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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的仓库的一个房间里,邓礼靠在一张铺着毛毯的长椅里,脸色难看的紧。

    手脚都被绑住的樊利盯着邓礼看了半晌,突然吃吃笑了起来。

    邓礼蹙起眉头,不满的开口,“你笑什么。”

    “笑你。”樊利嘲讽道,“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看到你这么慌里慌张的一面,挺新奇的。”

    邓礼冷哼一声,“怎么,你是觉得你的处境比我好吗?”

    樊利摇摇头,“那倒不是。”他又接着道:“不过我这样不体面的时候多了,我也没什么不能习惯的。倒是你,一直高高在上的端着,挺不适应这样被人拿捏逼迫的感觉的吧。”

    邓礼不吭声,目光朝一旁的手下扫了一眼。

    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的手下会意,两步上前,一脚踢在樊利的胸前,直接将樊利踢翻在地,紧跟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可怜樊利手脚都被死死绑了起来,完全不能反抗,只能被动挨打。

    看樊利被打的嘴角溢出了血液,邓礼摆摆手,示意手下停下。

    “嘶——”樊利手撑着地板,挣扎着坐了起来,艰难的抬起被绑着的双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邓礼冷眼看着狼狈的樊利,眼中是赤裸裸的轻蔑与不屑。

    “樊利,你最好能认清楚现在的局面,饶是你在外面有再多的人,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没有任何嚣张的资本。”

    “呵——”像是听到笑话似的,樊利咧着被打破的嘴角笑,“邓礼,你以为走到这一步,我还在乎我这条命吗?”

    邓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樊利继续道:“落在你手里,是我不谨慎,我丢了命活该,反正我这辈子享受也享受够了,我死了也不遗憾。倒是你,你挺稀罕你这条命的吧。”

    “你当真不怕死?”邓礼怀疑的问。

    樊利失笑,“当然怕了,谁不怕死?不过我只要想到,我死了也能拉上你一起,我就不觉得亏了。你算计我背叛我,能拉你一起上黄泉路,我也没算白死。”

    樊利没说假话,他已经看出来了,邓礼是多么的狠心绝情,他落在邓礼的手上,不死也残,十有八九不可能完整的走出去。

    既然如此,他也看开了。

    更何况,能在死前看到邓礼不安失态的模样,他还真觉得挺有意思的。

    邓礼的手下见樊利对邓礼无礼,惹得邓礼黑了脸,又上前对樊利一顿修理。

    这一回,下手更重,樊利的一只眼睛被重击到了,他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喘着粗气。

    “樊利,你别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死手。”邓礼俯视着痛到爬不起来的樊利,毫不留情的说。

    樊利死死咬着嘴唇,忍受着伤眼的剧痛,冷汗不断的从他脸上流下来,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一个蹬着中筒皮靴的男人蹬蹬蹬一路小跑进了房间,脸上写满了紧急与慌张。

    “邓爷。”男人叫了一声邓礼,喉结快速的上下滑动着。

    “什么事。”邓礼冷声问。

    男人舔了舔嘴唇,抖着嘴唇道:“邓爷,我们……我们好像被人包围了。”

    邓礼瞬间坐直了身体,“你说什么?”

    “是真的。我们派出去巡逻的人全部都没有回来,从发出去的探测来看,外面的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三倍,另外,我们的通讯信号,也被切断了……”

    男人说到最后,声音变的越来越小,显然是没了底气。

    这句话具体拆分开解释一下,便是外面不仅人多,设备工具也被他们强大,他们现在形同困兽,很是被动了。

    邓礼捏着椅子把手的右手,用力到几乎要将那块雕刻成龙头的木头捏碎。

    他锐利的眼睛扫向蜷缩在地上的樊利,随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樊利面前,一把揪住樊利的衣领,拉着樊利强迫樊利面对自己。

    “说!你哪来的那么多人!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樊利勉强睁开没有被打伤的那只眼睛,眯着眼睛看向邓礼,尽管比起邓礼他是那么的狼狈不堪,但是他的心情,却被邓礼好了许多。

    “你猜呢?”樊利嬉皮笑脸的反问邓礼。

    邓礼咬牙,一拳挥在樊利脸上,直接将樊利砸倒在地。

    樊利的一颗牙被打到松动,牙龈被打破,鲜血直接喷溅出来,落在地板上。

    下一秒,他又被邓礼抓住领口扯了起来。

    “说!”

    樊利浑身上下都在痛,尤其是被打伤的眼球,痛的他大脑昏昏沉沉的,几乎要意识不清了。

    “我能有什么同伙,咳咳……”樊利紧紧闭着眼睛,疼痛使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邓礼,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去自首吧,我报警了,外面都是警察。”

    邓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这是最坏的结果。

    如果外面只是樊利的人,那不管是血拼还是恶战,只要能赢,那就算是有再大的损失,都将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可是如果警察介入他和樊利的斗争,那就说明,他已经暴露了。或者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他之前做出的那些妥协、那些让步,统统都白费了。

    邓礼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他忍着要亲手掐死樊利的冲动,一字一句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共沉沦的事!”

    邓礼做的那些触犯法律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樊利没少参与,如果邓礼被抓,那樊利也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共沉沦这三个字,一点都没错。

    樊利嗬嗬惨笑着,他似乎已经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怎么,就允许你邓礼出卖我,不允许我出卖你?”

    “你疯了!”邓礼怒吼一声,将樊利狠狠摔在地上。

    樊利嘴角不断往外冒着嫣红的鲜血,他一喘气,铁锈味的鲜血就直往嗓子眼里灌,呛的他缩着身体一声接一声的咳嗽。

    一屋子邓礼的手下看到此情此景,也意识到现在形势很不妙,脸色纷纷变了,不安起来。

    “邓爷,现在咱们……怎么办。”有大胆的手下,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邓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