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楚微凉偏着头看她。
女子微微低下头，道：“回姑娘，属下名叫天歌，是飞云骑暗卫堂天字卫的首领。”
听完她的自我介绍，楚微凉狠狠惊了一把。
什么？她偏头去看一旁笑得得意满意并且很中意的男人，干咳了两声。
“你说的护卫，是飞云骑里的首领之一？”她听到自己干哑不解的声音。
洛子夜轻轻在楚微凉的鼻子上捏了一把，这才宠溺道：“爷亲自给你挑的，怎么样，喜欢吗？”
这口气，听听有多得意。
楚微凉满意地点头，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长相端正，气质比之巾帼英雄也不差的女子，赞赏道：“天歌，不错。”
天歌得到了楚微凉的认可之后，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冲一旁的洛子夜道：“世子爷，属下已经得到了楚姑娘的认可，您答应给属下的奖励可别忘了。”
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楚微凉确实能够感觉到有一种随意却又不僭越的那种拿捏得很准确的度。
“你答应给她什么奖励了？”楚微凉好奇地看着洛子夜。
洛子夜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把二白收拾一顿罢了。”
“啊？”楚微凉不解地眨巴一下眼睛，又重新看向了天歌，“你和二白有仇？”
提到二白，天歌本来还很淡然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恶狠狠的神情，“对，大仇！”
楚微凉心惊，洛子夜的护卫之间，竟然有着大仇？偏偏这做主子的竟然还一点儿也不在乎？
洛子夜见她疑惑，不由让天歌先出去，这才主动给楚微凉解释道：“是这样的，上一次二白和天歌打赌，说谁输了谁就把给对方揍一顿，结果……”
“哦，二白输了，然后他愿赌不服输，跑了，所以天歌就一直记着这事儿？”楚微凉眨巴一下眼睛，“我看她的武功也挺不错的，怎么强来？”
“天歌是暗卫堂天字卫的首领，二白是我贴身的护卫，两人见面的次数本来就少，何况她哪里有这个机会揍二白，除非爷发话。”洛子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此次爷特特把天歌从暗处提到明处，为的就是可以好好保护你，她和二白之间的帐也该提前算清楚，不然以后也没法儿心无旁骛地和二白一起保护你。”
楚微凉被他的两个护卫绕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她还是找着了洛子夜话里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这次你不打算把二白带走？”
“别看二白平时很不着调，但他办事还是很可靠的，有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洛子夜一面说着，一面下床去给楚微凉把药端过来。
楚微凉继续问，“天歌既然是天字卫的首领，那你把她派过来……”
“哦，她手下掌管的天字卫以后也归你调派了，虽然你手中有飞云令，但飞云骑遍布大陆，真正可以集中的人手只有天地玄黄四个堂，分散的势力想要糅合起来需要时间，如果你手中时刻掌控天字卫的话，下次没人敢再来刺杀你！”
说到刺杀的事情，洛子夜的眼底也是步上了一层寒霜！
楚微凉没有忽略他眼底的寒光，她主动伸手在洛子夜妖孽般的脸上轻轻抚着，语气温柔道：“别担心我，那些人若是敢再来，我一定不让他们轻易回去！”
洛子夜被楚微凉这难得的温柔神情给迷住片刻，然后趁机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啃了她的唇一口，满意道：“味道真好。”
楚微凉送了两个大白眼给洛子夜，“等我喝完药，看你还觉得味道好不好。”
她说着，伸手就把洛子夜手中的药给拿了过来，仰头咕噜咕噜就喝完了。
洛子夜呆呆看着她喝药的模样，看到那黑漆漆的药都消失，心中喟叹，这么苦的药说喝就喝了。
“发什么呆呢？”楚微凉把药碗递给洛子夜。
“看到你，让我想到了子曦。”洛子夜很老实道，他从容放下药碗，再次回到了床榻上，重新把楚微凉抱着，这才缓缓道：“子曦最害怕吃药了，每次吃药都必然要先把梅子糖果准备好，哪像你……”
“这有什么，每个人的命本来就不一样，况且若真让我过那般大小姐日子，我还过不来呢。”楚微凉满不在意道。
其实她知道洛子夜是心疼她以前受过的苦，可是那些苦都不算苦，她早就习惯了，不过现在有一个人事事都关心着自己，感觉也不赖。
“团子在汴京的情况如何？”楚微凉在洛子夜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转移话题道。
洛子夜的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有那位不省油的太皇太后在，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大将军，团子的日子过得要多惨有多惨。”
“嗯哼？”
洛子夜很从容淡定地补充，“不过有我在，决计不会让团子吃苦的，那孩子聪慧懂事，很多事情不必去亲自教，现在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了，遇着太皇太后也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
洛子夜淡淡两三句，其实说得并不是很清楚。
还记得上一次太皇太后宣召团子去乾祥宫，小家伙很大方地带着一堆据说是哪位大臣特别进献的补品去了，到了之后，纳兰楚楚赐给他的茶点他倒是一口没吃，反倒乖巧可爱地把那堆补品拿去献宝。
注意，那堆补品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纳兰楚楚此生最害怕的蛇胆蛇羹蛇汤什么的。
据宫人言，当时纳兰楚楚听到那些补品的名字时，脸瞬间白了不少，本来还做着一副慈爱亲和的样子，到最后实在做不下去，只能哼哼着说老毛病犯了，先回寝殿休息。
团子还特特把她送到内殿，当了一把孝顺懂事的乖皇孙。
这事儿楚微凉也早就知道的，洛子夜虽然忙，但知道她念着团子，担忧团子，因此会隔个两三天就给她写一封长长的信，有时还夹带着团子稚嫩的问候信。
听洛子夜这么说，楚微凉也放心了。
“我就知道你调教人是一把好手。”楚微凉十分大方地夸奖道。
“团子是被你调教好了才交到爷手上的，所以这功劳爷不和楚楚你争。”洛子夜笑道，帮楚微凉掖好那边的被角，继续幽幽道：“其实团子这孩子也不容易，不过他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只要坚持过了这几年，到时候亲政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你说得轻松，我且不说外敌有大燕大秦虎视眈眈，就是内患，也有三个不好对付的虎狼，团子的处境真是……”
说到这里，楚微凉话锋一转，又道：“好在有洛王府和文昌侯支持团子，朝堂上的大司马和大司空也是忠诚的，团子也不算是四面受敌。”
洛子夜挑眉看着楚微凉，“你在戎城这边远之地，怎么会对京都之事了解的这般透彻？”
楚微凉眨巴一下眼睛，狡黠道：“天机不可泄露！”
话音刚落，安静的夜里，竟然响起了打斗声。
楚微凉眉头微蹙，正要起身就被洛子夜眼疾手快地按住，“别担心，是天歌和二白。”
“咦。”楚微凉不解，“你不是已经答应天歌让她揍二白了么，为什么二白还要还手？”
洛子夜笑了笑，“估摸着是二白被揍得狠了，这才还的手。”
楚微凉“哦”了一声，“希望他们不是越打感情越好，到时候我看着腻歪。”
“你若是嫌腻歪，那爷就把二白带走，换大白过来。”
“还是算了吧，若他们真对对方有意，你这样岂不是活活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你也少做！”楚微凉一本正经道。
洛子夜深深看着楚微凉，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最重要的是，这双眼睛里有着女子的柔软和灵动，也有着男子的智慧和坚强，让他欲罢不能地想要多看几眼。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唔……”
时间还早，某个如饥似渴的世子爷忙着讨利息。
而外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里面火热压抑的低吟……咳咳，也是不绝于耳！
……
长孙无极心里有些烦乱，也不知是因为听到楚微凉受伤的消息，还是知道莫南宸亲在来戎城押送霍风，又或者，还有别的？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对手洛子夜已经来了，如果他知道洛子夜来了的话，只怕早就忍不住去找楚微凉了。
言?办完事回来，瞅见自家尊上面前放着两个如玉的瓶子，他似乎正在纠结挑选哪一个？
“尊上，云端二公子已经被云王府的人请回去了。”言?看到长孙无忌轻轻抬眸，不由赶紧道。
莫南宸亲自来戎城虽然有些出乎长孙无极的意料，但长孙无极知道洛子夜和莫南宸这两个人最容不得的就是霍风这样的内贼，尤其还是和别国做着买卖兵器这样的内贼，所以他们一定会派人来处理。
抱着能搅乱大陆就搅乱大陆的心态，长孙无极特意让言?到云王府走了一趟，虽然不能阻止莫南宸带走霍风，但是云端，他还是可以救下来的。
云端这一回去，且不说云王府会乱成什么样，大秦是必然会有内乱的，就看太子澜怎么处置了。
“唔，此次你这件事办的不错，先下去休息吧。”长孙无极的目光并未离开面前的两个玉瓶，淡淡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