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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人未遂

    容久看着她笑着提醒了一句道:“你今天吃的醋已经够多了。”说完见沐君凰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却是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安然喜欢千行,你大可以放心。”

    沐君凰闻言有些意外,“安然姑娘喜欢你那个吊儿郎当的师兄?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容久轻笑道:“安然最讨厌被男人纠缠,千行能一路追着活到现在,足以说明一些事情。”

    沐君凰恍然的点点头,关于安然跟千行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容久说她在吃醋,她并不否认,但要说她真的有多在意例如安然这类连个谱都没有的人,到还没有这么无聊,她不过是这辈子都没有过类似于吃醋这种经历,故意好奇一试罢了。

    不过她发现容久这厮倒是挺享受被她吃醋的感觉,还天下第一公子?天下第一幼稚差不多。

    经历了一天起起伏伏反反转转的沐王府众人,身心俱疲的回到沐王府,正准备各回各院歇一口气,却一踏进府门就立即有下人来禀,说是明锦公主欲图对六小姐不利,赵姨娘现在正叫来老夫人嚷嚷着要拿明锦公主去见官呢。

    众人听到这个情况顿时面面相觑,满脸惊诧,如今沐清水闹出什么事他们都不会再惊讶,因为这些天来已经习惯了,可是沐清水折腾也就罢了,怎么突然掺和进来一个明锦公主?这明锦公主什么时候跟沐清水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了,竟然直接跑到他们沐王府来光明正大的杀人?

    无法理解!今天尽发生些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感觉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满头雾水的众人做不了主,只能齐刷刷的看向沐老王爷,只见沐老王爷眉峰紧蹙,显然有点糟心的意思。

    也不怪沐老王爷心烦了,折腾了一天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放松了,府上却竟然又出了幺蛾子,长明这丫头是嫌我沐王府还不够乱,特意来添乱的吗?

    “去把人统统叫到大堂来,一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沐老王爷没好气的说完,大步走进大堂,一屁股在上位上坐下,完全不想再动弹。

    众人见此,也不好私自离开,只得乖乖的候在大堂里,见沐老王爷神色恹恹精神欠佳,众人也不敢多话,生怕被心情不好的沐老王爷借题发挥,一时间整个大堂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大概小半盏茶的时间,然后被还未见人便闻其声的赵姨娘瞬间打破。

    “老王爷,您要替您的孙女做主啊!我可怜的清水怎么会如此命苦哟!”赵姨娘疾步走进大堂便立即在沐老王爷面前跪了下来,一张略显憔悴的脸上泪水涟涟,哭天抢地的为自己的女儿鸣苦。

    见此,沐老王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里充满了忍不住的厌恶。

    一辈子强硬的沐老王爷最是讨厌这种哭哭啼啼的把戏,偏生这几天这赵姨娘时不时的就来挑战他的忍耐极限,此时见她犹如市井泼妇般大吵大闹,只觉得头都要大了,当即重重的拍着扶手,冲着赵姨娘怒喝一声,“给本王闭嘴!”

    赵姨娘顿时哑声,惊惶无措的抬眼看了沐老王爷一眼,见其眼神凌厉,满脸怒容,瑟缩的埋下头,一副委屈隐忍的小声啜泣着。

    这边赵姨娘刚刚安静下来,紧随其后的沐老夫人和终于踏出了轩香苑的沐清水也已经步入了大堂,而在这两人之后,便是明锦公主薛长明,可此时的薛长明却是被绑缚着由王府侍卫押进来的。

    沐老王爷见薛长明竟然被如此对待,当即沉了脸色,怒斥道:“想造反吗?还不赶紧将明锦公主给本王松开?”

    且不论薛长明的质子公主身份,能处置她的只有当今皇上,单单就薛长明跟沐君凰的闺蜜关系,沐老王爷爱屋及乌就从小对薛长明另眼相待,况且今日薛长明想杀的是他也恨不得处置了的沐清水,如此,沐老王爷自然见不得沐老夫人等人如此对待薛长明。

    可是沐老王爷话音刚落,就听得沐老夫人阻止道:“不能放!”态度之强硬让在场众人都隐隐吃了一惊,要知道平日里沐老王爷在沐王府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即便是沐老夫人也不敢拂逆沐老王爷的意思。

    可是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的如此强硬,看来是底气十足,有着与沐老王爷对峙的把握了。

    果然——

    只听沐老夫人义正言辞的说道:“老爷,这明锦公主杀人未遂,被我亲手抓获,当为大罪,怎么能说放就放?”

    沐老王爷没想到沐老夫人敢忤逆自己,脸色越发的黑了,却偏偏因为沐老夫人说的也在理,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

    而沐老夫人见沐老王爷不说话,底气越发的足了,振振有声的继续说道:“我已经将此事通知了宗人府,想必宗人府很快就会来人,到时候是非对错,当由陛下来评说。”

    “混账!”听到沐老夫人居然将宗人府的人也给扯了进来,顿时气得拍着扶手立了起来,瞪视着沐老夫人怒不可遏的斥道:“你是嫌我沐王府还不够乱是吗?是不是想把沐王府给拆了才满意?”

    被沐老王爷如此指着鼻子骂,沐老夫人顿时觉得下不来台,当即也硬着脖子反嘴回去,“老爷,什么叫我沐王府添乱?最近这些事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若不是老大丧心病狂对清水做出那种事,沐王府又岂会惹来这样的麻烦?今天也要不是这薛长明突然跑到沐王府来杀人,我也不会折腾着一身老骨头来处理此事。可是结果呢?没有错的人被监禁,有理的人反而被你说成了无理,老爷,你觉得你可公平?”

    被沐老夫人声声质问,沐老王爷心里一股怒火烧得更旺,盛怒之中也无所顾忌,怒指沐清水脱口骂道:“这个孽女究竟是不是无辜的你们心知肚明,若不是怕死无对证,不需要长明动手,本王立马就可以结果了她!你们信不信?”

    沐老王爷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暗暗咋舌,沐老夫人、赵姨娘和沐清水三人同时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

    原本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可当沐清水听到沐老王爷说想要杀了她的话时仍旧还是大受打击,眼里瞬间一闪而过阴冷之色,她突然跪伏于地,默然无语的冲着沐老王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那瘦削轻颤的身影,给人一种被冤枉却又无处可伸的凄清之感,落在众人眼里,几乎都要开始相信她是不是真的是无辜的。

    薛长明看着沐清水装着一副隐忍卑微的姿态来赢得同情,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咬死她,小时候她经常来沐王府找沐君凰,这无意间也跟沐清水打了不少照面和交道,原本她还觉得沐君凰这些堂姐妹们除了沐扶疏,也就这沐清水还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可她哪里想到,这沐清水大家闺秀的气质外表下,藏着的却是一颗善妒恶毒阴狠的心,就因为得不到一个男人,就莫名其妙的迁怒到了无辜的沐景奕身上,使出这么不要脸的诡计来陷害自己的大伯,除了沐清水怕也没有别人了。

    沐清水前戏做足了,这才缓缓抬头看着沐老王爷,声声如泣的说道:“清水知道祖父定然是痛恨因为清水的缘故,让沐王府陷入了困境之中,也自知比起大伯来说,清水实在是微不足道,甚至死不足惜,若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初清水就该默默的寻个地方无声无息的了断自己,也不会给大伯,给沐王府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祖父会气怒也是理所当然的,即便现在祖父真的将清水处死,清水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沐清水说着便再一次仿佛不要命的将头往地上一磕,伏低着身子一动不动,显得渺小卑微又委曲求全。

    在场不少人的神色显然因为沐清水的一番表演而微微有所意动,心里也为沐清水生出一丝愤愤不平来,明明是受害者,却反而被指责,偏心也偏得不要太明显了。

    就在沐清水话落,众人刚刚升起一股同情之意时,一道冷然的声音突然从大堂外传来,“想死吗?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众人还未闻声看去就暗道一声有热闹看了。

    跪伏在地的沐清水听到沐君凰的声音,身子猛然一僵,冷意盎然的声音让她瞬间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只是寒意过后,却是立即反应过来对方就是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顿时浑身萦绕着一股仿佛从幽冥地狱散发出来的诡异幽冷之气。

    感觉到落在身后的脚步声,沐清水眸子冷眯,缓缓的立起身子,抬起头来,然后自顾的站了起来,身子微微顿了一下才回身,眸光不闪不避的盯着沐君凰的眼睛,眼里充满了挑衅得意的意味。

    沐君凰看了沐清水两眼,却是突然冷笑一声撇开视线,仿佛是将沐清水无视了一般,径直走到沐老夫人面前直接蛮横无理的说道:“长明来杀沐清水是本郡主授意的,老夫人要追究大可以冲着本郡主来。”

    “你——”沐老夫人被沐君凰这霸道无耻的说法给气得噎住了气,平复了半响才义愤填膺的的冲着沐君凰讨伐道:“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国法?是谁给你这样的生杀大权,你想杀谁就杀谁?”

    沐君凰无赖般的摊手,“本郡主今天就算是杀了沐清水又如何?你觉得陛下会为了沐清水主持公道,来处置本郡主吗?”

    “你以为陛下还会任由你胡作非为?”沐老夫人底气十足的说道,在她看来,陛下既然会选择对沐景奕出手,就更加不会再纵容沐君凰这个沐景奕的女儿。

    沐君凰闻言却是笑了,“老夫人想必不会不知道如今的情况变化?那么你觉得现在最想沐清水一命呜呼来个死无对证的人究竟是谁?”

    沐老夫人闻言神色一怔,待顺着沐君凰的话一想,顿时心头一颤。

    第五皇的心思已经几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若非是迫于无奈,第五皇绝对不会给予沐景奕任何生的机会,而这生的机会几乎都在沐清水的身上,一旦沐清水死了,便可以来个死无对证,沐君凰等人找不到证明沐景奕清白的证据,第五皇便能理所当然要了沐景奕的脑袋。

    如此,如今真正想要沐清水命的人不是沐君凰,反而是当今圣上,而就如沐君凰所说,即便她今天杀了沐清水,第五皇不但不会发怒,反而会喜闻乐见。

    沐老夫人彻底的不说话了,略显浑浊的眼睛里藏着一抹诡异的精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捕捉到沐老夫人眼底的情绪变化,沐君凰暗暗冷嘲一笑,这老太婆打小就恨不得夺了父亲的位置,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沐王府,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却眼看着机会便要溜走,心里如何没有别的想法?恐怕现在想要沐清水死的人又多了这老太婆一个了?

    可惜,就如她刚才所言,沐清水想死,没那么容易!

    “所以老夫人放心,现在本郡主不但不会再要沐清水的命,反而还会不遗余力的保护她,绝对会让她存着一口气的。”

    看着沐君凰似笑非笑的表情,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众人莫名的觉得沐清水被沐君凰护着怕是还不如死了更加痛快些呢?

    似乎是为了证明众人的猜想是对的,沐君凰这边话刚落,突然回手一挥便毫无预兆的给了沐清水一个响亮的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偌大的大堂中回荡,顿时吓懵了一众人员!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看向惨遭沐君凰毒手的沐清水,却在见到沐清水的样子时再次一震!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被人扇巴掌的人是个什么样,最严重的也充其量不过嘴角溢血罢了,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沐清水此时这般惨不忍睹的样子,手指红印几乎已经血肉模糊,缓缓滴血的半张脸肿胀鲜红,粗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