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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人斩

    尘天之下。

    龙衍州雄踞东方,其东域边陲滨海有一处,被神秘光幕笼罩的极禁之地:升龙之地。

    是夜,一道青衣身影,十指交错拖着下巴,双肘拖于膝上,静坐于关隘门楼之巅,一杆银枪伫立身侧。关隘之下,一匹没有缰绳的马,挥着前蹄。

    清风拂过,长发飘逸,掀开清秀的面容,露出一双澄澈深邃的黑色眸子,高挺的鼻梁,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笑弧。

    “嘚嘚嘚咚”

    千军万马的铁蹄声,踏破了夜色的宁静,黑暗深处,漫天扬尘由远及近,停于青衣人脚下的关隘前。

    青衣身影凝望着奔腾而来的人马,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淡漠如尘,仿若局外观影之人,张口轻吟:“一枪直捣九重天,千军万马足不前!”

    为首的敌军将领,看着只有青衣身影一人的关隘,嘴角带着轻视的狂笑:“哈哈哈,只派你一人来送死?看来大陈国已经无人,灭国指日可待。”

    青衣人眉头轻挑,头微微抬起,眼眸一亮,锐利的眼神,锋芒毕露,右手轻抚长发至耳后,缓缓起身,手提银枪,直指面前出言不逊的不速之敌:“来者——何人?”

    “本将军是”敌将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只见一点寒芒,点亮夜空,枪出如龙,讯风破空,没入敌将脖颈,洞穿而过,留下一处血洞。寒芒沿途又畅通无阻穿过十数人喉咙,最后一头扎进山壁里。

    “吾不过是随口一问,你随便一听就好,不必真个报姓名的。”青衣男子纵身一跃,优雅惬意缓缓飘落在马背上,骏马一声长嘶,冲入敌军之中。

    及至,青衣男子冲到身前,敌军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提起手中的兵器,向其刺去。

    青衣男子骑着战马,在飞速疾驰中,右手轻拍马鞍,腾空横身跃起,避过敌军争相刺来的刀枪剑戟,身体在空中旋转,双脚一脚一脚踢在敌人的头部,眨眼之间,好几人落马。

    与此同时,青衣男子的双手也不闲着,一手从敌人手中夺过一把长枪,另一只手握拳将一名裨将打落战马。完成这系列动作,他刚好稳稳落在自己的战马上。

    双手握枪,在敌军之中若游龙吞吐,枪尖锋芒所过,在敌人的喉咙上留下点点殷红,一击必杀,见血封喉!

    敌人的反击也很迅速,很快一队士兵组成战阵,座下战马步伐一致,整齐划一,同时挥动手中的戈矛,向青衣男子刺去。

    青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而后就看到四面八方的敌人,凌空跃起,高举着手中的大刀,从天劈下。

    青衣男子身在空中,不慌不忙,手中长枪末端在马鞍上一点,身体再次拔高,跃出大刀的攻击范围。

    一道寒光遮眼,只见一名孔武有力的壮汉,手中高举着长戟,携泰山压顶之势,劈向青衣男子头顶。

    青衣男子双手平举长枪过头顶,抵住这千钧之中的一击。但整个人也被压迫到地面,单膝跪下才勉强支撑身体,枪杆终于不承其重,断为两截。

    青衣男子一个懒驴打滚,身子在下,双脚高高踢向,手握长戟的壮汉的头部。

    壮汉闪避不及,被这一脚踢得连退三步。而这时候敌人的战阵再次欺身压上,手中兵器齐刷刷刺向地上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双腿在空中旋转,猛然落地,身体惯性起身而立,手中断掉的长枪抛出,恰好打在壮汉握着长戟的手腕,将其兵器打掉。

    接着,他飞速朝壮汉奔去,双脚一点,身体腾空旋转,一脚奋力踢向壮汉的胸膛。

    “嗯哼——”壮汉虎背熊腰,双手握拳,运气胸膛,抵挡青衣男子的攻击,但壮汉还是低估了这一记强力的飞踢,连滚带爬被踢出三丈之远,模样十分狼狈。

    而青衣男子也通过高速移动,及以点破面的灵活反击,躲开了战阵的进攻,毕竟战阵是针对他,而非针对壮汉。

    青衣男子飞身夺下一杆长矛,身子蹲下,手中长毛左右不断挥舞:斩马腿!

    “吁——”战马悲声长嘶纷纷倒地,马背上的敌人滚落而下。

    青衣男子不管不顾,一路向前,左扫右挥。一时间敌军人马翻腾,彻底乱了阵脚。冲到山壁之下,他抛出手中的长矛,将自己扎进山壁中的长枪取出。

    青衣男子回身,又一头扎进了敌军之中,长枪挥舞、黑发飘逸、衣袂翩翩,肆意驰骋。但见刀光血影之间,点点寒芒闪烁,乒乒兵戈交加,朵朵殷红留痕,一个个渐渐倒下的不甘身影,死不瞑目。

    青衣男子龙行虎步,穿梭于敌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越战越抖擞,俞打俞兴奋。而反观敌军则是越打月胆寒,俞战俞心惊。

    一步杀一人,千军万马不留行!倒在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仿若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青衣男子杀掉眼前的最后一人,右手斜握长枪,枪尖点在地上,胸脯起伏,呼吸略微急促,冷眼扫视畏畏缩缩向后退却的敌军,嘴角再度勾起那一抹迷人的笑弧。

    但这一抹在地球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弧,在敌军心中却仿若死神的夺命之笑,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震颤着他们的心神,直至死亡脸上还残留这惊惧之色。

    激烈的战斗,在他身上也留下了丰功战绩,数十道划痕,青衣多处破裂,伤口皮开肉绽,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仰天长嘶:“嗷——”

    趁稍息间,敌军负责指挥的裨将,在数到身影簇拥下,指着青衣男子厉声喝问:“你是何人?”

    “纵古今,横天下,凌云志冲霄。千军吼,万马啸,淡然一笑,廖宇尘埃不足道。”青衣男子轻吟诗号,手提长枪直指敌军裨将,“吾乃君尘!”

    “君尘将军!”敌军裨将双眼微眯,“我早该想到是你!你们大陈兵伐北萧,在我军与北萧军队的联合中,彻底被击溃。一路追击下来,确实不曾见你的身影,原来你竟守在这剑门关。”

    “是本将军!”君尘微微颔首,眼中若锋锐的刀光闪烁,“我大陈与你乌嵌国素无仇怨,你们协助北萧解围便罢,如今得胜,还非要赶尽杀绝,你可做好了准备,承受我大陈的滔天怒火!”

    “哼,大陈积贫积弱百年,想要一朝翻身,覆亡北萧继而一统天下,贪心不足蛇吞象。攻打北萧都城临晔大半年无果,没能一鼓作气拿下北萧,大陈气数已尽!”敌军裨将道。

    “若非你们背后偷袭,与北萧前后夹击,里应外合,也许临晔一战纵然不能胜,也未必会败!弹丸之地的小国,你们还真是好胆,今天吾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大陈不是招惹的起的!”君尘道。

    “那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吧!凭你区区一人也想阻我乌嵌千骑铁军步伐?当真可笑至极,杀——”敌军裨将挥手下令。

    敌军士兵们在这喘息之间,明了大局,心神安定下来,士气渐渐恢复,再次组成战阵徐徐逼近君尘。

    君尘静待他们靠近,手中银枪吞吐如龙,寒芒闪烁,血光流转,战场顿时风起云涌。

    一挑、一刺、一扫、一划每一招每一式,都意味着带走一条敌人的性命。

    一道光线划破寂静已久的黎明。

    只见君尘手握银枪,安静地端坐于剑门关门楼之上,枪尖上仍有血液缓缓滴落。原本的一身青衣,早已在鲜血的渲染下,映成紫色,衣衫到处都是破损,露出鲜红的血肉,触目惊心。

    唯有一马,在剑门关下吃着草料。

    关隘前横尸遍地,人仰马翻,鲜血流淌将山路染红。这些仍不足以形容昨夜一战的惨烈:一座座尸体堆砌而成的小山包巍峨伫立,还有一条仓皇逃窜的敌人铺满的尸体之路。

    “做人呢,要讲信用!做将军的,更是要一言九鼎,说好的,千军万马足不前,那就让千军万马足不前!”君尘望着满地尸体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一丝久经沙场的铁血。

    “嘚嘚嘚咚”整齐的马蹄声从剑门关后由远及近,两千名身穿金色战甲的骑兵,策马奔腾而至。

    看到剑门关上的紫衣人,为首之人飞身下马单膝跪地:“禁军北城卫统领公孙宇,拜见将军。”

    “禁军北城卫,拜见将军。”随即两千人整齐下马单膝下跪。

    “皇上安然否?”君尘道。

    “回将军,皇上已安然抵达天兴镇,太子、其他四位皇子及文武大臣连夜间陆续赶到。皇上急召将军速归天兴镇,有密事相商。”公孙宇道。

    “嗯,这里交给你们了。”君尘点点头,纵身上马飞奔而去。

    “诺!人在关在,关毁人亡。”公孙宇和众将士齐声喝道。

    “无需,不出三日,乌嵌国必然撤兵而回,至于北萧早就疲态尽显,已无追击之力。”君尘绝尘而去声音悠悠传来。

    据战后统计,乌嵌昨夜奔袭而来的先头部队,整整一千人马。经过一夜厮杀,一夫当关千人斩,无一活口。此后,君尘获江湖封号“千杀”,而乌嵌国则称呼他为“喋血战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