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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哥只能先挂了电话。</p>
他回到群里把事情说了，又给大海打电话。</p>
大海还在路没到。</p>
熊哥又把直播软件打开，大刀的屏幕还是黑的。</p>
“你们谁给他打个电话。打电话屏幕亮起来了吧？有光的吧？”熊哥脑灵光一现。</p>
群里马有响应了。</p>
熊哥又盯着直播间的屏幕看了。</p>
电话铃声从直播间里传出来。</p>
直播间没有退出，手机屏幕应该是亮起了来电提示。</p>
那灯光照亮了前置摄像头面前的东西。</p>
黑色被照亮后，变成了红色。</p>
熊哥愣住了。</p>
嗡嗡嗡……</p>
手机还在震动。</p>
随着这震动，覆盖住摄像头的红色也被震动。</p>
镜头糊了一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粘稠的血液。</p>
直播间里不只有熊哥一个人。</p>
弹幕飞起了一片“血”、“？？？”、“！！！”……</p>
“不是我想的那个吧？”</p>
有人问了出来。</p>
突然，有谁拿起了手机。</p>
从手机滴滴答答落下的血液更证明了熊哥脑海的猜测。</p>
我看到阴气的时候，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倒是不惊讶。</p>
只是，不知道是谁拿了手机，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想要看到对方调转手机的镜头。</p>
手机被拿着，没有举起来，那样悬在空，由着手机的血液往下滴落。</p>
滴答、滴答……</p>
“大刀？大刀你没事吧？你地址是哪儿？我们帮你叫救护车啊！”熊哥喊道。</p>
他以为大刀意外受伤，可能之前昏迷，现在才苏醒过来。</p>
熊哥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声。</p>
手机晃了一下，一只脚出现在了镜头，踩在血泊里面。</p>
那是一只赤裸的脚，没有穿鞋袜。因为镜头被血糊住了，很难看清细节。</p>
我本能地觉得那不是男人的脚，不是大刀的脚。我看到了那面的阴气。</p>
“大刀！”熊哥又喊了一声。</p>
弹幕也是各式各样的内容。</p>
那个人捏着手机，踩着血泊，开始摇摇晃晃地往前走。</p>
能看到地板留下了她的血脚印，残缺的脚印越来越潜。</p>
这时候，地出现了另外的血迹。</p>
斑斑点点的血迹，一路往前，看起来像是受伤的人这样一路走过去。</p>
镜头出现了一只拖鞋。</p>
很快，那个人走了过去，拖鞋消失在镜头外。</p>
她的脚步略有停顿，镜头光线变化。</p>
从明亮的室内，到了没开灯的房间。</p>
脚步声很清晰，啪嗒啪嗒，还带着粘稠的血液声音。</p>
开门声拖得老长，如同鬼片里的音效。</p>
房间里有同样明显的呼吸声。</p>
呼吸声短促，瞬间出现，瞬间消失。</p>
我能想象到一个人忍不住喘气，又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p>
啪嗒、啪嗒……</p>
熊哥不再喊了，弹幕都是问号。</p>
任谁都能感觉出来不对劲了。</p>
啪嗒、啪嗒……</p>
镜头忽然被人举起来。</p>
有一只手抹掉了镜头的血液。</p>
虽然没了血液，但镜头还是红的，蒙了一层阴影。</p>
闪光灯突然打开，房间内有了光源。</p>
镜头前，是一张模糊的脸。眼镜没了，只能看到脸肮脏的血迹。</p>
大刀瞪大了眼睛，盯着镜头，盯着手机后面的人。</p>
他还捂着自己的嘴巴，却是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惊呼声。</p>
直播的视频，大刀的头那样整个往后仰去。像是他用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脑袋给掰了下来。</p>
血液喷在了屏幕。</p>
熊哥一哆嗦，手机直接落地。</p>
手机在地面弹了两下，屏幕朝。</p>
熊哥已经不敢再看。</p>
我低头看去，看到大刀的两只手颓然落下，身体也跟着倒下。</p>
他藏身的地方是床角、床头柜的位置。床头柜有一张合照，还是婚纱照。</p>
婚纱照现在已经被喷了血迹。</p>
但是，相框反光，被灯光一照，反光更明显了。</p>
我看到了相框的倒映。</p>
手机闪光灯照着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可是，在那下半部分，我看到了一部分肩膀。</p>
没有头……</p>
那个掉了头的女鬼……</p>
我眼皮跳起来。</p>
不等我看仔细，大刀的账户退出了直播间。</p>
直播画面变成了熊哥的双腿和他家的天花板。</p>
熊哥腿一软，坐在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自己。</p>
弹幕、评论都没了。</p>
直播间里特别安静。</p>
过了好久，熊哥的手机才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大海。</p>
熊哥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手机捡起来，按了接通。</p>
“熊哥，怎么样？”大海说道，“我到他这个小区了，被保安拦在门口了。给人看过照片，认识大刀呢……”</p>
“死了……”熊哥喃喃道。</p>
“什么？”大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p>
“死了。”熊哥吞了口唾沫，“大刀，死了……死了……”</p>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p>
“艹！你说真的？”大海骂了一声。</p>
熊哥眼眶都红了，抹了把，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骂道：“我他妈都看到他脑袋掉下来了！整个脑袋掉下来！都是血……都是血……”</p>
他的声音沙哑，没办法再说下去。</p>
大海那头又没声了。</p>
熊哥举着手机，也没吭声，只是捂住了脸，有些哽咽。</p>
他感到恐惧，感到了无措。</p>
我感觉到了阴气。</p>
熊哥的手机正在散发阴气。</p>
“我……我报警……是……是直播，看到了？”大海强自镇定地问道，他好像又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声音陡然拔高：“我朋友死家里了！直播都看到了！草你妈的！你不让我进去，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去看看行不行！求你们了！你们不是还有对讲机吗？你们问一问，行不行！！”</p>
熊哥放下手，眼睛周围都湿漉漉的。</p>
他想要对大海说什么，嘴巴刚张开。</p>
我和熊哥都听到了手机里发出的电流声。</p>
沙沙……滋滋……</p>
像是信号不好，手机哪个部件接触不良……</p>
熊哥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一些，无意识地看了眼屏幕。</p>
屏幕不是通话界面，而是直播的界面，能看到直播屏幕熊哥的那张巨大侧脸。</p>
熊哥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理解这其的不祥变化。</p>
沙沙……滋滋……</p>
那种声音又响起来，是手机里传出来的。</p>
迟钝的大脑这时候才做出了思考。</p>
熊哥哆嗦着，将手机拿得更远了一些。</p>
一点点、一点点……</p>
他的手伸直了，脸和屏幕拉开距离，不再占据全部的画面。</p>
他的脑袋后面出现了背景。</p>
简单的卧室，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p>
熊哥大叫了一声，将手机直接扔了出去。</p>
手机砸到墙，再落在地，屏幕已经粉碎，变成了黑屏。</p>
熊哥喘着粗气，还惊恐地瞪着眼睛。</p>
我慢慢转过身，看向了熊哥的身后。</p>
之前直播特效出现过的女鬼站在熊哥的身后。那一双白眼往一翻，眼瞳出现在了眼球央。两颗眼珠如小孩子玩的玻璃珠子，又像是蜥蜴的眼睛，到处旋转着，寻找目标。</p>
终于，那两颗眼睛停下了滚动，瞳孔出现在眼睛下半部分。</p>
女鬼这样垂眸盯着地的熊哥，慢慢往下弯腰。</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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