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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穿的是什么?”早上,乔兮看着亓旸在自己的前胸缠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太丑了!”

    “亓旸你有毛病吧,大夫说了现在不能穿太紧的,你身上还有伤!”

    “哎...你别动,我不缠上总觉着别扭!”乔兮想上前撕开亓旸自己改造的束胸,却被那头倔驴硬生生拦住了。

    “我真是服你了,你今天又不出门,你要缠等出门再缠!”乔兮又动手去解纱布,亓旸就像是怕遭人非礼一样死命护住胸口的纱布。

    “我不,就不!”

    “今天校史馆要接待重要客人,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乔兮说着攥了拳在亓旸眼前比划了几下,甜蜜宠溺的压迫。

    “等你回来,想怎么收拾都随你...你可要早点回来!”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亓旸对乔兮的依赖程度一下子到了达巅峰值,仅仅是分开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亓旸来说也漫长得撕心裂肺。

    “那你就洗白白,喷香香在寝室等着我回来!”乔兮暧昧的眯起眼睛搔了搔亓旸的下巴,拿好讲解服出了门。

    说要九点来的客人八点半就倒了,刚点好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日程突然提前了,只能跟美味的早餐挥手道别,用剩下的二十分钟化个精致的淡妆。踩上高跟鞋的那一刻乔兮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论一个优秀讲解员的自我修养”,这股子敬业劲儿,真不是闹着玩的。

    上午的讲解异常的顺利,就连讲解途中腹中饥肠辘辘的鸣叫都被乔兮自信的笑容掩饰得十分完美。每次遇到重要客人来参观老师都会排乔兮的班。用老师的话说就是只有乔兮在看见那些统领大局,运筹帷幄的领导时丝毫没有紧张惧怕之感,这一点更能体现讲解员的高素质。

    其实乔兮并不是不害怕,只是每一次校史馆的老师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这些来参观的人员有多么重量级时乔兮都会不自觉地开个小差,所以对她来说那些大人物也只不过是万千良好市民中的某某,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你是身经百战的讲解员,看见一群老头老太太排着队进来参观,你只要礼貌耐心的替他们讲解,时不时的迎合一下关键人的眼光就好了,根本无需害怕。

    脱下漆皮的黑色高跟鞋和宝蓝色的讲解服,乔兮快速的换好自己的衣服,甚至来不及听一下杨老师对刚才高质量演说的称赞就匆匆走出了图书馆。

    没办法,家里的二傻子还在等着,现在这可是乔兮的头等大事。

    “乔兮——”刚下了台阶,程琰拦住飞奔的人,不自然的抬一下眼睑,抛过去一双厌弃的眸子。

    “有事么?”

    “你现在跟我就只能这种态度么?”

    “你还想要什么态度?”

    等在门口的男人眼白上血丝密布,眼角寒光一闪,狠狠地拽住乔兮的手腕,把她塞到车里。

    “咔”车门被上了锁。

    “程琰,你要干什么?”

    “乔兮...亓旸也是女人,你知道吧!”程琰在驾驶座上轻蔑的笑了一下,刚才血红的眼睛上染上了鬼魅的邪气。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也是个男人,男人和女人会在一起,你知道会...”

    “程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乔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手抓住程琰的领口,眼里是愤怒和恐惧交叠在一起的神色。

    “乔兮...我有东西给你看,你...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就说出来,哥哥给你解释一下!”

    接过程琰的手机,颤抖的手指点开了屏幕。画面里先是睡着的亓旸,在她们的寝室。时间显示的是乔兮走后不久,只有亓旸一个人,她睡得很沉,沉到程琰进去了,也没有察觉。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寝室!你到底做了什么!”乔兮已经接近崩溃,指甲被攥紧的拳头嵌近肉里。

    “乔兮,你好好看着,看着我是怎么照顾你受伤的室友!”程琰用手指捏住乔兮的脸,让她的眼睛直视着屏幕!

    视频里程琰慢慢靠近亓旸,因为药物的作用亓旸昏睡不醒。程琰的脸背对着镜头,可那头浓密的黑发,熟悉的米色风衣都在告诉乔兮,一步步逼近亓旸的人,就是程琰。

    程琰先是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然后用手指在亓旸嘴角使劲儿擦了一下,从左边的嘴角滑到右边,直到碰到唇角结痂的伤口才收回手。慢慢退掉了亓旸的上衣,裹胸的纱布被完整的暴露在外面,被程琰用细长的手指一层一层的展开...

    “程琰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碰她!她是我的...是我的,你是禽兽,禽兽...我要杀了你!”乔兮再也受不了了,挣脱开程琰的手,用手机砸着程琰的胸口,程琰没有说话,就那么让她发泄,直到手机屏幕里传出程琰的喘息声,轻微、急促、刺耳,乔兮最后绷紧的一根弦断开了,她刚要抬起手,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傍晚,第一眼看见的是守在床边的程琰,满眼的血色,干裂的嘴唇,青灰的脸。

    “乔兮...”程琰似乎是张了一下嘴,声音很小。

    “程琰,咱俩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乔兮...你可以...不认我,但你必须离开她!”

    乔兮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透明的输液瓶被狠狠的摔碎在程琰的脚边,有些鲜红的液体顺着剧烈的撕扯回流到细软的导管。

    “程琰,你...那么狠,你觉得我还能呆在她身边吗?我最亲爱的哥哥强.奸了她,你觉得她还会...还会要我吗...会吗!因为你,我现在觉得自己也一样脏,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我做这些...都是为你好,你...”

    “滚——你滚——程琰,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滚——”

    病房门关上的一刻,程琰倚着墙瘫坐到地面上,眼角涌出湿热的液体。

    没有一种语言能形容这个男人此刻的悲伤,在和孙佰楠那段不可言说的感情里程琰决绝狠厉的做了逃兵。如今,和乔兮维系了十年的兄妹深情又被自己亲手扯断。也许在一段感情里当了逃兵的人,终究有一天也要被抓去成为其他逃兵的替补,可有时候,心甘情愿做替补的人却永远都填补不了前人留下的空位。

    感情里最大的落空莫过于,那是你的“心甘情愿”,这是我的“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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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水房理了理杂乱的头发,用清水狠狠的拍了几下脸,乔兮回了寝室。

    亓旸醒来并没有看见乔兮,迷迷糊糊的发了几条信息出去,握着手机在书桌上睡着了。信息的字句断断续续的,那是安眠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去。

    乔兮走到亓旸身边,伸手在亓旸的脸上来回使劲儿的搓着,即便知道会弄醒亓旸,还是一下一下反复的揉搓。

    “亓旸...我爱你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啊!”

    亓旸似是有了感应,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乔兮依旧舍不得抽回落在亓旸脸上的手,抬起另一只手用袖口擦掉了泪水。桌上的人闭着眼睛,嘴角慢慢扬起,手掌覆盖住落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

    “你回来啦...一整天去哪了?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亓旸起身揉着一双红肿的睡眼。

    亓旸起身和乔兮处在平视的范围,白皙的脖颈上清晰的印上了几朵红印,那些泛着血丝的印记给乔兮的心里也烫上了一块块烙迹,嗞啦的声响拍打着每块包裹着心脏的内壁。

    “你困了?咱俩一起洗漱去吧,洗完了...我帮你,敷面膜...”

    “我不困,都好几个小时没看着你了,你...陪我说会儿话!”

    “但是,我困了啊...”眼睛始终不敢全部聚焦在亓旸的脸上,昏暗的台灯隐藏了那双没有聚焦的眼,替那些怎么都止不住的泪水找到了释放的空间。

    乔兮给亓旸挤好牙膏,眼睛一直盯着镜子里亓旸的脸。眉毛,眼睛,鼻子,还有暂时被牙刷撑开的嘴角。亓旸在低头漱口的时候朝着乔兮眯眼笑了一下,傻傻的笑,也是乔兮最喜欢的那种单纯清澈的笑,只是这些,她以后都没资格再拥有了。

    人的眼睛可以把看到的事物完整的传送到大脑,眼球吸收光子并在大脑里成像,此时透明的球体充当了捕捉光线的摄影机。乔兮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有一种功能,把亓旸的每个瞬间都深刻的封存在大脑里,好在没有她的日子里用记忆冲刷出一幅幅清晰的影像陪着自己过活。

    “好了,我洗干净了,你答应给我敷面膜喽!”亓旸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面膜,微笑着递给乔兮,无赖的躺倒在乔兮的小床上。

    乔兮没阻拦,慢慢的靠近亓旸的脸“你把...眼睛闭上...要不会进眼睛里。”

    亓旸听话的的闭上眼睛,乔兮还没来得及撕开的面膜包装袋上滑过大滴的泪水,沾满精华液的蚕丝被展开,落在亓旸的脸上。

    乔兮第一次给亓旸敷面膜的时候还嘲笑她像个男人一样粗糙,现在眼前的人一样粗枝大叶的像个愣头青,可却让她如此的舍不得。纸颜间的空气很轻易地被乔兮轻柔的指尖排静,但她还是不停的在亓旸脸颊上摩挲着,脸上的眉毛口鼻被遮盖,但每个角落乔兮都记得清清楚楚。

    毛孔肆意的吮吸着蚕丝上流淌的精华,乔兮就那么贪心的在床边坐着不动,留恋的看着那张深爱着的脸。

    “唔...我还没洗...”乔兮的唇在亓旸脸上的面膜刚刚揭开的一瞬间抵了上来,台灯灭了,嘴里的热度混进了眼泪的咸涩,亓旸忘情的投入进突如其来的吻,还察觉不到吻里苦涩的离别气息。

    “亓旸...要是有一天咱俩走散了,你会...找我吗?”乔兮偎在亓旸的怀里,枕着自己的手心,不让溢出的泪水沾湿亓旸的薄衫。

    “咱俩怎么会走散呢,以后到哪我都领着你,你想跑都跑不了!”

    “要是我...走丢了,你要找我啊!”乔兮张开嘴,吸了一口气,鼻腔被泪水涌灌,呼吸有些费力。

    “我不会松开手,要是真的走散了,也会找到你!”低头在乔兮的发丝上亲吻了一下,手臂回环的力度加重,又把怀里的人往自己的胸口带了带。

    “快睡吧...”

    “我...爱你啊亓旸...我真的...很爱你!”乔兮还是不舍得睡着,揪着亓旸的领口重复着刚才亓旸没听到的话。

    “嗯...我也爱你,很爱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