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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婴儿的眼睛

    当纳凡回到修道院的暗巷时,已经是他回到家族院邸汇报战事的第二天。〾战士斗篷包裹着的婴儿,幸运地没有被人发现。当纳凡回到艾维身边时,他甚至还在安静地睡觉。

    纳凡在来回暗巷和家族院邸的路上,考虑过无数个处理这事情的方法——杀了他吗?那是斩草除根的好办法!但他对阿斯特的承诺,以及那个誓言之法的诅咒有着莫名的恐惧!他是否会变成永生都被魔法惩罚的人?抚养他吗?作为家族的战士长,他并没有这个权利,因为他的一切都是家族的!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阿斯特的强大心灵魔法控制了,才会接受了他的誓言之法?作为一个战士的承诺,他在加入高更家族的时候就对着光之神阿利克起了誓——无论任何时刻都必须保证家族的利益。他看着手中这个杜思家族的遗腹子,也就是当时为了避免家族遭受阿斯特“同归于尽”魔法的妥协而已?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知道这个婴儿身世的人,只有纳凡一个。只要他一直保守这个秘密,那么艾维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身份,对高更家族的复仇也不会存在了。

    想到这里,他抱着艾维,向天城西部的平民区走去。

    天族的平民区是围绕西部的“天湖”而建。整个平民区分成两部分,一半是平民居住区,另一部分是耕作区。耕作区是天城贵族们的封地,他们会派遣家里的兽人奴隶到耕作区劳动,也会雇佣平民进行耕作。这里生产的物资将会运送到中土大陆的各个国家城邦里进行贸易。

    在湖边的一座两层的木屋前,纳凡停下了脚步。他脱下头上的兜帽,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了门前。“咚咚。咚。咚咚咚。”纳凡按照一定的节奏敲响了大木门。

    “谁啊?”一位男子厚重的声音从屋子的深处传来了。

    “达尼,是我,你的老朋友纳凡!”没等纳凡说完,门内就传来了一阵极速脚步声,还有一些金属物件被撞到落地上哐哐的声音。显然,这里的主人对这位不速之客感到意外,急着跑出来迎接他。

    很快,纳凡便听见门锁在里面被快速扭动却没有打开的叫声。“这该死的门!”男子喊道。因为太着急,门把被扭动了很久还是没打开。里面的男子刚说完,纳凡听到了“砰”的一声,门从来面被踹开了!

    “哦!纳凡啊!我的兄弟,你终于来了!”一位穿着一身黄色麻布衣服,身形跟纳凡一样强壮的男子夺门而出。他正准备给纳凡一个大大的拥抱,但看到他手中的婴儿以及凝重的表情,张开的双手就顺势往后抱着了头,傻笑了起来。

    达尼,这位憨厚的强壮的男子,是纳凡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正真意义上的朋友。他们曾经是战友,一起从战士学院毕业,又被一起被分配到巡逻队。他们一起对抗过矮人的入侵,参与过中土大陆上城邦之间无数次战斗。直到某一次战斗中,达尼的腿部受了重伤。

    伤后复原不久,达尼就选择退伍了。他归隐到这个湖边木屋,过着平民般的生活。他偶尔会帮助贵族们进行耕地劳作,换取生活的必需品。

    后来纳凡也跟着离开了前线巡逻队,被家族议会调派的战士学院担任首席战斗导师。如果不是罗斯的命令,也许他不会主动回去参与家族的事,包括这次攻击。纳凡一直认为达尼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所以他这些年来一直偷偷地帮助达尼,甚至通过家族的关系帮助达尼重返天城守卫军,但达尼都一一拒绝他的帮助了。

    “这孩子是?”达尼不知道纳凡这次来的目的,但一定不是为了叙旧。

    能让这个最强战士愁眉的事情,一定不是刀剑可以解决的。

    纳凡没有说话,他让达尼抱一下这个才出生两天的婴儿。

    这是达尼第一次看见新生的天族人婴儿。按照天族人的传统,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新生婴儿都会送去南部高地的光明殿里,在哪里接受光之神阿利克的圣光洗礼,以代表他获得真正成为天族人的身份。

    达尼接过了艾维,他担心生硬的动作会弄伤这个孩子,急忙调整了几次抱姿态。艾维一路上都没有哭过,这种跟同龄孩子相比过分的安静,让纳凡担心这个孩子是不是因为父亲此前的法术让身体受到了什么伤害?

    “看!他的眼睛好美丽!”达尼看着艾维的眼睛——他的眼睛跟天族人原有的白色亮光瞳孔不同,这是更加透明和清澈的颜色。天族人害怕黑暗,他们离不开“光”的保护,他们的眼睛也一样。但这个婴儿的眼睛却有些“暗”。

    “他是不是瞎了?”达尼好奇地问纳凡。

    “把他抱到屋子里去!”纳凡想通过房间的黑暗来刺激这个婴儿的视力。

    进入房间后,达尼把门窗都关上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们的眼睛都很不舒服。但达尼手上的婴儿还是没有哭声。

    达尼用手指在婴儿的前面晃了两下,他听到了婴儿的笑声。“哈哈哈!他笑了!这小鬼!没瞎!”达尼也欢乐了起来。

    纳凡一边看着达尼在**婴儿,一边在腰间拿出了一个装满金币的皮囊递给了达尼。“帮我照顾这个小孩,等他到15岁,我会送到他到修道院。至于这个孩子的身世······”纳凡有点支支吾吾了。

    达尼假装没有注意到纳凡的话,继续逗这个孩子。他似乎很乐意跟这个孩子相处,“咯咯”的婴儿笑声从那个由纳凡战袍做成的“襁褓”中传来。

    “你不用告诉我,我的纳凡兄弟,我会帮你照顾他的,直到他可以自立为止。”达尼对“父亲”这一身份很感兴趣,甚至有点自告奋勇的感觉,“如果他长大后想成为战士,我就可以教会他需要的一切,对不对?我的纳凡兄弟!”

    “谢谢你,达尼!”纳凡把那个装满金币皮囊塞到达尼的口袋里。“我不方便停留太久,以后会来看他的。”纳凡没等达尼反应过来,别戴上兜帽消失在门外。

    也许,正如纳凡期待的,达尼可以把这个孩子教育成一个“好人”。但愿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