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小姐,我们这样偷跑出府会不会不太好?”
清歌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戚无双的衣袖。
“我跟你说过什么?出门要叫公子,我现在可是男子装扮。”
戚无双手中扇柄敲在清歌脑门上,然后手腕一转,啪的一声,扇面打开,潇洒十足。
一袭青衫,墨发高束,腰坠琉璃,用炭笔描绘而出的剑眉英气十足,脊背挺直,行走间英姿飒爽,活脱脱一个绝色少年郎。
“公子,你吩咐采买的东西都买全了,接下来去哪里?”
“回府也无事,随便逛逛吧。”
戚无双给老夫人请安后便带着清歌出了府,揣着从慕容长情那里劫来的银票买了很多东西,时间还早不愿回去,两人便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动。
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立在了翠云江边。
杨柳依依,碧水白堤,江筏于水面沉浮。
嫩绿的柳枝拂过她的面颊,戚无双忽然眼眶微湿。
又是一个阳春三月天。
与四年前,如出一撤。
犹记三月初春,翠湖白堤,男子负手立于江筏之上,白衣飘渺,衣带当风,只一眼,便是万年。
身边戚扶摇娇笑着围过来,声音脆如银铃,“姐姐,你瞧那七皇子白衣胜雪,惊艳恍若谪仙。”
自此七皇子萧衍,入她心间。
戚无双回忆起以往,悔恨不能自持。
倘若没有四年前眸光一瞥,她便不会执拗嫁给萧衍,不嫁给萧衍如今的凤家便也不会被抄斩满门,她也不会只剩一念残魂寄宿在别人的躯体之内。
一滴眼泪落下,冰凉蚀骨。
她抬手擦了,这是一处伤心地,不宜久留。
谁知,转身的瞬间,在江心处她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身影负手而立,白衣与墨发齐飞,衣炔翩翩,风|流倜傥,
此人的身影与萧衍完全重叠!
就连腰间系着的一抹绿色丝绦迎风轻扬,也与四年前一模一样!
是他?
是萧衍!
是那害她惨死的负心汉!
水渍溢满的双眸逐渐腾升起两团凶猛火焰,仇恨撕扯着她的理智。
“清歌,去找艘船来!”
戚无双眉目中闪过一抹痛恨的杀意。
一艘画舫飞快朝江心划去,追逐着那小小江筏上的白影,画舫开的极快,在江面划开一道道翻滚的浪花。
“公子!在不叫师傅停船,我们要撞上那江筏上的人了!”
清歌着急的额头直冒冷汗,不明白为何小姐突然满身戾气,整个人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剑,靠的近了都能被割出血来。
“就是要撞上去!最好将他撞成稀巴烂!”
一字一眼,杀气凌然。
砰!
画舫猛的撞上那小而单薄的江筏!
扑通!
白影落水,溅起一串水花。
戚无双走上船头,望着在水中挣扎的人影,她勾唇笑了。
“萧衍,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她说罢转身,“掉头,靠岸!”
画舫撞翻了江筏,引来江面上不少泛舟之人的惊呼,且戚无双瞧着江心中央的凉亭中刷刷刷站起一群人来,看那架势弄不好就是与萧衍一起同行的人。
她现在势单力薄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
等下船换回女儿身,也自是没人能认出她这个凶手来。
“快走!”
戚无双又是催促道。
然而,谁知她话音未落便有一道邪魅的笑身传来:“母狐狸撞翻了本殿还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