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好友，俞菲自然明白眼前就差穿起长衫说相声的某两人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对于他们两人有些话是不得不交代的，最后还是低头认输，“他只搪塞了一句话，我也懒得继续追问，所以这问题就搁浅下去了。”
陈陈身子往前倾斜几个角度，很感兴趣的神色，“搪塞的话有水准吗？我还真想知道那位传说中的顾总会找什么样的借口。”
俞菲略略摇头，“十分没有水准，你恐怕要失望了。他说——他说是因为妙不可言的缘分。”
噗。
喝着咖啡的苏炀一下没有忍住把咖啡都喷了出来，洒了一桌面，差点让俞菲头发上都挂彩。苏炀拿餐巾纸擦拭着他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取笑俞菲，“你就被这句话给打发了？不是你个性啊小菲菲。”
陈陈帮苏炀擦桌面，也是忍不住吐槽，“你不是平常最厌恶这种酸到不行的话吗？啊，牙疼。”
俞菲咕哝一句就猜到你们会是这番表现，然后还是认命的把话往回圆，“想想当时的情况呀，他都已经抛出这种话了，你们让我怎么往下问，说不定之后他就给我看手相了。”
陈陈无语地睨着俞菲，“你当顾昱还兼职算命的是不是？”
俞菲不服气地反驳鄙视的看向她的陈陈，“他非常喜欢角色扮演之类的游戏，之前还客串过私家侦探，就是我们初见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这人的脑子有些问题。”
陈陈啊了一声，像是忽的想起般什么，面色也随着变得严肃起来，“顾昱在你生日那天交给你的那沓照片有没有任何后续？风吹草动也算。”
俞菲摇摇头，提起这个她也是止不住的疑惑，“完全没有后续，顾昱再也没有提起过，我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他。照片被我交给廉姐了，她说是要扼杀掉所有可能存在的隐患，至少在手上留一张王牌。”
陈陈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廉姐没有问你这些照片的来源？如果不知道前提的话，怎么看都像是你找人跟拍秦轲啊，真的曝光出来舆论大概也不会多么有利。”
俞菲心知陈陈说得十分有道理，不过那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照片一旦被曝光，只会是以两败俱伤为结局。无论她也好秦轲也罢，没有人会全身而退。
陈陈抿抿嘴，“而且你不和顾昱求证的话……”
俞菲摆摆手打断陈陈，“我知道这样下去始终都是个隐患，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向顾昱开口。陈陈，我不想要现在的生活发生分毫变化，你清楚我是多么屈服于一点点温暖的人，我没有问出来的勇气。”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陈陈的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
“我去顾氏见过顾昱。”沉默很久的苏炀忽然开口，瞬间吸引了俞菲和陈陈的目光。
俞菲倒是没有多出乎意料，“我知道你见过顾昱，要不然你怎么告诉他我在法国的。”
苏炀抱肩摇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问过他是接近你的原因。”
俞菲怔楞一下，竟然对这个答案有些胆怯，手也情不自禁地攥紧桌上的餐巾纸。
陈陈瞥见俞菲这副模样，低声唤了声苏炀，示意他还是斟酌之后再开口。
苏炀扯着唇角笑了笑，倒依旧是刚才还算轻松的表情，“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告诉我，他没有抱有任何目的，请我放心。”
陈陈的神色变得玩味起来，“没有任何目的，但还是绕开了你的问题，有些不大对劲啊苏炀。”
苏炀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天知道他在隐瞒什么。”
是肯定句，他们三人都心知顾昱绝对有所隐瞒，不过到底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陈陈略微沉吟片刻，“要不然你去查查他？”
苏炀噗嗤一笑，做了个很是夸张的表情，“陈涔同学，你觉得我有查顾昱的家底吗？”
俞菲低头搅拌着咖啡，心不在焉，她如今最不想谈论的就是这个话题。
好像是来了客人的样子，俞菲依稀听到咖啡厅正门上的挂饰发出了声响。按理说这个时间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客人上门的，不过因为和陈陈苏炀聊得正欢，她也没有去注意是来了什么人。
半分钟后，俞菲无比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探头去看一看呢……
虽然被秦轲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俞菲依旧保持着冷淡的面色，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花束，“秦轲，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口气并不友好，甚至有几分质问的感觉。
没等到秦轲有什么回答，苏炀就抢先起身以巧劲夺过秦轲手中的花束，挺大一捧的，被苏炀单手抱在怀里面，故作姿态低头闻了闻，接着用手肘去碰陈陈，“这玫瑰怎么好像没有太大的香气？奇怪啊。”
陈陈和苏炀交换了眼神，然后拍了下苏炀的脑袋，“不识货了吧？越高级的玫瑰香气越淡，就和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是一个道理。”
都说的是什么鬼扯。
俞菲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
秦轲的脸色瞬间黑下去，瞪着苏炀和陈陈，“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陈斜睨着秦轲，“字面意思。”
苏炀在一旁不住点头附和，“秦总不会连这么浅显移动的话都听不懂了吧？之前那么多生意是怎么谈下来的，我真是替你的合作商们担忧。”话里丝毫面子都不留给秦轲，甚至还隐含着某种威胁。
秦轲当然对苏炀的身份有很透彻的了解，所以此时也不好反驳什么，至少当面反驳的话是说不出来的。不过他没有动，铁青着脸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好像又只是在等俞菲的一句话而已。
俞菲看着秦轲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十分头疼，心说他什么时候执拗到一定要把话挑明了说，不判死刑不满意是吗。像是这样纠缠下去由什么意思，之前他也没有什么死缠烂打的性格，怎么现在变得非她不可了呢。
果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永垂不朽的？
讽刺至极。
“好了。”俞菲站起来还在一唱一和挤兑秦轲的苏炀和陈陈，然后从苏炀手中拿过花束，“花你带走，秦轲，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也衷心祝福你会遇见更适合的女孩子。”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那你干脆孤独终老好了。”苏炀哼着鼻孔很是不屑的模样。
“苏炀。”俞菲出言阻止，转过头依旧满面深情的秦轲，“你先走吧，有时间我会和你谈谈的。”
再明显不过的赶人，秦轲自然听得出来，冷哼一声忿忿离开，但走之前还是把玫瑰塞进了俞菲的怀里。
俞菲轻轻叹息一声，顺手把玫瑰放到软沙发上，视线在陈陈和苏炀间来回游移着，“你们两个至于吗？”
“难道不至于？俞菲，你就是心太软，对付这种渣男就要不留余地，否则他还会纠缠你的。”
“还是算了，和秦轲相处的时候我也没有对他多么上心，说起来最后分手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至少你要表明态度吧，俞菲小姐，你这模棱两可的分手放在我身上我也认为是有希望的。”
“我刚才的态度还不够明确？”
“你把那一沓照片直接甩到秦轲头上才是最明确的态度。”
“双手赞成。”
俞菲不客气地直接在桌下给了苏炀一脚，“能不添乱吗？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炀龇牙咧嘴揉着刚才被俞菲踢过的地方，暗暗庆幸俞菲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否则这一脚招呼上来，他晚上的活动多半就需要拄拐出席了。
在俞菲的武力威慑下，苏炀终于再次安静低头准备和另一块蛋糕作战，在叉子就要和蛋糕亲密接触的那一刻，陈陈手疾眼快地把蛋糕抽走，直接挖出一大块送进嘴里，然后抬眼望向俞菲，“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俞菲瞥了眼五官已经扭曲的苏某人，憋笑回答陈陈，“最明确的态度，把照片甩到秦轲头上。”
陈陈边大快朵颐边对自己刚才的提议表示赞许，“你不是说要找时间和他谈谈吗，见面的时候就找我说的做，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秦轲不是那么厚脸皮的人。”
苏炀拖长语调切了声，“你之前还说秦轲很可靠呢。”
望着陈陈逐渐扭曲的眉眼，俞菲深切地认为有一瞬间她是想把蛋糕扣在苏炀头上的。
因为苏炀晚上还有工作的关系，所以散伙的很早，陈陈由三好丈夫梁先生负责接走，只剩下苏炀和俞菲在路边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苏炀眼巴巴瞅着俞菲，“你不会要我打出租回去吧？”
俞菲扫了眼故作可怜状的苏炀，“Bingo，你不是很多年都没有做过出租了么，我现在给你这个的机会，不用太感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炀顿时连白眼都懒得丢给俞菲了，二话不说直接倾身去抢车钥匙。
两个当红明星在路边打闹绝对不是什么好榜样——为了不让廉姐把自己烹炸了，俞菲最终还是妥协，慢慢慢慢把钥匙放在苏炀的掌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地嘱咐他，“那个苏炀，我这是路……”
苏炀不耐烦的朝俞菲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坦克，放心吧，我还没有神志不清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