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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西南变故(一)

    吴亦舟昏迷了一天一夜才堪堪起来,期间吴默涵上门来旁敲侧击过多次,都被弥月和容小小挡了回去。

    吴亦舟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身边喂他喝水的容小小道:“那位美貌的姑娘呢?”气的容小小恨不得掐死他。

    容小小翻了个白眼,“放心,你美丽的姑娘跑不了。快喝水。”

    吴亦舟喝了整整一壶水,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这边弥月端着粥一进来,吴亦舟的眼睛就盯着弥月不放了。

    容小小只觉得吴亦舟像个半只脚踏进棺材还色心不死想要纳他人生中最后一房妾的老头子,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羞他。

    吴亦舟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继续盯着弥月看。弥月平生最恨登徒子,见状狠狠地瞪了吴亦舟一眼,放下粥转身出去了。

    吴亦舟的眼睛追着那道倩影,身子都要掉到床外了。

    容小小哭笑不得地把吴亦舟的身子扶正,恶意地往伤口上一戳,满意地听到一声闷哼。

    吴亦舟的伤处都在之前上了药,挑断的手筋和脚筋也被弥月用迷药连接好,敷了药后用绷带缠上。

    她端起粥拿着勺子搅了搅,“还以为你不疼了呢。做好,喝粥。”说着就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往吴亦舟嘴里送。

    吴亦舟乖乖吃下。饿着的时候不觉得,但一旦吃了东西,肚子就开始抗议了。被容小小喂了几口粥,吴亦舟觉得吃了太慢了,索性拿过来自己吃。

    容小小放了手,由着吴亦舟自己吃。因为胳膊上有伤,吴亦舟没舀一勺粥都要龇牙咧嘴的。吃了没几口就苦着脸把碗塞给了容小小。

    容小小一边喂着吴亦舟喝粥,一边说道:“别看弥月长的小,但来头可大着呢。她可是圣女,连你都得跪下来拜见她。”

    她其实不是很同意吴亦舟和弥月在一起。吴亦舟还是个孩子,玩心重,今天喜欢了,明天说不得就不喜欢了。而弥月虽说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其实是个烈性子。

    要是一旦吴亦舟纳了妾,恐怕第二天世界上就没有吴亦舟这个人了。

    吴亦舟知道容小小说的是什么,装作苦恼道:“这是有点不好办啊……”看着容小小投过来的“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他话头一转,“那我也就只好吃软饭了,让媳妇儿养我。”

    容小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桃花眼瞪了他一眼,喂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只见她神色认真地说道:“亦舟,这世间从来就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那不过是话本里骗小孩儿的台词。真正的感情是通过磨难千锤百炼地培养出来的。一见钟情不过是那些贪恋美貌的人为了面子编造出来的体面之词罢了。”

    “如果你只是因为弥月生的美貌,还是早些歇了心思。现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吴亦舟看容小小严肃的脸色,想了想,点点头。

    容小小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看没有发烧后又看看了伤口的愈合情况,让他喝了药后在床上躺着不准下床,自己则是端着碗离开了房间。

    秦修在房间外等她,见她出来了,询问了下吴亦舟的伤势,然后说了正题。

    “西南王没死。”

    容小小舒了一口气,点点头。没死就好。

    想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向她讨要零食糕点的老爷子,容小小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得慌。现在知道他仍在,也就安心一些。

    “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准确吗?”容小小追问道。

    秦修重重地点头,“吴亦舟说的。”原来在秦修扛着吴亦舟回碎雪园的路上,吴亦舟就醒了一次,告诉秦修他爹没死后就又昏了过去。

    “不过我觉得,只要吴默涵不傻,老爷子就肯定不会被藏在王府之中。”容小小分析道。

    秦修同意,“我也这么想的。我再去打探一下。”说完运起轻功,飞檐而上,踩着瓦片走了。

    容小小则是端着碗继续往厨房走。唉,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冷不丁的让她自己干活还真不习惯呢。

    傍晚秦修打探消息回来,正好赶上吃晚膳。三人吃了晚膳后拿着清粥和药去了吴亦舟养伤的房间。

    吴亦舟喝了粥吃了药,才慢慢说道:“我父亲肯定还活的好好的,若我父亲现在不在了,吴默涵早就成为新任东南王了。”

    “为何?”容小小和弥月同时问道。

    秦修接到:“王印。”

    吴亦舟赞同地点点头,“没错,若是我父亲或者我不在了,那必定是王印的下落被找到了;但前几天吴默涵还对我严刑拷打想从我这里套出王印的下落,由此看来,我父亲必定无生命危险。”

    容小小问出最好奇的问题,“我记得王位只能由嫡子继承,难道吴默涵身为庶长子也可以继承吗?”

    吴亦舟还未开口,秦修就抢先道:“若嫡子有大过,则可以择优而继承。”

    吴亦舟接着说道:“没错,我那个好哥哥给我按了个弑父潜逃的罪名,按律例,他身为庶长子,又是除我之外的唯一一个儿子,自然由他继承。”

    弥月也问道:“我之前就想问了,我只听说过嫡长子,没听说过庶长子,这庶长子是怎么来的?”

    世家规矩多,大多数家业都得是嫡长子继承,于是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第一个儿子必须是嫡长子。

    京城的世家和官员大多都是默认了这条规矩,生下的几乎都是嫡长子,就算生下的是庶长子,也要藏着掖着,等嫡子生出来后再宣称这是嫡长子,只是嫡子病弱,个子小些罢了。

    自幼养在深闺的弥月自是不知道里面的歪歪道道,只是觉得每个人生的都是嫡长子,这庶长子太过于稀奇。

    说到这,吴亦舟还没说话,容小小就冷哼一声,“宣武侯府不就养着一个么?有什么好稀奇的。”

    容小小不提,在座的各位都不记得这茬。现在就算是迟钝的弥月,也感受到秦修身上浓浓的煞气。

    容小小也感觉到了,冷眼横过去,“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府里养的那个难不成是我生的?”

    秦修无话可说,只好站在那里充木桩。

    容小小不想生气,也不屑于搭理他,“以舟,你说。”

    吴亦舟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其实吴默涵并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而是我姑姑的儿子。我姑姑姑父早死,我父亲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就接来府里谎称是生的庶长子。为这事,我母亲气的好几个月没让我父亲进房间。”

    “早就听说西南王和西南王妃恩爱甚笃。”秦修插嘴道。

    吴亦舟深有所感地点点头,“后来是我父亲解释清楚了,我母亲才让我父亲进了门。我父亲这一辈子就我母亲一个女人,就算我母亲早早去世,他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也没想过要再娶一个,连个通房都没有。”

    说着,吴亦舟的眼睛向弥月看去,深情满满,“我们家的人,都长情。认准了一个人,就绝不回头。”

    弥月脸有些红,眼神转向别处。而吴亦舟也丝毫不在意她的躲避,依旧深情地看着他。

    容小小最讨厌秀恩爱的,她伸手拍了吴亦舟脑袋一巴掌,“后来呢!接着说!”

    这一巴掌猝不及防,吴亦舟没有防备被拍个正着。他收回视线,一边摸着被拍疼的地方,一边道:“吴默涵不知道他不是我父亲的儿子,每天还在那蹦达。我父亲怜悯他孤苦伶仃,我也可怜他爹妈死的早,就什么都让着他。”

    说到这,吴亦舟表情愤慨起来,“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他竟有这么大的野心,谋划了许多年,贪钱财,屯私兵,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把我和我父亲绑了起来。然后对外宣称我父亲去世了我畏罪潜逃了!”

    他气的咬牙切齿,“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费我和我父亲的一片心意!”

    容小小皱眉,“没想到吴默涵还有这等身世。”

    吴亦舟警觉道:“阿姐你可别同情他,他就是个大坏蛋!”

    容小小看吴亦舟炸了毛的样子,伸手捏捏吴亦舟鼓起的包子脸,“扑哧”笑道:“好,我不同情他,我同情你,我可怜的小脸蛋儿哟,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吴亦舟长了一张娃娃脸,眼睛又亮又大,双颊还有两个小梨涡,放在现在就是活脱脱一个正太。

    容小小最喜欢这种萌萌的小男孩了。可惜现在吴亦舟脸上有之前的鞭伤,没有那么赏心悦目了,让容小小怪心疼的。

    吴亦舟显然是知道容小小的怪癖的,连忙躲开她的手不让她捏脸。

    两人正打闹间,弥月缓缓的开口:“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吴亦舟送出去,你们觉得呢?”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容小小放下嬉闹吴亦舟的手,叹气道:“是啊,吴默涵不是傻子,早晚会想到是我们搞的鬼的。”

    “把我送走我倒没有意见,”吴亦舟道,“可现在全城戒严,你们怎么把我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