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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确定罪魁祸首

    左宗生眼神继续透着心虚。

    “不过,”沐君凰突然话音一转,嗤笑道:“虽然你满口谎话,但有一句话本郡主倒是相信,那就是想要杀我的不是你,而是跟你做交易的另外一个人。”

    这次,左宗生的眸光忍不住闪了一些,不仅仅是心虚,还多了一丝忐忑,正好印证了沐君凰的说法。

    当一个人其它地方完全受限的时候,唯一还能动的眼睛便会格外的敏感,因此每当沐君凰说中一点的时候,左宗生的眼神就很难能隐藏住他的想法。

    沐君凰自然是将左宗生的反应看在眼里的,确认了定然另有其人,她继续推断道:“可是你身为天机阁在南音分部的掌舵者,不缺钱不缺权不缺名,而天机阁也向来不接杀人的交易,那么还有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你冒险来杀我?”沐君凰悠悠而谈,而说到此处,突然眸光一定,紧紧的逼视着左宗生的眼睛,下了一个判断,“不过交情和美色两者罢了!”

    左宗生心头猛然一跳,沐君凰口中的事实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左宗生突然生出一种无力和渐渐绝望的感觉。

    沐君凰看到左宗生的神色波动后,一旦确定了怀疑方向没有错,就继续往下推测道:“昨日你来杀本郡主的时候,有一个蒙面女人在暗中牵制本郡主的护卫,武功很高。”说着沐君凰突然转头问道:“花喜,你们在这的分部中可有一个武功与那日你来凤栖阁与你交过手的人相当甚至是更高的女人?”

    花喜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

    沐君凰闻言点点头,略微沉吟着说道:“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并不是天机阁的人,那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想要本郡主命的人。”

    这时,一直置身事外在看账本的容久突然头也不抬的说道:“分部没有这个人,但南音却有一个。”说着缓缓的放下账本抬眼看向左宗生,笃定道:“是蓝翎。”

    左宗生不敢直视容久的眼睛,惶然的垂下,虽然已经想到怕是瞒不住那个女人了,但听到从公子口中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他还是忍不住心惊,然后彻底的绝望。

    看容久有了目标人物,沐君凰问道:“蓝翎是什么人?”

    容久简单的解释道:“是我安插在第五皇身边的人,目前的身份是翎妃。”

    沐君凰对第五皇的那些女人了解得并不多,至少这个翎妃她便不知道是谁,但这个显然不是问题,只要稍微一问就可以知道,她只是不解一点,“我确定没有得罪过这个翎妃,她为何要对我下手?”

    容久闻言不语。

    却是花喜愤愤的说道:“因为蓝翎喜欢公子,她肯定是看公子跟沐姐姐你走得这么近,所以才这么做的。”

    沐君凰恍然,如此,一切都清楚了。

    得知自己被刺杀的原因,沐君凰非常不爽的瞪了一眼容久,“这么说来,我还是因为你这个祸水给牵连的,让你看个账本算是便宜你了。”

    容久难得一次无言以对。

    得理不饶人的沐君凰“哼”了一声,道:“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了,赶紧把那个女人叫来,我得好好的想想要怎么招待招待这两个人。”

    “我去传信。”不用容久吩咐,花喜就已经非常机灵的去了。

    沐君凰没再理会一脸绝望的左宗生,径直在容久和司季夏下棋的桌边坐下,等着那个女人来的时候,顺便考虑着报复的手段,沐君凰一向不推崇用杀人的手段来解决仇敌,因为那样只会让对方最大程度的减轻痛苦,随意每次想法的时候,她都会很苦恼。

    正当沐君凰思考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躲在旮旯里研究药理的姚夜庭刚好回来了。

    姚夜庭此次闭关同时研究了给容久治疗内伤和疏通内力的药以及彻底根除沐君凰体内毒素的药,回到第京自然是先来了公子府打算先把药给容久,却没想来到公子府,却让他看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画面——君凰竟然跟容久坐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就离开了几天时间,这两人之间就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君凰,你怎么在这?”姚夜庭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绪,不解的问道。

    闻声回首,见姚夜庭走进了院子,沐君凰突然笑了笑道:“刚好需要你,你就回来了。”

    姚夜庭走近,眼底含着异样情绪的撇了容久一眼,又微微蹙眉的看了看沐君凰,忍不住再次问道:“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走得这般近了?”

    沐君凰一副一言难尽的神色道:“别提了,老爷子无聊故意整我,这家伙现在是我名义上的老师。”

    姚夜庭大感意外,这种关系可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眸光再次意味深长的扫过容久,意有所指的说道:“怕不只是老王爷无聊,还有某人的别有用心?”

    沐君凰奇怪的看了姚夜庭一眼,这种挤兑人的话可不像是一向温文尔雅的姚少主会说的话啊,他对容久这个人防备心这么重做什么?

    容久从账本中抬起头来看向姚夜庭,极为清浅的一笑,道:“姚少主怕是误会了云微郡主,这件事确实只是老王爷的一时兴起。”

    沐君凰和姚夜庭闻言同时一晕,论无耻,你容久第一,怕是没人敢认第二了。

    司季夏看看从容淡定的容久,又看看同时无语的沐君凰和姚夜庭,想了想感觉自己有点外人,不太适合留在这里,便起身说道:“我书还没有看完,就先告辞了,容公子、云微郡主还有这位姚少主,你们慢慢聊。”

    说着斯斯文文的冲三人点了点头离开了。

    姚夜庭虽然也挺好奇司季夏的身份,但也没有问什么,待司季夏走后,他掏出三个药瓶,两个药瓶扔给了容久,“先服用蓝色药瓶,待内伤好了后,再服用红色药瓶,且服用红色药瓶时,必须要保证不被人打扰,否则很容易导致气息混乱,切记。”

    一个药瓶则给了沐君凰,道:“吃了这药,你体内的毒也就差不多可以彻底清除了。”

    容久接了药瓶,没什么真诚的说了一句,“辛苦了。”然后将药瓶放了起来,暂时没有用药的打算。

    而拿到药的沐君凰却是意外的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是说要研制这种药需要胭脂玉为引,但你手上暂时没有胭脂玉吗?那你这药是怎么炼成的?”

    姚夜庭闻言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眼神示意了一下容久道:“有的劳力,自然不能浪费了。”

    沐君凰一听姚夜庭这话,第一想的却不是自己又欠了容久一次人情,而是对方的身手,阴阳怪气的说道:“果然不愧是天机阁阁主啊,受了伤还能避过莫道从第五皇身边拿到胭脂玉。”

    容久看一眼沐君凰,仿若无意的说道:“你低估了莫道的实力,我也是很困难的才能勉强的将东西拿到手。”

    看容久的样子倒也不像谦虚的样子,沐君凰心里对莫道有了一点更深的了解,如果连容久应对莫道都比较勉强的话,那么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行事怕也要小心顾忌一下这个莫道了。

    司季夏离开容久的梅落轩后便径直往自己的住处回去,正没头没脑的想着容久等人交谈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他虽然一心只读圣贤书和想着如何赚钱,但天机阁如此响亮的名号他也还是有所耳闻的,他没想到名满南音的容公子竟然还是神秘莫测的天机阁阁主。

    当然,容公子有其它身份这件事并不是他的纠结所在,他在意的却是他们在说起这种秘密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顾虑他也在场,似乎根本就没有要防备他的意思?他们是觉得他值得信任?还是只是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威胁到他们的能力?

    如果是前者,他虽然不会太感动,但心里也会很舒服。

    但如果是后者,他也不会有自尊心受打击的挫败感,只是能激起他不服输的斗志。

    他们或许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他也不会永远只是个卑微的存在!

    司季夏正慌神胡乱想着,前方突然响起一个诧异的女声,“是你?”他闻声回神,看见面前的人却是脚步一顿,愣了愣。

    季景洛很意外走到司季夏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略显兴奋的笑指着司季夏说道:“没错,就是你,那天客栈里帮我跟师姐师兄们解围的那个书生。”

    司季夏自然也认出了季景洛就是那天给自己打抱不平却惹了麻烦的姑娘,所以在公子府看到对方很是意外,但对于笑得很是灿烂的季景洛所表现出来的热情,一向寡言少语的司季夏显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只略显腼腆的点了点头道:“我也记得你。”

    季景洛自来熟,况且她对司季夏也非常有好感,于是很是熟络的样子盯着司季夏问道:“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你啊?你难道跟容公子认识?”

    在季景洛看来,司季夏明显是个出身不高家境贫困的人,而且没什么后台,所以那日面对那些人的奚落嘲讽,他也隐忍不发,所以对于他能出现在公子府,甚至有可能跟容公子熟识这样的情况显然是非常意外的。

    不过季景洛倒也没有什么质疑的意思,笑意盈盈的样子也就只是好奇和隐隐的激动。

    她原本是去沐王府找沐君凰的,结果却听得魏婆说沐君凰来了公子府,当即便兴奋的跑了过来。

    对于容公子这个人她可是好奇了很久,一直都想见见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自己表姐有机会接近容公子,她自然想要厚着脸皮借表姐的光来瞅瞅传说中的容公子究竟什么样了。

    来之前她还在想公子府的门卫会不会让她进,毕竟单单她说自己是云微郡主的表妹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可事实上她进来得相当顺利,那个门卫又不像门卫,花农又不像花农的哑巴中年人都还没等她自报身份,就已经示意她进去了。

    莫名其妙进来的她还有点不真实,但想到如此轻易就能见到容公子了,她瞬间就将疑惑抛诸了脑后,兴冲冲的朝着那个哑巴中年人指的方向走,然后就这么巧的在半路上碰到了司季夏。

    季景洛觉得那日客栈的事情后,自己跟司季夏也算是有了点交情,如果司季夏真的跟容公子认识的话,她不就多了一个认识容公子的途径了吗,这多好,所以,她看着司季夏的眼神中都带着期待。

    司季夏显然不知道季景洛在想什么,他老老实实的解释道:“容公子无意间救了我,还收留我在公子府到科考结束,算是我的恩人。”

    季景洛闻言眼睛更亮了,“你现在住在公子府?”

    司季夏点点头,不明白他住在公子府,这位姑娘有什么好高兴的?

    季景洛忙期待的问道:“那我以后能经常来找你玩不?”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季景洛因为太激动而没能把握好尺寸,脸靠得司季夏有些过分的近了,司季夏有些不自在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懵懵懂懂的赶紧点点头,“可以啊。”说完待季景洛高兴的直起身子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补了一句道:“不过我要准备科考,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姑娘玩。”

    季景洛笑着挥挥手,“没关系,科考重要,我也是随便来玩玩罢了。”

    如此,司季夏便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季景洛热情的问道,问完不待司季夏回答,便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季景洛,你可以叫我景洛或者是洛洛都行。”

    司季夏有些不自然的应道:“我叫司季夏,你、你也可以叫我小夏。”小夏这种称呼原本是他比较亲近的人叫的,他觉得让季景洛叫自己小夏有些难为情,但对方都说了可以叫她小名之类的,他也不好只硬邦邦的就介绍个全名,所以才结结巴巴的补了后面一句,不过他显然忘了一件事,自己或许应该比对方大,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叫自己“小夏”感觉会有点怪怪的。

    不过显然以季景洛不拘小节的性格也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从善如流的叫道:“好,小夏,那我先去找我表姐了,有空再找你玩。”

    “好。”司季夏应了,目视着季景洛的身影走远,才慢慢的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回走。

    当梅落轩外远远的就响起季景洛的声音时,沐君凰正在向姚夜庭商讨如何整人的方式,听到季景洛的声音有些意外的回身,便看到季景洛在大门外凑着脑袋往里看,笑嘻嘻的叫道:“表姐,夜庭哥!”贼溜溜的眼睛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后,最后直勾勾的定在容久的身上,试探着问道:“那个容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容久看向季景洛,语声温和有礼道:“公主驾到,是容久的荣幸,请进。”

    季景洛闻言便立即跑了进来,沐君凰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这不是表姐不再沐王府,我就过来找你了呗。”季景洛撒娇道。

    沐君凰鄙夷的睨着季景洛一双眼睛像要定在容久身上的样子,伸手在她的视线前晃了晃,毫不给面子的戳破道:“别看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季景洛还真以为自己流口水了,摸了摸嘴巴是干的,没好气的瞪了沐君凰一眼道:“表姐,我很矜持的,才不会流口水。”

    说完也不待沐君凰继续调侃她,转而看向容久,一张小脸满是激动道:“容公子果然如传言般谪仙之姿,我还以为是乱传的呢。”

    沐君凰摇摇头,得,有一个花痴容久臭皮囊的人!

    容久毫不谦虚的接收了季景洛的赞美,“多谢公主夸奖,请坐。”

    季景洛喜滋滋的在容久的示意下占据了最后一个位置,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容久几眼,看够了,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沐君凰道:“对了表姐,刚才我碰到了那个之前被赵恒找麻烦的时候帮我一把的那个书生,他叫司季夏,就暂住在容公子的公子府里呢,你说巧不巧?”

    季景洛说得兴起,却发现沐君凰在听到“司季夏”三个字时突然愣住,眸光不停的闪烁像是在想什么不确定的事情。

    季景洛自然不知道,“司季夏”三个字对于沐君凰来说有多大的震动,虽然姓变了,名字里也多了一个“季”字,但同时想到对方的相貌,这事情就已经过分的巧合了!

    他是小夏吗?这是沐君凰的疑问。

    小夏原名叫易夏,“易”自然是其父的姓,而“司”却是其母亲的姓,如果小夏要改名的话,改成“司”姓就不难理解,况且他的名字里依然还有一个“夏”字,“司季夏”这个名字很有可能便是小夏的名字。

    也就说,小夏在当年的那场火中逃过了一命,然后为了躲避赵恒的斩草除根,才不得已改变了名字?

    想到这种可能,沐君凰已经坐不住了,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神色犹疑的问容久,“那个叫司季夏的住在哪里?”

    “表姐,你怎么了?”季景洛怔怔的看着反应这么大的沐君凰问道。

    姚夜庭也是不解的看着沐君凰,直觉这个叫司季夏的是沐君凰认识甚至很重要的人。

    唯独只有容久没有丝毫意外,他直接应道:“东厢院。”

    闻言,沐君凰转身便出了梅落轩,脚步略显急切的迅速的往东厢院去。

    季景洛因为好奇,也顾不得欣赏容久的皮囊了,赶紧跟轻灵一起也追了上去。

    姚夜庭和容久一起淡定的坐着,姚夜庭看了容久一眼,神色有些冷淡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司季夏是君凰认识的人,所以才故意将其留在公子府?”

    不得不说,姚夜庭一言中的。容久若非是因为那块沐君凰曾经的“玉佩”也不会救司季夏,若非是知道两人关系,也不会留下他。

    对此,容久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明确的承认,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姚夜庭笑道:“你为何会如此想?”

    姚夜庭蹙眉,容久的态度让他越来越不安,他其实一直有所猜测容久怕是已经知道了君凰之前的身份,只是一直不能确定,所以也装着糊涂,可是如今从容久做的这些事中,他明确感觉出容久在故意接近君凰,这让他进一步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因此也有些不淡定了。

    定定的目视着容久的眼睛,姚夜庭也不再躲避,正面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容久与姚夜庭对视,眸光清冷的反问。

    姚夜庭探究了容久的神色半响,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微微有些沉重了起来,一向温和的神色也冷了下来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不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既然将君凰救了回来,就不会让你再伤她第二次!你若还要杀她,便是与沐王府、东凰和我百仙谷三者为敌,你容公子是否有信心可以以一敌三?”

    容久闻言微微垂眸,指间碾转着一颗棋子,默了须臾才幽冷的出声道:“若非她还活着,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姚夜庭眸子一闪,很不解,“你什么意思?”

    明明君凰一身的伤都是拜他所赐,若非是他,君凰恐怕早就死了,结果他现在来说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容久却没打算跟姚夜庭解释什么,恢复了他淡然无波的神色,温和道:“意思是你多虑了。”

    ……

    沐君凰一路找到东厢院,因为东厢院的房间不少,她没有耐性去一间间的找,视线逡巡在周围的房门上,直接在院子里大声叫了一声,“小夏!”

    房里正在的司季夏听到这道声音,这个叫法,身子猛然一僵,满脸犹疑的抬起头顶着房门,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夏!是不是你?”这时沐君凰的声音再次响起,瞬间让司季夏明白,他没有听错!

    脚步有些慌乱的从案桌后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前,手微微颤抖的打开了门,而沐君凰就站在院子里,闻声猛然转身看了过来,两人无声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的情绪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瞬间便红了眼眶。

    “月姐姐?”司季夏犹自不相信的确认着沐君凰的身份,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他找了这么久的人,真的就是眼前这个已经不止见过一次的人了吗?

    听到司季夏的一声“月姐姐”,沐君凰哪里还需要任何的证据来证明司季夏就是小夏,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点点头,说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说着几步上前一把抱住司季夏,激动落泪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司季夏被沐君凰抱住,感受着沐君凰不平静的情绪,他的泪水也似乎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统统都无声流了下来,因为他找到了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季景洛好不容易追上来后,就看到了沐君凰和季景洛抱在一起这样震动眼球的画面,她傻傻的呆在那,脑子里唯一闪过的信息就是:表姐跟季景洛竟然是阔别重逢的情侣!

    天啦啦,这个信息太震撼了!

    季景洛表示自己有点懵,司季夏应该比表姐小好几岁,表姐这是老牛吃嫩草吗?

    季景洛一阵脑补的时候,沐君凰跟司季夏已经放开了,司季夏正对着院门方向,与沐君凰一离开便看到了季景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眼睛,觉得自己堂堂大男人却被旁人看到在哭,很是有些尴尬。

    季景洛见司季夏已经看到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躲了,讪笑着走过去,对着两人就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表姐,表姐夫,打扰你们久别重逢了。”

    季景洛这话一出,司季夏当即长大了嘴巴,愣住。

    沐君凰则是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了,转身就是爆栗子打在季景洛的脑袋上,哭笑不得的斥道:“什么表姐夫?这是我弟弟!”

    “额?”季景洛一听是自己搞了个大乌龙,相当的尴尬,也顾不得跟沐君凰追究被打的事情,揉着惨遭毒手的脑袋傻笑道:“呵呵,是我搞错了,我就说表姐你怎么也不能喜欢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男孩子啊。”

    “还说!”沐君凰作势还要再打,季景洛赶紧缩了缩脖子抿着唇表示自己不会乱说了。

    一旁的司季夏则有些好笑的看着季景洛,原来她是月姐姐的表妹。

    沐君凰不再理会季景洛,转首看向司季夏,道:“小夏,跟姐姐去沐王府,容久这个人坑人不偿命,你住在他这不安全。”

    司季夏闻言笑着道:“容公子对我挺好的。”本来他还想说容久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想了想又怕沐君凰担心,所以便没提。

    沐君凰才不管容久对司季夏好不好,反正有了她这个姐姐,自己的弟弟当然不能再借助在别人的家里了,不然她还算什么姐姐?

    不过显然司季夏还有另外的想法,他看着沐君凰斟酌着商量道:“姐,能不能等我科考过后再去?我不想因为咱们的关系让人说闲话。”

    “科考?”沐君凰问道:“你想做官?”

    司季夏点了点头,眸光泛冷,“我想替爹娘报仇!”

    沐君凰闻言神色也冷了下来,“放心,赵恒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司季夏想了想没有反对,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就算科考成功后做了官,一时半会也报不了仇,但他不想看到赵恒再继续逍遥下去,所以交给沐君凰来对付赵恒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好,赵恒交给姐姐,但科考我还是要考,准备了这么久,总要有一个结果,况且,以后我也不能总是依靠姐姐过一辈子。”司季夏道。

    沐君凰并没有觉得司季夏科考有什么不好,也就没有反对,应了司季夏的要求,暂时让他继续留在了公子府。

    与司季夏说了些话,直到花喜来说蓝翎已经落网了,才回到了梅落轩。

    走进梅落轩,沐君凰第一眼便看到了容久身边不远处一动不动显然也被点了穴的蓝翎,眸光恍然一闪,原本她以为自己不认识此人,但看到对方的相貌,才想起自己在静妃中毒那天以及宫宴上都是见过对方的。

    蓝翎这个女人无疑是美的,不然也不会被容久当做棋子送到第五皇身边被第五皇看上。本来因为此人清冷孤傲的气质,她还多注意了对方几眼的,没想这个被第五皇宠幸的翎妃竟然会是容久的人,而且还为了容久要来杀她,真是人生处处都是意外。

    沐君凰淡定的打量蓝翎的时候,蓝翎却是怨毒的瞪着沐君凰。

    她真的很恨,用自己的身子换得左宗生替她出手,却没能杀了沐君凰,反而还被对方查出了自己的身份,让公子召唤自己过来,好来个瓮中捉鳖!

    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她其实不怕死,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公子会因为沐君凰做到这一步,不亲自处置她,而是把她交给沐君凰,这比让她死在公子手中更痛苦千万倍!

    沐君凰因为找到了弟弟心情非常好,所以原本一直想着要如何惩治蓝翎这个女人,可此时这个女人就在她的眼前,还用着不怕死的眼神刮着她,她却没什么动手的兴趣了。

    反而很是好心的走到蓝翎的面前,闲闲的看了对方两眼,不解的说道:“本郡主很好奇,你在接受你家公子的命令去到第五皇身边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已经失去了爱慕你家公子的资格了吗?不然,你以为你家公子这样洁癖的人会要一个已经不洁的女人?”

    所以说,沐君凰这人就没有好心的时候,她说的这些话无疑比直接在蓝翎的身上捅刀子还让对方难受的,看对方那恨不得吃了沐君凰的眼神就知道了。

    沐君凰却还没放过蓝翎,继续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道:“对了,你怕是也不止第五皇一个男人了?那边那个——”沐君凰指了指左宗生,唇角勾起的笑有些残忍,“冒这么大的风险若是没点好处,怕也是没人信的。”

    对于这一点,沐君凰也不过是推测罢了,自然没有证据,他只是看左宗生想方设法的给这个女人隐瞒,恐怕是喜欢这个女人,但左宗生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痴情绝对不求回报的人,所以她也不过随便往这方面猜了猜,正不正确也没多少重要,但从蓝翎羞愤欲死的看了眼容久,然后用更毒的目光刮着她的时候,差不多也表明她没有猜错。

    沐君凰满意的笑了笑,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也就懒得再理会蓝翎,回身走到桌边坐下,看看容久的进度,道:“不错,这么快就要看完了。”

    院子里的情况让季景洛这个不了解情况的一头雾水,她好奇的围着左宗生和蓝翎这两个木头桩子转了几圈,然后拉着花喜问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啊?”

    花喜很简单的应道:“犯了事,准备受罚呢。”

    “犯了什么事啊?”季景洛还欲再问,花喜却不再进一步的解释了。

    须臾,容久将手中看的最后一本账本放下,看向沐君凰问道:“想好如何处置这两人了吗?”

    沐君凰示意轻灵来将账本抱走了,然后挥挥手道:“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因为这两人破坏了心情,就留给你自行处理了,我先走了。”

    说完,径直往院外走去,半途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首看向容久道:“今天我在你这公子府呆了可不止一个时辰,能不能抵了明后天的?”

    容久顾自吩咐花喜将蓝翎和左宗生带到了密室里去,理都没理得寸进尺的沐君凰。

    沐君凰撇撇嘴,不再逗留,转身去了。

    姚夜庭起身,犹疑的看了看容久,但终究没再提其它的事情,只温文尔雅的提出了告辞,随着沐君凰去了,还顺手将恋恋不舍的季景洛也给一并带了走。

    回去的马车上,姚夜庭才将之前给沐君凰药的时候没有说的话叮嘱沐君凰道:“你记得,这药吃下去,虽然你的毒解了,但你体内天毒丹残存的药性也同时会消散,也就说你的体质已经不能抵抗毒素了,以后一定要小心。”

    沐君凰点头应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姚夜庭道:“容久那家伙究竟有什么隐疾,为什么发作起来会那般厉害?”

    姚夜庭意外的看向沐君凰,“你怎么知道的?”

    “花喜说的,而且我也亲眼看到容久的病发作后是个什么样子。”沐君凰说着看着姚夜庭,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连你都束手无策的病。”

    姚夜庭异样的眼神在沐君凰脸上扫了一眼,解释道:“有些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疾,就像是各种残缺的畸形一般都是无药可治的,容久就是这样的情况,其实我给了他药压制其天疾发作的概率,只要身体没有太大的刺激,一般也不会出现,你既然看到了他的病发作,那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刺激了自己的身体。”

    沐君凰闻言没有应声。

    姚夜庭却已经又道:“听你们先前提起莫道,我的提醒你一下,不要听容久说他在莫道手里有些勉强,就将他看做与莫道差不多的身手,他不知道从哪里莫名其妙的吸来了很大一股并不属于他自己的内力,一旦这股内力被他理顺控制,到时候他的身手恐怕就更难捉摸了,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听姚夜庭这么一说,沐君凰确实极为意外,莫名其妙多出内力这种事便连她都有些无法理解,不过她倒也听说过世间有那种吸人内力的诡异武功,不过一直不知道真假,如今看来,怕是真的了,容久这个人还真是莫测。

    对于容久,沐君凰一直都看不清。

    在知道她是容公子的时候,她看不清他,觉得他应该还有其他的伪装。

    当知道容久是天机阁阁主后,表面上似乎已经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可天机阁阁主是谁这种问题却又出现在她脑海。

    天机阁成立不过才五年,却以势如破竹之势成为了五大江湖势力中隐隐位于首位的势力,而容久在成为天机阁阁主之前,又是谁?

    这些问题在沐君凰的脑海里一瞬间转了一圈,想不明白,便懒得再去想,因为她现在比较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为何要提醒我小心容久?”她眸子微眯的盯着姚夜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