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两刀再次狠狠相撞。
两女握刀对持,使出全身力气,都想着把对方压倒。
关姬脚下踩上了竹简,“咯嚓”一声,又把一片竹简踩断了。
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让她心头一阵痛惜。
想起这些时日自己精心雕磨,又小心翼翼刻字,连笔画都不敢有一丝大意,没想到却被眼前这僚蛮之女全毁了,当下激起了她的凶性,凤眼喷着怒火瞪向前面不足一尺的黄舞蝶,一字一顿道:“今日我必要杀了你!”
黄舞蝶看起来额头有些阔大,可偏偏长了一副比一般女子高挺得多的鼻梁,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份刚毅,少了一份妩媚,闻言脸上冷笑一声:“好好的都城不呆,跑来汉中,你是活够了,来送死的吧?”
说着,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脚再一踩,“咔嚓”一声,又一片竹简粉身碎骨。
关姬听到这个,眼都变得赤红了。
“兄长,这个,好像有点不太对”
赵广虽然身手不及两位阿姊,但毕竟是从赵云手里的棍棒底下死里逃生无数次,眼力还是有一些的。探出头去,看到两女似乎已经不再顾及体力,打出了火气,当下语气有些急促道:“看起来两位阿姊这是要不死不休了啊!”
“她们不是早就不死不休了么?”
冯永心道,就最开始时射出的那一箭,根本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好吧?所以,最开始你不担心,现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哪知赵广转过头来,竟然是满脸兴奋的神情。
冯永看到这家伙眼里冒出的红光,当下就是一愣。
难道他这是被压迫得久,所以这才产生了某种畸形的阴暗心理?
这边心里的念头没转过来,赵广就已经紧紧抓住冯永的双臂,用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说道:“兄长,这两位阿姊火气一但起来,不打到力脱是不肯罢休的。到最后,必然是双双倒地不起,介时,黄阿姊就交与小弟,那关阿姊,就拜托兄长了。”
“什么意思?”
冯永心头好像有些明了,但一时却又转不过弯来。
“趁火打劫啊兄长,”赵广满面红光,眼光灼灼,“兄长不是教过小弟么?趁火打劫啊,两位阿姊一旦脱力倒地,自然是由我等两个送回驿馆。兄长不是喜欢关阿姊么?趁此机会,正是一亲芳泽的好机会!”
看着赵广有些疯癫的模样,冯永突然想起了那日李遗和他在山林里密语的神情,两者神情何等相似?
老子教你兵法,是叫你用到沙场上,你们特么的真是争气,一个个竟然都能触类旁通,用到了这种地方!
不如干脆叫泡妹三十六计得了。
冯永心里五味杂陈,心想老夫已经跟不上你们这群年轻人的思维了。
不过,这个主意真是赞啊!
冯永古怪地看着赵广,再想到那日的李遗所言,心想这荷尔蒙真是牛逼,竟真能把人的潜力激发出来,连二哈的智商都能爆发出这般高的能量。
“你喜欢那个黄姬?”
这一问之下,没想到赵广神情竟变得有些扭捏。
好了,我明白了。
“你以前不是常说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么?怎么此时又沉迷于儿女情长?”
“兄长这话说的,小弟如何是儿女情长?黄阿姊虽是女儿身,可却也是胸怀大志的。小弟若得黄阿姊为伴,夫唱妇随,建功立业岂不是指日可待?”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你又不是不知道,关李两家欲联姻,丞相亦有此意。你这般瞎起哄,不怕你家大人打折你的腿?”
“兄长你是不知,关阿姊性情极是刚烈,如若她不愿意的,便是王侯也未必看在眼里。昔日那东吴孙权求亲,虽说是关君侯看不起那孙权之子,本意不愿阿姊嫁去江东,但这里边亦未必没有阿姊的想法在内。可如是她愿意的,便是刀山火海亦熟视无睹。小弟有何能耐,能改变阿姊心意?”
“再说了小弟亦不喜那李遗小子,兄长若是能得阿姊芳心,小弟自是乐见其成,只是怕兄长最后难得所愿,空自嗟叹无奈啊!”
冯永瞥了一眼赵广,说道:“你也不用激我。我的事情,我自有考虑。只是要我帮你也不是不成,但你得先把一个事情说明白,不然,休想去占那女郎的便宜。”
“兄长,小弟如何就是占便宜?”赵广一听就急了,但是一看到冯永那冷笑的表情,当下只好服软,“好好好。只是不知兄长要明白何事?”
“我且问你,当日我决定来汉中时,曾问于你,有无那魏太守的门路,你明明叫那黄姬阿姊,为何又说没有门路?”
“原来是这事。兄长却是没有想过么,”赵广说到这里,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凑过来,“为何明明我等三人身上已有汉中典农官身份,丞相却还要李遗以天使身份跟过来?”
难道诸葛老妖真的不相信魏延?
冯永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来,心想不应该啊,就算以前不相信,可是魏延在刘备死后,仍然忠心耿耿地守住汉中,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以诸葛老妖那种“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的性子,也不至于这般没品。
“与那魏太守同朝为官者,除却丞相与我家大人,他眼中再无余子。即便是我家大人,都与之是点头之交,就连那都乡侯并领后将军的刘威硕,都不在他眼里,似小弟这等身份,就算是有阿姊门路又如何?就算是上门去,只怕连面都见不得。故丞相怕我等在汉中得不到魏太守支持,这才又给了李遗一个天使身份跟了过来,以让我等便宜行事。”
这魏延的傲气,只怕与那关羽有的一拼啊!
可是关羽背后有刘备,他又不需要看别人脸色,可你魏延除了依靠诸葛老妖那表面的公正严明,还有什么?
冯永感叹,怪不得诸葛老妖突然挂了以后,在争权夺利的政治倾轧中,竟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这等情商,也算是少见了。
这边正说着话,只听得城墙那边突然“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咚”的一声,然后便是“当啷”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