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0章 欧吉安的计划

    梅林双臂间那道灰黄的椭圆光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宽,形成地面与黑夜间的一条缝隙,世界整个结构的一处裂口。※出一道刺眼的强光,在这明亮畸形的裂缝中,有一团黑影似的东西攀爬着,那东西又敏捷又恐怖,倏地便直接跳到梅林的脸上。

    “该死!”迪克低声说,然后缓缓地钻进了圆桌地下。他不曾想到这个独眼笨蛋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在那东西的重量扑击之下,梅林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并惶急嘶吼一声。梅林跌倒在地,拼命挣扎扭打。世间黑暗中的那道强光在他上方加宽扩展。

    躲在旁边桌底下的迪克见到那团紧附着梅林的黑块,正撕裂梅林的筋肉。它看起来就像一只黑色的怪兽,大小如幼儿般,只是这幼儿似乎会膨胀缩小,而且没有头也没有脸,只有四只带爪的掌,会抓又会撕。

    迪克吓得呜咽抽泣,但他仍然伸出双手,想把梅林身上那东西拉开。但就在他碰着那东西之前,身体就被镇缚住,不能动弹了。

    “再也不准你们插手冥界的事情!”那个黑色怪物发出低吼,这声音隐含的力量让迪克瞬间觉得恐惧无比。

    当梅林和迪克以为这次要完蛋的时候,地下室的地铁“哐”的一声被撞开了,刺眼的光芒从门口映射而来——房门开后,一个周身绽放白光的男子走进屋子。那巨大明亮的形体突然激烈地大声呼叫了一段咒文。

    然后迪克听到附近有个声音,说话轻柔得宛如树梢细语或喷泉流淌。他感觉到面前的这一股强光治愈了黑夜,光明与黑暗的平衡呈现复原与稳定。

    然后,那种在梅林身上撕咬的黑影怪兽跳回了裂缝,而那道刺眼难耐的强光正在逐渐减弱,世界被撕裂的边缘也慢慢闭合。这个人的出现驱散了黑影,那个来自冥界的呼唤声也因而消失。

    迪克看见梅林仰面横躺在地,手臂张开,仿佛还保持着欢迎与招魂的姿势。他的脸被血染黑,衣服有很多污渍。他上方站着一位**师,身穿雪白色长袍的男法师,迪克从他的背后看到长袍上绣着一只金色的蜥蜴的斗篷,在光芒中呈现金色——原来是魔导学校的校长、天城**师欧吉安!

    欧吉安的手杖尾端在梅林胸膛上方旋转,发出了银光。它一度轻触梅林的心脏,一度轻触梅林的嘴唇,同时,**师的口中还念念有词。不久,梅林动了一下,张开嘴唇吸气,**师这才举起手杖,放到地上。他垂下头,倚着手杖,样子沉重得仿佛几乎没有力气站立了。

    欧吉安是第一家族艾尔家族的长子,也是天城十六位**师之首。他的年龄也是一个谜团,虽然作为菲利斯的长子,但他可能比很多家族的族长都年长。

    “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欧吉安沉默了一会,终于说话了。

    “我们······”迪克终于可以活动了,他坐在地上望着家族的兄长,没有想解析这次施法失败的原因。

    “这不是独眼大师能干的愚蠢事情。”欧吉安用手杖指着躺在梅林喘气的闻到,“你觉得呢,梅林·杜思?”

    迪克惊讶望着欧吉安,他不知这位兄长是如何知道梅林的真实身份。而躺在地上梅林,会被欧吉安执行制裁吗?杀掉魔导学校的大师可是不少的罪名,而这个罪名迪克是不可能承认的,那就只有按在这个倒霉蛋身上。

    “是你杀死了独眼大师,然后取代了他的身份,对吗?梅林·杜思!”欧吉安想让梅林亲口承认他犯下的罪。

    迪克感觉到梅林的大限到了。

    “我没有······如果我不反抗,我会被他杀死······”梅林缓缓地坐了起来,但还没有完全缓过身来,刚才与黑影搏斗让他筋疲力竭。

    “独眼是我杀的,欧吉安兄长!”旁边迪克说话了。

    欧吉安和梅林几乎不约而同地望向迪克,迪克站了起来,从系在后腰的皮带上,解下了一把匕首。“独眼死在这个匕首之下!”迪克解析道,“就在杜思家族被攻击那个晚上,独眼和这个家伙打斗过,而我找到了机会,让这个匕首插在了他的背上!”他指着梅林说。

    “但他是你的导师!我的弟弟!”欧吉安对弟弟说。

    “兄长,但你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他是‘诺斯家族’的法师!”迪克低声说道。

    欧吉安似乎想到了迪克的身世——迪克原来不是“艾尔家族”的人,他跟梅林一样,生长在一个贵族家庭“莱恩家族”,后来被独眼所在的家族“诺斯家族”灭门,而迪克的父母,就死在独眼大师的魔法之下。那时逃跑出来的迪克被欧吉安救下了,后来加入到艾尔家族受到庇护。

    欧吉安并不知道独眼大师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独眼大师确实是经由家族执政议会的推荐进入魔导学校的。欧吉安对权力的斗争没有半点兴趣,他只对魔法着迷。

    他放下了手中的法杖。的确,迪克之所有能够进入独眼大师的门下,也是族长目前菲利斯的安排,也许菲利斯想利用迪克铲除某些势力吗?他不敢猜忌族长的决定。欧吉安的目光从迪克身上转移到梅林身上,最后又回到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身上。

    “是你留下了他。”欧吉安在推理迪克的意图,“杀死了自己敌人,还多了一位大师盟友!”

    说完,欧吉安便收起了法杖,转身走向了铁门,“对了,我认为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有更多人知道。”在用魔法打开那个厚重铁门前,他转头说道。

    迪克和梅林相互看了一眼,连忙点头。

    在这次失败的召唤事件结束几天后,迪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研读教材,而梅林则戴上代表学院导师的“金蜥蜴”徽章悄悄地溜出了学校。他走到高地通往城市中央的宽大石梯上,坐下来静静地欣赏着天城的宏大景色。

    即使身临这雄伟的景色,也无法让梅林将心思从最近的失败上移开。他花了足足十五年的时间,舍弃了一切的野心和**,全心全意想找出灭他满门的家族。他也整整失败了十五年。

    他思索着自己到底还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如果把迪克算做他唯一的朋友,这个朋友也已经快要完成他在魔导学校的学业,成为一个天族法师。他即将有自己的任务,跟随部队出征中土大陆。当迪克毕业离开之后,自己还能干什么?

    “难道我要一直继续伪装下去?”他心想说,“最后被某个野心勃勃的学生所杀,就像我们杀死独眼大师一样。不知道那个学生会不会也自己弄瞎了自己,然后取代我的地位?”梅林一想到这讽刺的情况,就会忍不住发出沙哑的笑声。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想了很多天都想不明白——现在除了迪克外,欧吉安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而欧吉安这样的真正意义上的大师,为什么选择放过了自己?而且他是在暗中帮助自己吗?“亡灵招魂”的法术是欧吉安特意泄露给自己听的吗?这些疑问,似乎与天城美丽的格格不入,让他静不下心来。

    “欧吉安,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梅林低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