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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冤家路窄

    西陵皇和西陵瑄所在的桌子正在小摊最边上,靠近街道。〝两个腮帮子正巧跑到近前,想要喘口气却不能张大嘴巴呼吸,极其憋屈地伏在桌上,额上冷汗直冒。

    “臭小子,你今天可栽在我手上了!”西陵皇面对近在咫尺的通缉犯,异常兴奋,伸手去摸腰间,却发现自己的佩剑并没有带出宫。

    燕几道原本闭目想要通过鼻子呼吸,谁知一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西陵瑄,心中莫名悸动了一下,整个人如同触电般跳起,一口气没有憋住,涌出嘴巴的那团黑气正巧喷向西陵皇。

    而此时此刻西陵皇正在喋喋不休着,说了半天没见燕几道搭理自己,瞬间成为空气的西陵皇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喊:“妖——”后面的话瞬间被燕几道吐出的黑气给堵了回去。

    燕几道不顾形象的爬上桌子,手疾眼快的一只手勾住西陵皇的脖子,一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死死的抱着他,生怕一不小心让黑气逃走了。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此时的姿势暧昧不清,引得旁边吃面的大汉目瞪口呆,一口面还挂在嘴巴外面滴着水。

    西陵皇却被燕几道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到了,随后满脸涨得通红,无法呼吸导致他好几次翻白眼欲要昏厥过去。四周的影卫因为没有得到指令,又因为信赖身为四畏之一的仙流派弟子的西陵瑄,所以蹲在原处没有出面制止。

    西陵瑄已经看清那团黑气,右手食指蘸了点面条汤,对着西陵皇的脸隔空画了道符。

    燕几道见西陵瑄画得有模有样,心知他不是一般人,莫名对他信任。

    那团黑气在符咒的作用下,化作了一团废气,瞬间消失。在燕几道松开手的那刻,西陵皇终于活过来了,大口喘着粗气,额上的青筋因为刚才的气闷而暴起,他怒视燕几道,因为无力说话,只能将怨恨成倍地化为注目礼射向对方。

    燕几道毫不在意,反而坐在西陵瑄对面端过他吃过的那碗面说:“我不客气了。”然后美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西陵皇见他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一掌拍在他面前,哑着嗓子说:“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谋杀我!”

    燕几道嘴巴里含着面条,看了一眼西陵皇,然后砸吧砸吧起嘴巴。

    “你···你···你···”西陵皇被刚才的那口类似于痰的东西弄得有些作呕,他指着燕几道问西陵瑄:“他刚才是不是把口水吐到我嘴巴里了!!!”

    “那是一只妖。”

    “他竟然把妖含在嘴巴里。”一想起刚才黏糊糊热腾腾的口感,西陵皇立刻蹲在一旁呕吐起来。

    “那只妖叫起来太烦了,只能这样。”燕几道耸肩。

    “你究竟在哪里学了这招?你一个凡人竟然敢吞妖?”西陵皇红着眼睛说。

    “行走江湖有一段时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招式还是有所见有所闻有所练的。”

    “你还真是妖僧,竟学些妖法!”西陵皇说着,抓起桌上的一碟红彤彤的辣椒沫倒入燕几道的面碗里。

    “你欺负人啊!”燕几道指着抓狂的西陵皇问西陵瑄,“他是谁?这么没有教养?”

    “没有教养?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啊!”西陵皇怒道。

    “我跟你说,良辰阁后院看门的大黄都比它乖。”

    “他是我侄子。”西陵瑄回答。

    燕几道一口面条差点喷出来:“你怎么还有个这么大的侄子?”

    “你费什么话啊!”西陵皇面对燕几道总能怒火喷涌。

    “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燕几道目光炯炯地看着西陵瑄。

    又被忽视的西陵皇突然看见街上巡逻的官差,立刻嚷道:“官爷——官爷——妖僧在这里——妖僧燕几道啊——”

    燕几道吞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着:“算你狠···”

    “西陵瑄。”

    “得嘞,我记住了。”燕几道笑着朝西陵瑄摆摆手告别,然后急急跑远。

    官差没有去追燕几道反而走到西陵皇的面前,为首的官差很不客气地说:“你小子想进大牢是不是!”

    西陵皇吐得有些犯晕,没留神官差说些什么。

    官差说:“没事别瞎叫,日日夜夜全是燕几道,就不能让哥几个得空一下啊!我跟你说,妖僧早在我们围攻下怕了,现在根本不知道躲哪去了。”

    “你是说我在撒谎?”

    “你有本事自己追嘛!别没事就使唤我们,都是人心肉长得,大晚上来值班别给哥几个惹事了,天黑巷子深,走路小心啊。”官差几个狂笑着转身离去。

    “这皇城脚下的治安就是这样的?”西陵皇怒道。

    西陵瑄默默掏出银子结账,西陵皇说:“那个燕几道竟然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还敢抓妖,究竟习得的是什么派术?”

    “他是不同的。”

    “不同?我看他就是个妖吧!”

    “其实他并无心要害人吧。”

    “刚才那只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恰恰被他含在嘴里?别说他是在收妖,我可不信,我天地国何来妖?除了那个妖僧!”

    “我想你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

    “你是想让我收回成命?”

    “大禹治水,堵不行便用疏。抓不住,不如去感化他。”

    “小叔叔,昨日巫师夜观星象,说我皇族百年基业败也妖僧盛也妖僧,你说我是留他不留呢?”西陵皇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即便一国之君的位子并非他所愿,但是身在此位,有些事总要三思而后行,果断又要决绝。

    西陵瑄微微垂首,不用再说什么了,西陵皇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他的决定。

    另一边,燕几道想回去看看币安是否安好,没走几步突然感到腹部奇痒无比,拉开衣服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一道黑色纹路从肚脐往上蔓延。燕几道忙闪进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那里正巧有个臭气熏天杂乱无章的垃圾堆,燕几道封闭五官躲在后面盘腿打坐。

    燕几道不清楚之前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忘僧”这个绰号并不是无风起浪的。一年前他醒来时,脑子里的记忆着实混乱,时有时无,仿佛被人强塞进去的,有些根本不属于他的。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深谷底下的泉水边,面前摆着一本一看就有年限的竹简,竹简里面刻得是小篆。燕几道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认识那些符号似的字,可正要看清楚里面的内容,竹简突然腐烂自毁了。

    之后,燕几道离开山谷回到了皇城,打那天开始,这条黑纹总会在他接触妖魔后莫名显现,只有打坐运功后才能强行将它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醉汉,喝得酩酊大醉,压根不知道自己跌跌撞撞地进了个什么肮脏的地方,伏在垃圾堆前就开始呕吐。穿在身上的丝绸华衣早已经被他吐得不成样子。

    燕几道没想到自己今晚这么背,藏在这样一个狗都不来的地方竟然还能撞上人!体内的气息刚如百川汇入大海般朝体内某处聚拢。燕几道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万分期望此时此刻习得隐身术。

    那醉鬼吐完后,泄了气般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了片刻,醉鬼突然翻身趴在地上,伸长手臂想要去摸开始被自己扔进巷子里的酒壶,摸了半天没有摸到东西,又往前爬了爬,再摸再爬,最后竟然摸到某庞然大物。

    燕几道闭着眼睛并没有看见那醉鬼这般可笑的模样。

    醉鬼抬头,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庞然大物,手下还在摸,摸到腿又摸到手,感受到人的体温才发现自己摸到了一个人。

    “翠姑娘?”醉鬼突然一笑,“翠姑娘你怎么在这?要陪我喝酒吗?”

    醉鬼无骨生物般攀着燕几道坐了起来,半搂半靠着。

    燕几道内心是抗拒的,无奈此时此刻要坐如洪钟,不能动不能说话。

    醉鬼一会把头枕在燕几道肩上,一会将整个脑袋埋入他怀中,一边换着各种姿势一边埋怨着:“翠姑娘,你今天怎么这么硬,哪哪都硌得慌。”

    醉鬼醉醺醺地又起身趴在燕几道脖颈处,半晌,燕几道感到一丝痒,温柔黏糊糊的东西在碰触他的敏感处。

    醉鬼吻了吻燕几道的脸颊,又吻了吻脖子,绵绵细雨般落在他皮肤上。

    燕几道的心中顿生无数蚂蚁爬过。

    醉鬼突然觉得这样轻吻不刺激,然后开始咬,一开始戏谑似的轻咬,后来加了力度去咬,非要要出牙印才罢休。

    燕几道被他咬得有些按捺不住想抽他的冲动。

    “翠姑娘,你今天怎么不对劲呢,不说也不笑的?”

    醉鬼突然跪坐在燕几道面前,极力睁大眼睛看着燕几道,看了好久才猛地酒醒,大叫:“燕几道——”醉鬼一见燕几道,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抓住燕几道的衣领,鼻尖对着鼻尖,近乎挨在了一起。

    醉鬼咬牙切齿道:“燕几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今日竟让我擒住了你!”

    冤家路窄的多了去了!

    “燕几道你知道嘛!就因为你,我现在都不敢去烟花柳巷了!你知道你夜夜闯人家闺阁,坏了多少男女夜下的乐子吗?你知道锅里油热,突然被加了一勺水的滋味吗?你知道尿急想上茅厕,却被人抢了茅厕的感觉吗?”醉鬼哭着控诉着,“你给我说话!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会放过你!”

    哈喽晚上好,闲话不多说,加油吧!仙流始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