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明显没有意料到她会这个时候闯进来，愣了一愣，还没有想好拿什么理由搪塞她，席泠已经坐到了他面前的凳子上，趴在桌子上，抬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祖父不要骗我哦。”她一支下巴：“我能看出来你有没有撒谎哦。”
老侯爷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
席泠一歪头：“骗人。”她干脆坐直了身子：“祖父刚刚的神情可严肃了呢，怎么可能不是大事？”
她想了想，小声嘟囔：“能让祖父烦忧的，是什么事情呢？”她开始一件件列举又否认：“祖父已经不在朝为官了，自然不会是朝廷里的事情。”
“其他的嘛，能够烦忧到祖父的——”她忽然低了一下头，声音轻了一分：“几位皇子，年纪也都不小了。”
老侯爷微微顿了一下。
席泠抬起头，刻意歪了歪脑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祖父，孩儿猜的可对？”
老侯爷忽然重重叹了口气：“你怎么像是突然开了窍……”
席泠微微坐直了，给自己的变化找了个理由：“以前……”她声音低了一分，将头扭向一侧，微微抿了唇：“不过是不愿意理罢了。”
她顿了片刻，又叹了口气，转回头，看着老侯爷，扬起一个有些淡的笑容：“孩儿既是猜中了，祖父是不是也该将事情都告诉我了？”
系统忽然冷不丁出声：“装模作样。”
席泠一边拉黑了系统，一边听着老侯爷将事情重复了一遍，然后她微微抬起眉，安抚老侯爷道：“我有个想法，祖父要不要听一听？”
老侯爷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席泠垂下眉，声音有些低：“几位皇子相争，朝臣掺和进去的，莫不是想着家族更进一步的。可是——”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低低笑了一下：“我一个女儿家，重臣之位，对我毫无意义，反而是催命的毒。”
席泠抬起头，定定地瞧着老侯爷：“如此一来，祖父，你为何要插手这等灾事？”
老侯爷看了她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阿琼，你要知道，祖父的牵挂，只有你一个——”
席泠笑起来：“那些皇子们能对我做什么？”
她摇摇头：“我不入朝为官，他们不能在官职上为难我，难不成要偷偷摸摸对我下手害我不成？”
“更何况，那些皇子们，担心的更多的是祖父站位给别的皇子，若是祖父中立，谁也不偏帮，他们哪愿意废心思来折腾我？”
老侯爷盯了她半晌，最后叹气道：“是祖父糊涂了。”
这是打算独善其身了。
席泠微微笑了一下，正准备走，忽的又想起了什么，抬头道：“军中沈南祁还在，您在军中的威望，能帮得上他们什么忙？”
沈南祁独握军中大权，老侯爷在军中虽还有威望残余，也断然不可能高过沈南祁去。
席泠眯起眼，忽的又想起文斌问她的——
“冯将军的去世，可有端倪？”
她面色微微冷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