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辉堂”的名字，来源于复旦的老校长马相伯和李d辉。请百度搜索由于同名同姓，我们不得不用字幕代替，李老先生在天有灵也只能报以苦笑。</p>
这是一栋青瓦白墙的两层建筑，十年前有过一次大修，但基本还保留着半个世纪前的样子。</p>
解放前，在相辉堂演讲过的大师数不胜数。</p>
解放后，相辉堂同样名流云集，苏联主席、法共书记、美国总统、法国总统、韩国总统……都曾出现在主席台，《红高粱》的全球首映亦在此地。</p>
但更多的时候，相辉堂属于复旦学生，辩论赛、诗歌朗诵、戏剧演出、社团活动……基本每周都有新玩意儿。</p>
在周末，宋维扬还在相辉堂听了一次讲座，主角是美国社会学会副会长、湾湾央研究院院士林南。林教授的讲座课题是“社会资本”，核心观点为：热门的社会地位越高，摄取社会资源的机会越多，同时一个人的社会络异质性越大，通过弱关系摄取社会资源的几率也越高，人们的社会资源越丰富，工具性行动的结果越理想。</p>
宋维扬非常赞同这个理论观点，但对林教授展开论述的子命题却持保留意见，他甚至在自由提问环节直接驳斥。</p>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宋维扬当着几百号师生的面，站起来说：“林教授，你的理论是正确的，但执行起来恐怕错得离谱。你的社会资本理论，建立在个体理性选择的基础，从而使社会资源收益最大化。但我们在日常生活，很难做到完全理性，甚至因为感性因素而放弃利益。特别是国这种人情社会，人们并不追求利益最大化和损失最小化，而是选择以和为贵，甚至有句古话叫‘吃亏是福’。你的资本理论，没有考虑人情面子和化因素，好像基础物理不考虑空气摩擦力一样。严格按照你的理论做事，是要出大问题的。”</p>
此言一出，当时复旦社会系主任的脸都黑了。</p>
林南可是美国社会学会的副会长，是享誉全球的社会学家，复旦好不容易才邀请到国搞讲座的。一个社会学系的本科生，居然敢如此尖锐的提出异议，像刚学拳击的运动员质疑泰森出拳有问题。</p>
林南愣了愣，随即笑道：“这是一个新的课题。我的社会资本理论，像物理的力学公式，确实需要忽略空气摩擦力。而在解决具体问题的时候，需要把摩擦力考虑进去，或许我的下一个课题是《社会资本运用与化因素偏差》。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p>
“没有了，谢谢！”宋维扬鞠躬坐下。</p>
讲座结束以后，复旦社会系主任亲自递来一张纸条，对宋维扬说：“这是林教授在美国的私人通信地址，你以后有什么社会学方面的问题，可以直接写信给林教授向他请教。小伙子，你很不错，但写信的时候用词要谦虚一些。明白了吗？”</p>
“明白，我一定改正。”宋维扬笑嘻嘻收好地址，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是想引起林南的注意而已。</p>
系主任又说：“林教授认为你在社会学方面，很有发展前途，如果你能考美国杜克大学的研究生，他愿意做你的导师。这是个好机会，林教授已经不怎么招研究生了，他手下的都是些博士。”</p>
“我一定把握住。”宋维扬笑嘻嘻说，其实他根本没考虑过留学，只想遇到难题的时候写信请教。</p>
系主任问：“你叫什么名字？”</p>
“大一新生，宋维扬。”宋维扬道。</p>
“继续努力！”系主任拍拍宋维扬的肩头，算是把这个学生记住了。</p>
这位系主任，两年前已经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未来还会调去央，可惜工作重心乃是“人口与计划生育”——难道宋维扬今后生二胎去找他帮忙？</p>
……</p>
这个周末，宋维扬再次走进相辉堂。</p>
别看平时关注科幻学的不多，科幻协会一举办活动，居然直接把大礼堂给坐满了。好些学生是来凑热闹的，反正只要相辉堂搞活动，有兴趣没兴趣都来看看，在缺乏娱乐项目的年代，聚会是最大的娱乐。</p>
“大家请安静！”</p>
科幻学社的社长郭涛，喜气洋洋站在主席台，用激情澎湃的语气说：“我要非常郑重的宣布，在前几天，我们协会的宋维扬和聂军同学，获得了银河奖！银河奖是什么？是国科幻学最高奖项！银河奖自1986年设立以来，一直都只有一等奖、二等奖，但是，今年专门为我校同学的作品《生化危机》设立了特等奖！这说明什么？说明《生化危机》傲视群雄，已经不能用普通的一等奖来评价了，必须是特等奖！独一无二的特等奖！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恭喜宋维扬和聂军同学！”</p>
“啪啪啪啪！”</p>
全场掌声雷动，都觉得好牛逼，专门为复旦学生设立特等奖啊。</p>
宋维扬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虽然他不了解银河奖，但他知道社长大人在乱吹牛逼。</p>
事实，算没有《生化危机》，银河奖在今年也会设立特等奖，一直持续到大刘横空出世才取消。</p>
今年的银河奖特等奖，本该属于王晋康的《天火》。一个短篇故事，讲的是十年期间，某科学青年被逼死，妻子被逼疯，基本属于伤痕学的科幻变种，核心观点的是“科学自由，人性本真”。</p>
其实特没劲，真的。</p>
如果让宋维扬来评价《天火》，他根本不承认那是科幻小说。</p>
随着《生化危机》第三篇连载出炉，里面暴露出来的人性复杂（聂军的功劳，这家伙在自由发挥），从思想已经碾压《天火》那种老调重弹。</p>
不情不愿的宋维扬和聂军，被郭涛强拉着请台，李耀林、周正宇和丁明趁机起哄，大喊道：“老宋牛逼！老聂牛逼！”</p>
“牛逼，牛逼，哈哈！”其他学生跟着哄笑大喊。</p>
根据语言学家的研究，“牛逼”一次起源于东北，晚清闯关东那会儿创造出来的，北方一些地区也有“牛”的说法。大概在80年代后期，“牛逼”一词传到了南方，只是还没有成为无数人的口头禅而已。</p>
305的这几个哥们儿，今天可能在复旦搞出了新的流行词汇。</p>
“聂军，宋维扬，两位大作家给同学们讲几句吧！”郭涛笑道，他已经看到了科幻学社在发展壮大。</p>
聂军似乎不喜欢出风头，直接踢皮球道：“我代笔的，故事都是宋维扬编的。”</p>
宋维扬说：“我只提供了创意，聂军同学最厉害，第三期连载内容已经升到讨论人性的高度。”</p>
气氛有些尬，郭涛连忙打圆场：“哈哈，看来两位大作家都很低调。那让我来提问吧，宋维扬同学，你是怎么联想到丧尸这种科幻生物的？”</p>
宋维扬随口胡扯道：“灵感来自于林正英的《僵尸先生》。”</p>
聂军说：“老宋肚子里的货很多，当时他正在食堂吃饭，随口说出了《生化危机》的创意。”</p>
“现场作诗的我见过，现场编故事的还没遇到，”郭涛有些疯了，突然大声问台下学生，“大家想不想听宋维扬同学现场编科幻故事？”</p>
“想！”</p>
全是起哄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p>
“郭社长，坑我是吧？”宋维扬笑道。</p>
“不坑，”郭涛说，“随便编一个小故事行了，有趣最好。”</p>
宋维扬说：“事先说好，这个故事我只讲20分钟，到时候你们谁都别怨我。”</p>
“你说吧。”郭涛笑道。</p>
“那我讲一个三体人侵略地球的故事吧。”宋维扬笑得很灿烂，他完全可以想象，此刻坐在相辉堂的无数学生，被《三体》勾起兴趣又没法知道后续情节的反应。</p>
挖坑不填的感觉太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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