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丰泰和卢利敲定明天去他家做客的事情，话题一转，谈到了正经事：“小卢桑，你曾经说过，传呼机除了粤语版本之外，还会推出日语和英语版本的？”</p>
“英语版本应该会交给摩托罗拉公司的团队，日语的嘛，我想在香江寻找一些日籍友人，请他们提供一些语言学的帮助。请百度搜索”</p>
“那又何必在香江？在泥轰不是更好吗？说到对日语语系的掌握，那些工作和生活在香江的泥轰人，难道还得过泥轰国内这边吗？甚至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敝行可以帮助小卢桑，在泥轰各大学寻找语言学方面的老师或者教授的。你不认为这样的话，对于日语版本的传呼机的研发更有效果吗？”</p>
“哦，这可不行……”卢利说道：“柳生桑，我不瞒您，我也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但这样的话，我的前期研发成本太高了！试想一下，请早稻田大学的老师出面，我得拿出多少钱作为出场费？”</p>
“资金方面，敝行可以提供支持的。”</p>
卢利哈哈一笑：“少来，柳生桑，您不会是想以此为借口，来作为日后谈判多占例的理由吧？”</p>
柳生丰泰脸色一黑，板仓圭适时插话道：“小卢桑，在传呼机的项目，敝行和您有过非常良好的合作，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而且，请恕我直言，传呼机这种产品，在香江一地进行售卖，其产品的利益和产值，实在是受到太大的局限了。而如果是在美国或者泥轰，情况完全不同了，您说呢？”</p>
“板仓桑，您想说什么？”</p>
“我想说的是，传呼机的利益固然可期，但它的前期投入也太大了一点，不是吗？只说发射用的铁塔，如果在全国铺开，需要多少？10万座？！以每一座铁塔10万日圆计算，是100亿日圆……这还仅仅是铁塔本身的价格，而不考虑将其矗立到城市、湖泊、山顶、树林、沼泽等地的费用，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又要花费多少钱？”</p>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这件事，”卢利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柳生桑，这样吧，我原则同意和贵行进行传呼机项目的合作，但一个前提条件是，所有需要的铁塔，要全部从华国购买！你如果同意，那么，可以准备接下来的正式谈判了！”</p>
柳生丰泰虽然不能算是正经的银行从业者，但这种事只要有点脑筋明白的，传呼机项目是卢利的公司主导的，原则选用哪家公司作为配件商是不必和银行报备的，但卢利的身份较特殊，传呼机工程又是涉及到数十亿美金的超级项目，经济账之外，政治账也是要计算一下的。</p>
“小卢桑，项目一经启动，泥轰国内自然会对于配件商的选择非常关注，如果你是在担心成本的问题，敝行……”</p>
“柳生桑，这种话您不用和我说了，我很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告诉您，是的，是您想的那样，我是有意而为的！并不单纯是从节省成本的角度考虑的。”</p>
柳生丰泰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卢桑，我得说，这个项目，可能会遭遇较大的困难。”</p>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在泥轰国内进行配件的采买？”</p>
柳生丰泰的语调也有些严肃起来，说道：“有这方面的原因，更多的却是这么大的工程，提供了超过2万人的业机会，但泥轰却一丝一毫也没有得到利益！”</p>
板仓圭看气氛不对，急忙说道：“小卢桑，您有没有想过，分别从贵国和泥轰购买需要的配件？”</p>
“例呢？”</p>
“一半一半？”</p>
卢利沉默了一下，看看手表，“有点晚了，柳生桑，不如我们今天晚出去吃饭？说起来，我对泥轰的美食真的是无留恋呢！”</p>
“也好，我也有点饿了。”</p>
用晚餐的时候，卢利和柳生丰泰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完全是一团和气，这一老一少说说笑笑，无亲热，走出餐厅，各自乘车而去。</p>
等回到位于野花园的公寓，卢利洗过一个热水澡，躺在床，思忖片刻，拿起了电话，“彼得，是我。”</p>
“晚好，Jr，你现在是在泥轰？”</p>
“是的，我在野的家，刚刚和柳生丰泰用过晚餐……”卢利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问道：“和美国人见面了吗？”</p>
“见面了，摩托罗拉方面对传呼机项目很不好看，他们认为，在拥有了移动式电话推出市场的前提下，这种产品，对绝大多数人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p>
卢利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美国人要真是那么看不传呼机，在他所处的那段历史，摩托罗拉的传呼机也不会卖到全世界都是了！这不过是压价的小伎俩而已，他明白，秦彼得当然也是清楚的：“那，他们开出了什么条件呢？”</p>
“500万美金，买断传呼机的专利。”</p>
卢利几乎被气乐了，“这不是开玩笑吗？”</p>
秦彼得笑呵呵的说道：“是的，所以开始接触的第一天，罗迪勋先生甚至没有给我打电话，直接把亚历山大和他的副手等人轰出去了！”</p>
“做得好！”卢利说道：“你回头见到罗迪勋，替我表示感谢，对摩托罗拉这样的狗大户，得狠狠地踢他们的屁股！”</p>
秦彼得不知道狗大户是个专有名词，只以为是用来形容摩托罗拉的呢，轻笑着说道：“我知道的。对了，Jr，我们想要的条件，……”</p>
“钱的方面，日后不妨做一些让步，但专利一定要拿下来。哦，彼得，我有一个事想问问你，你认为，和泥轰人在配件商纠缠的过程，如果能够有一个或者两个美国参议员从旁发声，能不能起到作用？”</p>
秦彼得大大的一愣，他真心是没想到卢利的脑洞开到这么大？请美国的参议员针对这个问题发声？真的是再强大也没有了！泥轰人在美国主子面前，哈巴狗都乖，更不必说，这种事本身是不能拿到台面来的——泥轰号称是市场经济国家，现在居然以政治因素为借口，对正统的外国商人进行打压，这是性质多么恶劣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根本不用参议员真的发声，只要有这个苗头出现，泥轰人立马得腿软如泥！</p>
“Jr，你不会真的想进行政治献金活动吧？”</p>
“为什么不呢？当今世界，嗯，我指的是那些欧美国家，不都是这样一种游戏规则吗？其实不但是欧美，拿泥轰来说，竞选一个区议员，花费最少3千万日元，级别越高，花费也越多，不是吗？”</p>
“道理当然是没错的，但Jr，你的身份，如果想加入这个游戏来，我担心不但你的钱会白白浪费，对于你资助的对象，还会有反效果！”</p>
卢利说道：“你放心吧，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考量，且等日后再说吧。”</p>
秦彼得勉强心安，但他和卢利共事久了，对这个孩子也有了几分了解，知道他的脾性是怎么样的，既然提出的这件事，那么一定要做的！“Jr，这个事，不如我现在到泥轰去，我们两个人当面谈一下？”</p>
“再等一等吧，等我6月份到香江之后，我们好好谈一次。”卢利能猜到秦彼得对此是不以为然的，只能用拖字诀了：“彼得，我有点累了，先睡了，再见。”</p>
“好吧，再见。”</p>
卢利放下电话，却久久没有睡着，他在脑子里认真的把情况过了一遍，日语版本的传呼机是一定要推出市场的，而这样一个耗资巨大的项目，引进资本方是必然选择，而他要做的，是引进多少，以及未来双方的占如何。</p>
这些说来很繁琐，实际却是最简单的，无非是针对日后的利益扯皮而已，只要双方都有意愿，总能找到一个妥协点的；倒是配件方的选择，是一个较大的问题；富士银行在和他的合作，双方的关系始终很好，他和柳生丰泰也算是朋友，但再默契的合作基础，再良好的私人关系，对方也是泥轰银行、泥轰人，向着自己的国家和国民，也是肯定的。而他想拿这笔钱去给华国，而且是在剥夺了泥轰人的工作机会的前提下，一旦消息被曝光，铁定会引发新闻界和相关行业的抨击和反对！</p>
那么，按照例进行呢？卢利摇摇头，不行！在泥轰，这样一座铁塔的造价太高了，根本不能接受，一定要用华国生产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利益的最大化——其实，这个问题，富士银行方面也是很清楚的，银行家也是商人，自然也是追求利益的，不过因为夹杂了一个华国，事情有点难办了。</p>
他琢磨良久，再度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好一会儿的功夫，电话才被人接起来，“你好，我是赵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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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到第二天天亮，赵阁听卢利说完，直接把情况汇报给了大使，张大使已经睡下了，硬生生的被吵醒来，呆愣了半晌，才问道：“小卢说，这可能是一笔100亿日圆的项目？”</p>
“他说，这只是按照在泥轰生产类似产品的价格，在咱们国内，要便宜得多。具体的价格，现在还不知道，可能要在国内进行一下计算，不过想来，最多2、3千元差不多了。”</p>
“那，如果是这样的价钱，折合成日圆呢？”</p>
“每一座铁塔要2.4万日圆，最多不会超过3万，10万台是30亿日圆！”</p>
张大使听到这里，终于从床坐起，拿着电话，讷讷的重复了几句，“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向国内汇报。”</p>
赵阁立刻说道：“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p>
大使放下电话，沉吟了一会儿，拨通了国内的专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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