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西子离做完法,估摸着容小小还得很久才能醒来,就先行离开了,并没有关闭屋顶。却不知在他走后有人从屋顶进入,劫走了熟睡的容小小。待西子离再进入房间时,屋里只剩一张床,容小小不翼而飞!
西子离发现容小小失踪了,明白自己要倒霉了,却也不敢隐瞒,亲自去了宣武侯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秦修。
秦修正在抽查秦昀功课,听到这个消息大发雷霆,当场就想把西子离打死,还是秦昀看着父亲神色不对,连忙让人上去阻止,就是这样,西子离身上也挨了几拳,左脸都被打青了。
西子离同时也派人通知了西侯渊,西侯渊一听就觉得不好,连忙出宫找秦修,正巧看见西子离挨打,只好上前阻止。
拉开秦修后,西侯渊看秦修还想冲上去,连忙告诉他再不找人他媳妇就真的找不到了,秦修这才找回了些许理智,先是让人封城挨家挨户地搜,再是自己牵了马准备亲自找人,临走还警告西子离,说是如果他媳妇找不回来,就拉他的尸体去喂后湖的鱼。
西子离摸摸身上疼痛的地方,又按按脸上的伤,还笑着问西侯渊他相貌还俊美吗。西侯渊眼角直抽抽,想不通为何命都要没了这个皇叔还关心自己的相貌,但看西子离真的很关心的样子,只好回答道俊美,西子离才笑眯眯喜滋滋地走了。
秦修原本想瞒着容凌,可都要封城了,他还派人挨家挨户的搜,实在是瞒不住,没半个时辰,容凌三父子也骑着马出现在他面前。
几百人把京城闹的鸡飞狗跳,还没找到容小小,才明白封城还是晚了,那贼人恐怕早就出城了。
天下这么大,若是那贼人有心想藏,那谁也找不到。容凌直掉头发,还得安慰妻子说那贼人一般是想要赎金,只要给了钱定会放了容小小,却不知那贼人另有打算。
再说那人劫走了容小小,用轻功一路疾行,飞入南府。南乔早已在后院等待多时。
南乔得手后,让人带着容小小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自己却留在府里,趁着天色未晚出了城,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果然等西子离发现容小小不见了,随即就封了城。
几日后东南王毙,南乔请求回东南服丧。西侯渊本就想放南桥走,便应了,并封他为东南王。
出了城南乔立马与那人会合,带着昏睡的容小小连夜赶路。
容小小是第五日午时左右才醒的,此时她已经身在丰州了。吃喝拉撒睡身边都有人看着,她想逃也逃不了,只能看南乔下一步做什么了。
南乔要赶快把容小小带回东南,只要进了东南,就无人再可以阻止他。为了这个目的,他一直在赶路,一路上只有吃饭时才稍稍停留。
容小小坐不惯马车,一直晕车。南乔心疼她,但又不能放慢车速,只好在茶里放些蒙汗药让容小小睡过去。
在换了五辆马车后,第十五日终于到达了东南。容小小还在昏睡,南乔是一路抱着容小小进府的。
南乔是新的东南王,纵使这要求不符合规矩,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刚进府,南乔的庶弟庶妹就上前迎接,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小小正在睡觉,不能扰了她。
把容小小安顿在他的卧室里,又让人看着她,告诉那人如果容小小醒了就告诉他一声,换了衣服就出了门。
东南王刚死,府内到处挂着白绫,路上还飘着纸钱。南乔皱眉,让管家把这些东西撤了。管家刚想说这不合规矩,一抬头看见南乔冷酷的眼神,便把这话咽了下去,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老东南王死了,南乔便是新的东南王,纵使不合规矩,但东南王开口了,不合规矩也得办。
南乔坐在正厅上,看着里面的摆设,无声地笑了。
上辈子他梦想得到的东西,现在全都有了!
一觉醒来王衍就来到了这里,变成了体弱多病的东南王世子南乔。
东南王宠妻灭妾,连带着对这个世子也不怎么喜欢,但重生的南乔怎么会让这种事再发生呢?
他从一个愚笨的孩子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天才少年,从一个不受宠的世子变成了东南王最宠爱的儿子。再用各种手段将他因为每天以泪洗面而显得苍老的母亲变得美艳动人,重拾东南王的欢心,将那些妾全都打杀了,再将那些庶子全都捏在手心里。
那年他才十岁。
他锋芒毕露,终于让东南王察觉到了危险,但整个东南都掌握在南桥手里,东南王最多只能把他当作质子送到京城,妄想着还能把权利握在手里,却不知他的命,南乔只要开口,就会有人夺了再送到南乔手里。
南乔笑了,摸着手下的玉如意,这不是?只要自己说一句不想在京城呆了,自然有人会把你杀了,然后接着服丧的由头让我回来。
南厚度啊南厚度,你矜傲一生,却不知最大的败笔就是我啊!
容小小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一睁眼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刚准备起床,旁边就有侍女过来扶了她到桌边。
桌上铺着暖色的桌布,上面是白底蓝花,配着墨玉的茶壶,直教人打从心里感觉到温馨。
容小小笑了,伸手想倒杯茶,但刚触及茶壶,便发现这茶是热的。容小小挑挑眉,反而拿过茶壶来细细把玩。
这小茶壶很小,里面的茶顶多只能倒两杯,但壶身却极其漂亮。容小小拿着就爱不释手了。
“小小,时隔多年,没想到你这个看到好玉就迈不动腿的毛病还是没改。”
容小小抬头,只见身着云锦白衫的南乔向她缓缓走来。
容小小放下茶壶,“我想我与世子恐怕还没有认识‘多年’罢。”
南乔微微一笑,将屋内的侍女打发走,坐在容小小对面,微微伏底身子使他的视线与容小小平齐,“咱俩却是认识多年,长长短短加起来可有十年了。”
容小小原本低着头装作欣赏桌布,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正对上南乔别有深意的目光。
容小小是天才少女,十六岁上的大学,刚上大学就被王衍拐走,他们分手时她二十岁,又过了五年她二十五岁才穿到这里,在这里又与南乔相识一年。
加起来可不正好是十年!
南乔望见容小小眼底的惊悚,轻声笑了,伸手想摸容小小的头,被躲开了也不在意,施施然收回手,“看来小小是想起来了。”
王衍怎么也穿到了这里!
弥月已经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容小小有疑问也不能问她,只能狠狠地瞪着南乔:“王……南乔!你劫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南乔起身,“在那个世界,我是个不能见人的私生子,打拼多年却被人夺了果实,就连女人也得拱手相让。但在这里,我是东南王,在这东南的一亩三分地,我就是皇帝,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谁也不能阻止我!钱权都有了,自然还缺个女主人,”南乔低头,温柔道:“小小,你可愿意?”
容小小只觉得有些荒谬,“你疯了不成?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南乔用食指在容小小面前摇了摇,“我不在乎,小小,我不在乎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在我身边。”
容小小痴恋过王衍很长时间,他们分手后她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如果这样的话在当时,她一定会扑进南乔的怀里噙着眼泪狠狠打他问他为什么这样晚,可现在……
容小小叹口气,也不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南乔其实不在乎她的回答,只要她身在东南,就不可能再逃出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陪她慢慢耗。“你这人冷淡了一辈子,唯有对上那死物才有生气。”
那日南乔心血来潮想盘个铺子,先前说的那家原本不看好,但一听做的是玉石生意他就有了兴趣,专门起了早去看了看。
在门外时听到女人声音还觉得诧异,这个时代封建的很,怎会有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当时他就对这人有了兴趣。
一进门,看到容小小的容貌时还觉得没什么,虽是相似,但也只是皮囊,可随着赌局的开始,她慧眼如炬,解石手法精练,对着那石头爱不释手,最后还为了石头把店拱手相让,那神采飞扬的模样让南乔立马认出了她。
容小小也想到了关键,摇头道:“你竟对我如此……”
分离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王衍早有新欢,现在看来,当时痴恋的不止是她。
南乔痴痴地看着容小小的艳丽的脸庞,“小小,当时是我没权没势,不得已才将你拱手相让,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你……”
容小小打断了他,“我不管你是王衍还是南乔,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也不能难收,我们的缘分,早在那天晚上就尽了。”
南乔听到这话,竟是面目狰狞了起来,伸手掐住了容小小的肩膀,“没尽!没尽!没尽!上天让我们重活一次,不就是为了给你我几回吗!”
容小小被掐的生痛,皱着眉头道:“你弄痛我了!”
南乔连忙放开手,想揭开容小小的衣服看她是否被自己弄伤,却被容小小推到了一边。
南乔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手,苦笑了一声,“小小,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
容小小摇头,“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南乔深深地看了容小小一眼,转身出去了。
容小小坐在屋子里,低叹一声。
阴差阳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