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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叶枫,出生在一九九零年的梅花镇,叶枫这个名字,是我爸取的,在我快要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大枫树,在一夜之间枯死了,枫树上一片枫叶也没留下。v>

    我妈迷信,加上那时候身体上的痛苦,让她无比的恐慌,觉得这是个不祥之兆,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灾星。

    我爸也因此眉头皱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只说了一句,“孩子就叫叶枫吧。”便匆匆离开了。

    在接生婆的陪伴和帮助下,我妈一直在饱受折磨,直到下午四点,我才被生出来,而我爸也刚好在那时候赶回来,还带着隔壁镇子有名的阴阳先生,那个阴阳先生姓刘,他的真名我已经无从得知了,只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四十几岁了,因为走路一瘸一拐的,所以大家都刘瘸子刘瘸子的叫他。

    他看到我之后,也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我妈虽然刚把我生出来,身体很虚弱,但仍然没有马上去休息,颤颤巍巍的问到,“刘师傅,我这孩子,该不会是个丧星吧。”

    “你可闭嘴吧。”我爸一听这话就没好气的骂了她一句。

    刘瘸子摇了摇头,上前翻了翻我的眼皮,我“哇呜”一声就大哭了起来,他便收回手,走到门边,两眼一翻,右手几根手指反复地搓来搓去,半晌才停下来,回头说到,“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你这孩子,拥有天生的阴眼,阴眼是血孽之眼,想必也是前世的血孽太多,饱受三苦五毒之痛,才换来如今二十年的轮回做人。”

    “二十年?”我爸一听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上前提溜着刘瘸子的衣领,愣是差点把他给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问到,“我儿子才刚出生,你便要咒他死?”

    刘瘸子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放我下来。”

    我爸松开他之后,他又继续说到,“每个拥有阴眼的人,都有前世无数的血债未偿,在地府饱受折磨之后,转世投胎仍然有一大劫数在身,我方才掐指一算,这孩子的劫数将会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应验,到时候是生是死,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那时候的人,都还是很迷信的,加上这刘瘸子也有些威名,我爸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

    当时我爸一听这话,一个近一米八的糙汉子当时就“扑通”一声给跪地上了,拽着刘瘸子的裤腿,“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刘大仙,求求你救救他吧。”

    我妈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要从床上下来,还得亏了接生婆一边抱着刚出生的我一边拦着她。

    “他命该如此,我本来不应该插手的。”刘瘸子叹了口气,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很小的布包,在手中打开,里面包裹着一块成年人拇指大小的绿色玉石,玉石里面印着红色的痕迹,勾勒出奇怪又复杂的图案。

    他把那玉石塞到我爸手中,使劲的摁了摁。

    “这…这玉。”我爸虽然不懂那其中的玄机,但见那玉质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物,有些不敢接。

    “这是从我爷爷那辈留下来的玉符,里面一共有五层符咒,传到我这儿,就只剩下一层了,你把这玉符用红绳串起来,挂在这孩子脖子上,千万不能离身,希望能帮他逃过这一劫。”

    “这…多谢刘师傅,多谢刘师傅。”

    这个故事是我从小就听我爸说起的,但我其实并不相信这个,毕竟我也是从小受到社会主义文化培养的进步青年,不再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了,但这枚玉符我却一直都带着。

    记得小时候有一回,看别人家孩子在吃糖,我嘴馋,就拿这块玉去换了点儿,吃完之后一边舔着手指一边回家,我爸看到我脖子上的玉不见了,眼睛一瞪,表情特别吓人的问我,“那块玉呢。”

    我从来没见过爸爸这样的表情,我被他吓坏了,楞在原地眼泪马上在眼眶里打转,不敢说话。

    “我问你玉呢!”我爸不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没有哄我,反而抄起门后的扫帚指着我的鼻子呵斥到。

    “哇。”我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你别吓坏了孩子。”我妈连忙把他手里的扫帚拿开放到一边,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乖,别哭了,告诉妈妈,是谁把玉拿走了。”

    “是…是王二丫。”我手捂着眼睛一边擦眼泪一边支支吾吾的说到。

    在我的印象中,那是我唯一见过。爸爸凶巴巴的样子,也让我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敢把玉拿下来,一直都带在身边。

    我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手里拿着的,我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二十年过去了,如果刘瘸子说的话是真的,它的历史应该更久远,但这其中的纹理依旧是清晰可见。

    没错,转眼间,二十年已经过去了,我已然离开了父母,离开生我养我的小县城,来到长沙上大学。

    “叶枫,叶枫到了吗?”

    “啊?”我愣了愣神,把手举的高高的,抬头喊到,“我在这呢。”

    “还没点名你就开始走神了,是不是还回味着刚才玩那局游戏呢。”旁边的李小东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笑眯眯的说到。

    他是我的大学室友,长沙本地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是个头不高,还常常喜欢给别人介绍自己叫李小龙,不过我们一般叫他冬瓜。

    “是啊。”我抬头张望了一下,现在是下午刚上课,我和几个哥们刚从网吧赶过来呢,我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打算补个觉。

    “你干啥呢?点完人了,咱继续回网吧开干啊。”冬瓜扯了一下我的衣服说到。

    “我好困啊,你们去玩吧,我睡一会儿。”我摆开了他的手慵懒的说到。

    “那好,我们走了。”冬瓜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另外两个室友就准备从后门偷偷溜出去。

    “你们去吧。”我嘟嚷道,“别忘了给老子开台机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过了今天,我就二十岁了,我的确没有把刘瘸子在我身上的预言放在眼里,生日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找个理由跟家里讨点钱,再充大牌请室友喝喝酒罢了。

    在这个更年期老妇女老师尖锐的催眠音中,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哪?我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是雾,我背后好像是柔软的水,我躺在水面上,我想起身,这水就跟强力胶水似的死死的把我黏住了,除了头可以稍微偏一下,便完全动弹不得。

    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咬我的肉,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手臂,贴到水面的地方,很多肉正在被撕下来,很疼,但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水底下的东西撕咬我,每咬下一块肉,我就感觉有新的肉长出来,如此循环往复,让我疼的直呲牙。

    眼前的浓雾开始慢慢的散去,我渐渐看清楚,我好像躺在一条河中央,在我脚边过去三米远的地方就是岸,岸边耸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石碑过去一点是一座弯弯窄窄的石桥,这桥很奇怪,不知道是怎么修的,只有半米宽,而且还没有修栏杆,两个人过都得小心翼翼的,不然就会掉下来。

    但是上面的人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他们面无表情的从石碑旁经过,走上桥,不会低头看我一眼,也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就好像木偶一般呆滞,而且只有过来的人,没有回去的人。

    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我心里暗道,连阳光都没有,这是什么鬼地方。

    “跟我走吧。”

    就在我备受这种心理上与身体上的煎熬和折磨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飘在空中,蒙着雪白的面纱,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得她就好像仙女一般,娇弱无骨的手伸向了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挣脱了这河水的束缚,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抓住她,“你是谁?”

    “你是谁?”我一把抓住面前的更年期老妇女的手问到。

    所有人的眼神都诧异的看向我…和更年期老妇女紧握住的手。

    “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更年期的老师老脸一红,一边捂嘴偷着乐呵一边往教室外跑。

    我擦,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这更年期老妇女可是出了名,都四十好几了,还没有结婚,也没对象,还喜欢看一些少女看的小说啥的,有事没事还得给你卖个萌,我居然惹到她了。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两眼一翻收回在半空中的手,继续趴下睡觉,可现在哪还睡得着啊,耳边全听到同学们在议论纷纭,连师生恋都被扯出来了。

    完了,以后在班上都抬不起头做人了,我真是恨不得给自己挖个地洞钻进去埋了,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我趴在桌子上动都不敢动,只能听由他们胡说八道,没一会儿,我就听到老师又回来给我们讲起了课,我依旧是趴在桌上不敢动弹,生怕被别人看出来我在装睡。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熬到了放学,我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一抬眼就看到那更年期老妇女扭扭捏捏的站在讲台上冲我抛媚眼呢,我强忍着一股想吐的冲动,逃命似的跑出了教室。

    第一次写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