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要回韩府吗?
昨天不是刚刚回去过吗?
怎么现在还要回去?
“宫里。●背着手,稳稳的站于坐着的七溪面前,像一坐难以翻过的大山。
他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但是,却似乎很迷人。
墨色银丝的长袍似山水画般,勾勒的他很是俊美,束发也是一丝不苟,简单的感觉里却又闪烁着如龙的霸气。
“去宫里干什么?”七溪眨着美目,傻傻的说道。
“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宇文季北皱眉说道。
若是以之前七溪的脑子,从来不会忘记什么,而现在似乎已难以记清细节。
他……
实际上是有些担心七溪。
而七溪看着他皱起的眉头,竟愣愣的站起身,主动伸出手来,环上高自己一个头的宇文季北。
双臂只是轻轻的环上他的脖颈,宇文季北都觉得自己已经浑身燥热。
七溪身上淡淡的清香随着微风传来,似乎在吸引着他更加靠近。
宇文季北抿着嘴唇,面容十分严肃。
她是要做什么?
因为寒毒把脑子弄坏了,也不至于这样……
七溪嘴角勾着暖暖的笑,“你呀,眉头皱起来,就不好看了呢。还是这样,比较招人喜欢。”
说着,七溪用玉指的指尖,将宇文季北的眉头轻轻的抚平。
而她的指尖,就像有着定魂的魔力,让宇文季北也有些莫名的舒心。
“咳咳,”孙嬷嬷和小翠在一旁已经站了很久,但还是不得不打扰他们,“王爷,到时辰了。”
宇文季北是个高大的汉子,却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一把将七溪从脖子上扯下。
七溪扁着嘴,像吃不到糖的娃娃,跌坐在石凳上,气鼓鼓的小圆脸还是很可爱。
七溪仔细回想,终于有了些许印象。
记得某天下午,宇文季北确实对自己说过,宫中不日将会有一个至关重要,豪华不已的盛宴举行。
届时各国王子,都会前来参加,而皇上也将会在这个宴会上进行与玄武部落的联姻赐婚。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七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后用手摸摸自己蓬松的头发。
宇文季北看着七溪素面朝天的样子,不禁感到有几分无奈。
人家姑娘都是天天涂脂抹粉的,怎么这韩七溪天天这么不上心……
真是自己的魅力到头了吗?
“你今天好好化一个妆,可别丢了我三王府的脸面。”宇文季北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七溪大跌眼镜,即刻中伤。
我?
我长得貌美如花,还给你丢脸面?
她不嫌弃他就不错了好吗?
还让自己化妆?
这……没有听错吧?
七溪对于化妆,向来是一窍不通,在自己那个世界的时候,七溪外出从不化妆。
因此,对于面部的保养护理,七溪一向不是十分重视。
现在让自己化妆,不是等同于让自己出丑吗?
“我不会化妆!”七溪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会化也得给我化。”
宇文季北随即拍了拍手,后面排着一队家丁,托盘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看样子乃是上等货色,价值定然不菲。
宇文季北一旦霸道起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其意愿更改。
这……
她可以说不吗?
“宇文季北……我拒绝。”
七溪昂着头说道。
这看似生气,实是撒娇的模样,让宇文季北心里偷笑了一下,但是,表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动未动。
“啊?是吗?太子殿下,那天……”宇文季北翻着白眼,看着天空,嘴里念叨着。
“行行行!我化妆!化妆!”
七溪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七溪知道自己继续僵持也没有意义,最终还是要对他言听计从,也就没有啰嗦。
“而且,我要你自己化。”
宇文季北的言语里多有揶揄味道,分明就是故意在为难七溪。
“行,化就化。”这次的七溪,干脆的没有丝毫犹豫。
小翠和孙嬷嬷则在一旁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主子根本不会化妆啊……
干嘛要答应……
回到房间之后,七溪将自己关了起来,而后拿着几盒名贵的胭脂水粉,对清秀容颜加以修饰打扮。
七溪一边上妆,一边暗自祈求,她只是回忆着现代的化妆方式,一点点的蹭着脂粉。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粉扑,就是个布坨。
扑了一下,有点多。
“咳咳咳……”
再涂了个口脂,咦,这不是口脂啊!
“呸,呸!”七溪连吐好几口口水,怪不得这口脂味道咋不太对。
这是染花黄的……
啊……这会不会中毒,一阵手忙脚乱,又打翻了脂粉。
整个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夫人!你没事吧!”孙嬷嬷在门口拍着门板,问道,似乎很是担心七溪的状况。
怎么化个妆,能在里面这么久?
“没,没事!咳咳咳……”七溪努力的从烟雾中扑散出新鲜空气,再一看铜镜,自己这一脸全是惨白色的脂粉……
努力大约一炷香之后,七溪终于打开了红木门板。
她一步一踉跄的走出房间……
在门口闲坐,正与庞墨下棋的宇文季北,看到七溪的模样,将嘴里的茶一口就吐在了庞墨的脸上。
“噗……”宇文季北可真的是没忍住。
再细看这七溪,一双美丽的眉眼,竟被涂上了红红的颜色,半张脸都是如面粉般惨白的白色。
这简直不是化妆,这就是一场浩劫!
“夫人,容我……”小翠和孙嬷嬷已经前仰后合的忍着笑,但是,就是不敢笑出来,还是要把话说出来。
“说!”七溪心里已然有数。
“恕奴婢直言,真的,像年兽……对,年兽……”
小翠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眉目如铜铃,再配上这“艳丽”无比的妆容……
宇文季北看到七溪那一刻,整个人就呆若木鸡,仿佛失去知觉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宇文季北突然弯腰,背着七溪,不敢起身。
七溪顿时满脸黑线。
宇文季北对面的庞墨只是在默默的擦着脸上的茶水,还不知所以。
转头一看七溪的模样,也是吓掉了手上的棋子!
“宇文季北!你够了!”
七溪将那所剩无几的半盒脂粉往地上一摔,就跑回了屋去。
“王爷……赶快去哄哄?”庞墨给宇文季北提议道。
“算了吧,”宇文季北表示自己现在去,只可能是火上添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好结果,“小翠!去给你夫人洗脸,重新化妆!”
待两人出发赶往皇宫之时,已是傍晚时分。
七溪外出参加宴会自是要蒙着半脸面纱,白纱遮面再有这盛装打扮,已有倾国之相。
可宇文季北却是正眼都不带瞧的。
七溪许是脑子有些乱,竟直言不讳的文宇文季北。
“我今日可美?”七溪翘着兰花指比在脸庞,扭捏造作的摆出比美姿势,问着一旁冷脸的宇文季北。
“……”宇文季北只是不见惊鸿的一瞥,一言不发的坐在轿子中。
这人岂是榆木?
七溪缄口不言,见宇文季北没有回应,觉得也没什么兴趣,便趴在帘子边,望着外面的路人与风景。
见七溪将目光投往窗外,宇文季北这才偷偷的用余光看着她。
小巧的鼻子虽不是高鼻梁,但却十分精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竟美的如月光下的仙子。
身上着的华服,则是宇文季北特意用皇上赏赐的绢布制作的白衣红花长裙,每一针一线都是带着银丝娟秀,淡雅而美丽,特别符合七溪清丽的气质。
七溪将胳膊垫在下巴下面,露出半截粉嫩的藕臂,甚是俏皮和可爱。
这副美人图看得宇文季北有些脸上燥热,不得不吞了口口水,以保持内心的镇静。
正在宇文季北看得入迷之时,忽然七溪回过头来。
宇文季北立即将视线转开,低着头似是玩弄着腰上的荷包配饰。
七溪则将小脸凑到他面前,说道:“宇文季北,你说,你是不是偷看我了?”
宇文季北眼神飘左,又飘右。
“……”宇文季北就是不说话,看你能怎样!
“哈哈哈……”七溪则会心一笑,笑的开怀,甚至将脚都翘在了座位上。
“你能不能有个女人样?”宇文季北突然开口,歪着头说道。
“不能!你有本事娶别人啊?”七溪这豪迈的样子,可真不像个大家闺秀,倒像个女将军。
“……”宇文季北被噎的也是没话说。
也罢,今日,他就是不想跟她斗嘴。
终于,轿子停在了宴会的宫门前。
七溪款步下来,宇文季北也跟随着她。
眼前的一切,是超乎她想象的富丽堂皇。
此次宴会的等级非常之高,接待外域的王子自然是要以最高规格的礼仪,七溪都觉得自己今日这一身太过素雅。
两人边往前走,进宫门,七溪边小声在宇文季北耳旁絮叨。
“我穿这一身,是不是不太合适……”七溪扯扯自己的长裙,感觉有些不合时宜。
前面的几个老女人,都是把头发盘得老高,身上不是大红,就是大紫,虽然很是土气,但是真的喜庆。
“行了,我挑的衣服,怎么会错?”宇文季北还是依旧的霸道口吻,固执的认为自己就是对的。
进大殿的第一步,就是要验证身份,以宇文季北的独特外貌,想必没有侍卫不认识。
就是个戴面具的嘛,普天之下也就这一人!
“王爷请!”公公便引着宇文季北进去。
谁成想,这还要签到……
宇文季北潇洒的写完毛笔字,就准备往里走。
坏了!
七溪一想,连忙拉住宇文季北,一阵挤眉弄眼。
她可不会毛笔字啊,倒是练过硬笔书法。
她拼命搜索原主的记忆,也未曾有过书写的记忆……
这下,可完蛋了。
七溪背对着公公,对着宇文季北一阵挤眉弄眼。
宇文季北许是看懂了,不想帮她,或是没看懂……
就呆呆的站在原地。
七溪这就开口,委婉的小声说道:“额……夫君啊,帮我签个呗?”
这语气,都快甜到腻死人了。
七溪笑眯眯的样子,可真是十分妩媚。
宇文季北来到红纸前,潦草的写了几笔,又将毛笔交给七溪……
七溪顿时语塞,不是写了吗?怎么还让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