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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强梁锁心心慕道

    ……

    “回这位大伯,我名叫桃夭,不是那个妖怪的妖哦,而是桃之夭夭的夭……”

    见有人发问,桃夭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桃夭也不知自己今年几岁,只知道看那山中桃子熟了六次……嗯,未曾婚配,不过……嘻嘻,已有了心上人哦。”

    桃夭,真好听的名字!邢老大感觉自己现在十分紧张。

    什么!大伯?已有了心上人?

    邢老大又觉得朗朗晴空中降下一连串的霹雳,轰得他七情皆伤……

    “桃夭,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小心被人贩子拐走……”

    这时,从街对面的酒楼门口又出来三人,细看来,不是陈心隐他们又能是谁?

    陈心隐将桃夭一扒拉就扯到身后,朝着场中对立的两方团团序序行了一礼。

    “你是何人?和……和桃夭小姐……又是什么关系!”

    邢老大见桃夭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拉走,心里一下刺痛,有些恼怒地问道。

    莫非这就是桃夭的心上人?看那模样,也只一般,生得哪有我这般高大威猛……

    “他就是我哥哥呦。”

    桃夭从陈心隐身后探出脑袋,开心地说道。

    似乎桃夭从来就不知道忧愁为何物,有时候陈心隐从心底里羡慕桃夭的天真和开朗。

    而他自己呢?山鬼的出走,身世的谜团,以及……缺金少银的苦恼……果真是事事皆愁煞人也!

    人生不易。

    越长大,经历得越多,他就感觉需要操心的事情越多,烦恼自然也就越多。

    对于此,他自作主张地将它命名为:

    少年心隐的烦恼!

    ……

    “呀!哈,原来是咱们哥哥,哈哈,得罪得罪,莫怪莫怪!”

    见自己错怪了陈心隐,邢老大满脸谄媚的笑容,伸出蒲扇大的手掌,给陈心隐身上拍了几下灰尘,让他感觉十分的莫名其妙。

    什么咱们哥哥?这人的脑子莫不是让油给烫坏了……油!

    不过,虽然不明白这个乍看之下糊里糊涂的邢老大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陈心隐还是很看不惯他们的这种仗势欺人的做法,他挥起一掌拍开邢老大的手掌,说道:

    “好油腻……呃,兀那邢老大,你们的赌局,就由我来接下。”

    事已至此,陈心隐只好硬着头皮,强作大义凛然之状。

    “哥……呃,这位公子,虽然咱们关系亲近,但是刑某家大业大,是个有原则的人……你们并非杂耍班子中人,按照规矩,并不能……”

    邢老大收起笑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吴军师松了口气,老大终于恢复正常了。

    嚯,哪知这古古怪怪的莽汉子还有几分气节存在。

    虽然不明白这邢老大说的话中究竟有何转折关系,需要用到“但是”,陈心隐转过身来,直接就对着那老班主说道:

    “这位老丈,不知你们这杂耍班子还缺人不?”

    “唔,其实不缺……”

    “呵,其实不要工钱……”

    “哦,既如此,不妨来我班里做一个班场管事。”

    “敢问何为班场管事?”

    “通俗而言,就是扫地的。”

    “哦,原来如此。”

    ……

    于是,陈心隐就这样成了班子中的一名扫……班场管事。

    “哥……呃,这位公子,刑某很是为难,赢了你脸上不好看,想输又太难……”

    陈心隐不再搭理他,将背上的黑布包裹径直解下,取出来那张无名玉琴,随手弹拨了几下琴弦,手中白流道力涌出,融入弦中,化作几声乐音传出。

    他抬起头,将玉琴递给那邢老大,说道:

    “莫来废话,你只需如我这般弹出一个声来,即算我输。”

    呀!要遭!

    老班主脸上血色褪尽,后悔不迭。

    这几人分明是和那邢老大事先串通好的,只想来谋夺我的招牌,亏我老汉行走江湖数十载,自诩阅人无数,哪想到眼力却是越老越不济,栽在了这几个毛小子的身上。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想亦是无益。

    邢老大古怪地看着陈心隐,心说真不愧是自己兄长,对待妹夫却是极好。

    依着陈心隐的样子,他将胡萝卜一般粗壮的手指往琴弦放了上去,拨弄了半天,那琴却一丝响动也无……

    邢老大其人虽是怪性,倒也是干脆之人,痛痛快快就认了下来。

    ……

    陈心隐收好琴,招呼起三人,就要离开此地。

    道祖有言,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陈心隐兀自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修行之路又进了一步。

    “桃夭,别走!”

    邢老大见桃夭要走,急道。

    陈心隐面色不善地盯着邢老大,这厮莫不是想要反悔?竟打起了桃夭的主意。

    若是敢来行那绑架之事,休怪小爷的天地玄同卷出手无情。

    届时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烟消云散,可就悔之晚矣。

    被他这么一瞪,邢老大心里却是有些发慌,他“扑通”一声跪下,给陈心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叫道:

    “请公子怜悯我一片向道之心,收我为徒,情愿放弃一切,早晚随侍左右。”

    说话间,眼睛却是不时偷看桃夭。

    “你年纪比我大,不合适。”

    “闻道有先后。”

    “你天分不够高。”

    “勤能补拙。”

    “你太胖了,我养不起。”

    “家藏黄金百万两……”

    “吓!这么多,当真……唔,还是不行,你平素仗势欺人,作恶多端。”

    “嘿,其实,徒儿在本城的名声还算马马虎虎。”

    “……不必多言,只是不收!”

    ……

    “不要啊,桃夭小姐,就让我做你的长随吧,到时候洗衣叠被,倒水喂马……”

    见陈心隐这边死死不肯松口,他只好转而直接从桃夭处寻找突破口。

    “老大,不能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呀……”

    身后一众弟兄一听,不由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拼命阻止在他们看来极为愚蠢的做法。

    看到手下们这样,邢老大一时语塞,有些犹豫了起来,他不舍地看了一眼桃夭。

    “唉,看到没有,你的尘缘未了,日后若是能够改过自新,多行善事,我未尝不能回来度你。”

    陈心隐拿出了平日从玄真老道那儿学来的神棍作风,装模作样地劝人向善。

    “是啊是啊,刑大叔,如果你以后每天都像桃夭一样乖乖的,我们还会回来找你的哦。”

    桃夭拿出了平日从哥哥那儿学来的哄人手段,真心实意地说道。

    “真的吗?”

    邢老大听到桃夭的承诺,当即大喜过望,惊呼出声。

    “那我从今日开始,只做好事……桃夭小姐,以后若来青州城找我,只需随便找个人,报我邢老大的名号就可以。”

    邢老大一群人“呼啦”一声,登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颇合行走如风的做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