陪酒女郎的坐台费,我说我待会要去楼上包房唱歌。

    这名男服务员介绍说,这里的陪酒女郎坐台费一般都是300元起步价,至于高会到多少,这要看客人心情了。也就是说,那些女孩要想法设法把客人哄开心了,她们才能拿到更高的小费!

    这个问题是不难想象的,虽然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是,我是男人,我当然明白那些女孩子怎么做,才会让男人们尽兴!花钱来这么寻乐的男人,哪有什么怜悯之情!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就更是焦虑不堪了,天真单纯的邢敏,要任那些老男人们如此这般恶狠狠的摸捏揉掐,她承受得住吗?她为了那些钱,她要接受怎样煎熬痛楚的过程呢?

    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阵!

    我没再犹豫,急步向楼上走去,刚上到二楼,就听见前方一侧有很多人说话形成的嘈杂声,我循声快步走过去,看到那里有一个方厅,摆着三长牌棕色沙发,有几十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坐在那里说笑着,好一个莺声燕语,香衣鬓影啊!这些都是陪酒女郎么?

    没错!她们的确都是陪酒女郎!从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妆容,从她们那红艳艳的嘴唇,从她们骚情的表情,都不难看出她们就是这家娱乐城里的陪酒女郎!

    无疑,她们就是有钱男人们的乐子,她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是吃青春饭的!被一个男人玩也是玩,被一百个男人玩也是玩,但后者却能换来花花绿绿的钞票!

    而且,我相信,这里的陪酒女郎不光坐台,我相信只要客人们给得起价格,她们照样出台!她们是出于何种理由,聚集在这里,甘愿沦为老男人们的乐子,成为他们手到擒来的玩物,我想在来这之前,她们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对于那些迈出循规蹈矩圈子的女人,对于那些踏入骄奢放纵这个我圈子的女人,金钱就成了她们心中恪守的唯一原则!

    有个缎子是这么说的:

    “50块?你把我当什么人……500块?今晚我是你的人……5000块?今晚你别把我当人……50000块?不管你来多少人……500000块?不管今晚来的是不是人!

    直到此刻,我依然都不敢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单纯可爱的邢敏,会成为这些风尘女子里的一员!是的!我不相信,我不敢相信!

    坐在方厅里门边的两名陪酒女郎抬脸向我看过来,紧接着其她那些陪酒女郎也都向我看过来,所有的目光都向我投过来。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好比一个撞进了女生浴室的男生,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窘得说不上话来,面庞有点发烫!

    一个年轻男子被那么多年轻女子盯着看,任谁也都一下子会陷入手足无措的窘境。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梁,迅速调整了状态,我是来找人的,不小心误入花丛中,是有些难堪,却又有一种意外的喜悦或许邢敏就身在这几十个年轻女孩子里面吧?

    我的目光飞快地在那些轻佻而漂亮的面孔上搜索,我粗略地扫了一遍,其中没有邢敏。

    “老板,要不要人陪呀?”

    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这个声音甜得发腻,充满了挑逗。

    紧接着那几十个女孩又恢复了原貌,叽叽喳喳地又开始说笑,前面几个女孩起身,扭着臀部向我走了过来。

    我拔腿就走,很有些逃离的感觉。我猜那些女孩们肯定以为我是来这里消费的,肯定以为我是去挑人陪酒的吧?

    我朝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二楼有二十三个包厢,我从头开始,一间一间推开包房的门,搜寻邢敏的身影。因为时候尚早,有的包厢里有人,有的包厢里还是空,从第一间搜到最后一间,也没发现邢敏熟悉的倩影。

    期间我被包厢里的男人骂了好多次,在一间包厢门口,一个喝多了的青年男子抓起一个酒瓶直接向我脸上飞过来,幸好我眼疾手快,将房门带上了!

    往回走到螺旋大理石楼梯口,我顿住脚步,再次燃了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我在心里呼唤道:“敏儿啊敏儿!你到底在哪里啊?别再犯傻了呀!快现身吧!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稳了稳情绪,我仰脸看了看三楼,一楼二楼,我都粗略地查看了,并没有发现邢敏的影子。那么,邢敏会不会是在三楼呢?那个前厅女经理,那个妖娆小少妇,不是说二楼三楼都是KTV包房吗?

    这样一想,我就扔掉香烟,向三楼奔上去。

    奔到三楼楼梯口,我蓦然想起了谢鹏对了!谢鹏呢?他现在在哪?他有没有找到邢敏呢?

    我摸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找到谢鹏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我的拇指还没将通话键完全按下去,突然听到三楼廊道里传来嘈杂声,还有男人的嚎叫声。

    我怔了一下,收起手机,拔腿奔了上去。

    只见三楼一个包房的门敞开着,嘈杂声、嚎叫声继续从那扇敞开的房门里传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放开我……”

    有青年男子的嚎叫声从门里传来,这声音似曾相识,待我侧耳细听时,我惊了一跳,竟然是谢鹏的声音!

    我来不及多想,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我跑到包厢门口,站定,向包厢里面看去。

    眼前的情景再次让我目瞪口呆!

    谢鹏被几个青年男子死死按倒在地上,他手里抓住一只破碎了的酒瓶子。其中一个青年男子伸手想夺下他手中的酒瓶子,他却死死抓住不放,那酒瓶子似乎长在谢鹏手里了,任那青年男子怎么使力都无济于事。

    而谢鹏头顶上空立着一名留光头、光头上还有纹饰的青年男子,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有殷红的鲜血从他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他恼羞成怒,瞪大眼珠正盯着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

    而且,我看到了邢敏!

    邢敏站在那圈豪华黑皮沙发的一侧,她身穿一见红色类似于旗袍的性感连身裙,开胸很低,裙摆很短,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裙摆的开叉处,惊恐万状地看着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

    门边是长长的黑皮大沙发,我站的这个角度看不见沙发上坐着什么人,而且沙发前面竖立着五六个青年男子,也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的突然出现在门口,让整个场面暂时中断了片刻,因为我是冲过来的,为了刹住惯性,我双手猛地拍在包房那扇敞开的房门上,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

    当邢敏发觉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是我时,她满脸的惊恐,瞬间又转化为一种羞愧与惊愕,她微张着小嘴唇,说不出话的样子,恐怕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满脸凶相的壮汉奔上来,冲我吼道:“瞎眼了!这不是你的包房!”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门边另一个青年男子冲凶道,伸手用力推了我一把。

    见我还没要走的时候,先前冲我吼的那个壮汉,扬手朝我脸上扇过来,我伸手接住他的手,脚下使了个绊子,这一带一推间,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那壮汉直接重重地摔到几步开外的地板上。

    看了看被我摔飞的壮汉,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向我投射过来。

    “妈的!闪开啊!挡老子视线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立在沙发前面的三个青年男子连忙避到一边,为坐在沙发正中央说话的男人腾出视野来……

    当我的目光跟坐在沙发上的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时,我再次惊了一跳,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肖德龙!

    他嘴里叼着雪茄,怀里搂着一名漂亮的陪酒女郎,那女郎的穿着跟邢敏身上的穿着一模一样,但跟二楼那些陪酒女郎的着装不同,看来这是三楼陪酒女郎的统一服装了。

    在认出肖德龙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意识到今天麻烦大了!

    肖德龙看见我的那刹那,显然也很吃惊,但他随即就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我,笑道:“顾先生!不管你信不信冤家路窄这个说法,反正我肖某人是信了!只一招就把我的人弹飞出去,我还当是哪路高手,原来是你这位仁兄啊!”

    我沉住气,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进包厢,边上的人都给我让出路来,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地盯着我!大概都被我刚才那招四两拨千斤的搏击技法震住了!当然,这也论证了在场的这些青年男子对搏击也都不陌生,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人应该看不出我刚才是用了四两拨千斤将那壮汉弹飞出去的吧!

    我走进包房,走到肖德龙面前,在桌前站定,表面上看,或许我从很淡定,其实我的心脏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一屋子都是肖德龙的人,如果他下令关起门来,我想我和谢鹏是不可能竖着走出去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对肖德龙讪讪一笑道:“肖总!我也信冤家路窄,不过,这句成语是贬义词,如果我说这是有缘相会,你会不会觉得好听一些?”

    肖德龙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仰头又是哈哈大笑,笑毕,他觑着我道:“顾先生,你这话听起来可有谄媚的意味,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我沉住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看着他道:“肖总!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对吧?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多一个敌人,多一个潜在威胁!我们为什么总是要把对方当敌人看呢?”

    我把问题抛给了他,看他怎么回答,我先试探下他的想法,然后我再见招拆招吧?

    事实上我真不愿意看见肖德龙,自从上次被他拖到郊区的废弃厂房暴打一顿后,我就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形式的摩擦,那次被暴打一顿,我认了,那都是我自找的!

    如果不是我三番五次地破坏了他的企图,他肯定没必要找人教训恐吓我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那次打了我,我没有记仇!我破坏了他的企图,他打了我,我们算扯平了!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今天会在这里再次撞见他?这是什么?这特么的不是冤家路窄又是什么!

    “顾先生,”肖德龙皮笑肉不笑地觑着我道,“你的问题,我先不回答,如果你有诚意,我们待会有很多时间再探讨。现在,”他将目光投向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伸手一指道,“这个家伙,突然闯进我的包房,打伤了我的人,我先要教他怎么为人处事,我要先让他学会一个简单的礼貌问题,进入他人房间之前必须先敲门!”

    那个被谢鹏用酒瓶子砸伤的光头,一脸地凶神恶煞,他或许正等着他主子发话了,这会他扭头看着肖德龙,粗着嗓门道:“哥!我要断了这混蛋一只手!”

    说着他气势汹汹地奔到桌前,抓起一只空酒瓶,往桌沿上,很熟稔地用力一磕,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那酒瓶碎裂,呈现出闪闪发亮锐利的锋芒。

    紧接着他奔到谢鹏头顶上,一脚踩住谢鹏持碎酒瓶的手,举起他手中锐利的锋芒,朝谢鹏的手腕上插了下去……

    “啊!”邢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不要啊!”

    包房里其他陪酒女郎也几乎同时惊恐地尖叫起来!

    “住手!”我冲那光头男一声断喝!

    我又厉声警告那光头道:“你这是故意伤人!是犯法的!你想去牢里蹲几年?啊!”

    那光头男似乎被我的气势压倒了,抬眼愣怔地盯着我,手臂还维持着扬在头顶上方的姿势,手中的碎酒瓶锐利的锋芒在灯光下闪着瘆人的光芒!

    紧接着,我猛扭头盯着肖德龙道:“肖总!那个人是我朋友!他打伤了你的人是不对,但你的人想断他手臂,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知道不!”

    肖德龙的表情和我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我情绪很激动,眉梢拧巴了起来,而他竟然泰然自若,我相信即使那光头手中的锋芒插向谢鹏的手腕,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顾先生,你这是在教训我么?”肖德龙抬手移开嘴里的雪茄,皮笑肉不笑地觑着我道。

    我知道我方才的口气太大了,那是因为我情绪太激动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稳了稳情绪,看着他道:“对不起!肖总!我不敢教训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你把我朋友的一只手筋挑断了,他日后就是一残废,你会毁了他的一生!一个人如果彻底绝望了,他就会铤而走险,到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你进行报复!肖总!我想说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听我这么一说,肖德龙竟然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将雪茄叼在嘴里,腾出的手掌毫无征兆得滑进她领口内用力捏了一把!

    他身边那个漂亮的陪酒女已经吓得哆嗦了,早想逃出这个屋子,只是不敢出声而已。这屋子里所有的陪酒女都面色煞白,噤若寒蝉,想必都多少了解肖德龙的为人吧?而肖德龙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五光十色娱乐城了吧?

    “顾先生,”肖德龙觑着我道,“还说你不是教训我呢!我分明听见你在给我讲述人生大道理!这好像不是我对你的个人成见,这个包房里的人都应该听得出你是在教训我,对不对?”他抬脸,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

    “对!对对!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教训大哥!”一个青年男子大声道。

    “大哥!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只要你发话,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谁也甭想从这里走出去!”另一个面相凶狠的男子道。

    包房里肖德龙的人都随身附和,一个个都拿凶狠的目光盯着我!

    那光头男气恼地伸手指着我,对肖德龙请求道:“大哥!您别听那小子胡搅蛮缠!大哥,只要您发话,我们这些兄弟,会把这俩个小子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发话吧!大哥!让我先挑了这小王八蛋的手筋!”光头男低头盯着谢鹏,用穿军用靴的脚碾压着他的手腕,像是碾压一只烟头!

    谢鹏痛得咬紧牙关,脸色都白了,豆大的汗粒从苍白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看得出来,是因为邢敏在场,谢鹏才咬牙硬挺着,否则他哪受得了光头男那坚硬的军用靴底的碾压呢!

    他目光心痛地看着邢敏,断断续续地说:“敏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这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