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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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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对我来说简直是痛苦的煎熬,我感觉我处在比高考前的精神压力还大的状态。

    更要命的是我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压力来,这点不像高考前,周围都是和我一样面临着精神压力的同学们和老师们。

    所幸的是,高敏和高欣都能稍微缓解一下我的压力,不局限于身体,虽然哪怕在她们两个面前我都要伪装。

    在高敏面前要伪装得对自己的计划有信心,当然,也要表现对于意外风险的可能性的担心——这主要用于撇清万一出现意外的时候的追究责任,我要把做这件事情的主导权放在高敏的手上,所以不能像邪教徒一样大吹法螺,免得最后情人搞成了仇人。

    在高欣面前要装出一片热忱——不,这其实不用装,我本色出演如同罗素所说的对爱情充满渴望的大男孩——实际上我觉得自己要求得更多。

    实际上高欣这段时间自己也有几分焦虑,大概是高敏通过她妈妈用力过猛,以至于高欣被恨嫁的妈妈逼得快疯了,不免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个赔钱货,产生了“自己的父母居然恨不得马上把自己送出去,难道他们不爱我了吗”的错觉。

    也因此,她越发地沉迷和放纵压力的宣泄方式,和我一起陷入了对爱情的渴望,这是对亲情过敏的一种反动。

    所以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对我的精神和肉体是双重的折磨——涉及到高欣的这部分,甚至可以预料,假使中途没有什么破坏我们感情的意外的话,她的这种情绪会一直持续到我毕业之后和她拿到结婚证那一刻,之后会怎么发展,我便不知道了。

    然后,她话里话外地暗示,可以安排饭局请我姐姐来和她们家的长辈见面谈话了——对我来说,简直是急不可耐。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出于暗暗点醒规劝我姐姐和她姐夫自行解散他们的“不正当关系”,但是我敢说她对于自己的关心现在占了上风。

    如果她知道我和她姐姐暗中在做什么事情的话,她大概会产生某种幻灭感,就仿佛相信爱与和平与日常的日本动漫的观众突然之间被追更的动漫翻脸给了一盒便当一样,我看到和尤菲米娅·li·布里塔尼亚的结局就是类似的感觉。

    在这种动力之下,我熬了三个晚上,终于完成了举报信初稿,仿佛高考考完一样松了一口气。

    但是也正如高考一样,更费脑子更复杂的工作还在后面。

    我和高欣说假期过完上学了,我要回宿舍住;转过来又和宿舍的兄弟们说我这周的晚上都不回来了,在家住——这自然收获了一堆猥琐的笑容和问候。

    实际上,前面这几天,我和高欣一起吃完晚饭,假装回宿舍,晃荡一圈就偷偷地回家继续修改举报信去了。还要拉上窗帘,用小台灯,生怕高欣路过的时候不经意间往上一看。

    半夜的时候,高敏也会偷偷地过来,她自己拿钥匙开门时,我就心惊胆颤,生怕门打开后,是高欣突然之间心血来潮,过来帮我收拾房间。

    高敏也建议说,不如晚上到她家去,她老公在外出差跑生意,她那里没有人,相对“安全”和“舒适”一些。

    但我的领地意识让我对王兴林出没的地方相当不感冒,即便我能猜想王兴林可能和我姐姐在某地的同一间房里,所以从情理上讲,我和他老婆在一起也不算是冒犯。

    我所以坚持要在自己家写,一方面,如果高欣发现我不在宿舍,至多我解释说在家收拾东西,忙忘了,懒得回宿舍了,她如果再穷根究底地追问原因,我就只能回答说营养跟不上了;另一方面,不舒适的环境适宜工作。

    偷偷去高敏家,又或者和高敏出去在宾馆开房工作,舒适的环境,总会让我分心,难以集中精神。

    我们这样偷偷摸摸搞了一周,总算是弄出来了一个像样的东西,我看着这份举报信,内心非常有成就感。

    整封信的口吻就是以一个同行竞争者的身份控诉王兴林以行贿为手段,大吃大占固体废物处理的份额,写了许多是事实但是不容易取证的控诉——如泛泛地谈说他如何拉关系,走后门,和多少领导明暗地勾结,制造非公平竞争壁垒。

    然后,在多次请吃请喝送礼哪些领导的举例上,关键性地实锤了他在某年某月某日某地的宴会饭局上,宴请领导的时候,给每位领导塞了一根金条,这个最详实的证据牵涉到两个市的环保局具体人员名单——虽然是靠高敏推理猜出来的,两地的名单,一个地方的人正在经历大清洗,算是落井下石,推波助澜,另外一个算是为反腐败尽一份力。

    只要这份名单上面有一个人招了,王兴林就在劫难逃。

    这份举报信将会分别寄给两个市的相关单位和省里的相关单位,包括但不局限于纪委,为了制造证据过硬的假象,我授意高敏专门准备了这两个市环保局的公务信封,为的就是让收信的人也觉得是利益相关的内部人员举报的。

    当然,举报王兴林不可能不涉及高敏的爸爸高连宝,这封举报信里面控诉王兴林借着自己岳父是环保厅领导的关系,肆无忌惮地在全省各地级市抢生意,打招呼,指定处理等等,这是正常人可以自然联想得到的,并且愿意相信的。

    我把猜测写得像是合情合理的事实,但是不给实际证据——例如说高书记什么时候给谁打了招呼这种事情不能写,这样在问话的时候,只要高书记咬紧牙关,最后多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除此之外,这封信还故意牵扯到了我姐姐的公司,说王兴林违规操作,通过关联企业倒卖的方式,把多收了又不能处理的废物通过这家白手套公司违规跨省转移,其实是随意倾倒了。说得煞有介事,列了一些数据,证明王兴林的公司确实超量接收了,超出了处置能力,让我姐姐的公司似乎确实有帮王兴林暗箱操作的可能,说她的价格低得让人发指——其实是夸张了,但是也没有放入实锤的证据——虽然转移底单和收费清单的复印件我都有。

    整封信认真读下来,条理清楚,逻辑正常,有理有据,简直就是举报信的典范。举报内容轻重有当,有经验的办案人员肯定会直接从最详细的内容开始核实,至于最后能够查到什么地步,就目前的吏治而言,那真的是看天意了。不过就写出来的内容来说,王兴林不坐五年以上的牢,那就说明他的后台真的硬,或者说老天没眼。

    高书记显然不够格作他这样的后台,我投掷二十面骰子三下,也不能运气不好到每次都小于5啊!

    我完成了我的工作,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高敏是否能够做出决断了。她直接把电脑收好,然后把我所写的所有的草稿纸也都放进了包里,和我说,她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说。

    这样做也很正常,显现出了人性挣扎的一面,人性,太人性了!这样反而能够在我这里刷出好感来。如果是毫不迟疑马上就准备寄出去,就不免任性,太任性了!蛇蝎心肠!

    不过收好了材料的高敏,对着我说:工作做完了,我们来坏一坏,放松放松吧!

    我不免有些畏惧,因为明天星期五没有什么课,高欣已经预定也要和我坏一坏的。

    “我马上就要把老公送进监狱了,你难道不安慰安慰我吗?”

    高敏的提议让我丧失掉了理智,于是我们两个在核对完了准备寄出去的举报信之后,放肆地欢庆了一场,庆祝高敏的家即将失去它的男主人,当然,即便并不是庆祝我取而代之,但是显然它对我敞开了欢迎的大门。

    在开始庆祝之前,高敏给了我一把钥匙。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一个隐喻:表明我打开了她的心房或者是其他什么意思。

    但事实上证明我文青地想多了,这就是她家的钥匙,她给我便于我去找她商讨事情的时候,能够悄无声息地进门,免得敲门声惊动了左右邻居。

    事实上,不等到她老公进监狱,除非我有正经的事情——譬如像之前实习的时候到她家递送要审阅的报告,不然的话,我绝没有胆子——起码现在还没有胆子肆无忌惮偷情到她家里。

    倒不是我有矫情的道德洁癖,纯粹是因为太刺激了,我担心自己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这就好像是高中时代在班主任的课上读,不,也许更刺激,我不能想象自己光着身子顺着水管从墙壁上往下爬,哪怕是半夜。

    说起来,这样的想象倒是刺激了我。

    虽然我处在营养不够的状态,但是因为妄想燃烧的“虚火”足以支撑整个庆祝活动的完成,女同志从整个庆祝活动中收获了足够的欢乐,我则代之以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身体向我发出警告信号,但是整个运动过程我的动作依然完成得很完整,毋宁说从头到尾一丝不苟。

    高敏和高欣都对我有某种错觉,觉得我不知餍足,实际上这是我对她们两个合起来的感受——也许因为我比起她们来还年轻。

    庆祝完成,我累得昏昏沉沉,而高敏稍作休息,便精神十足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此后的事情我一概不知,继续在梦中和高欣斗智斗勇地想要争取更多自由——这就是我这段时间的主题,宛如崔同学和金同学对女朋友找借口抽时间和同学们打游戏的既视感。

    现在,在现实中,我感觉轻松了,但是在梦中,这种感觉还在延续。

    第二天星期五我终于睡了一个懒觉,并且起床后无所事事地准备去逛书店,下定决心准备肆意地按照兴趣买几本书来犒赏自己,充作自己的庆祝——高欣在工作日有自己的工作和学习任务,因此和她吃饭相处是晚上的事情了。

    但是不料我刚刚走出小区的门,就遇到了正在停车的高敏。

    “你才起床啊!”高教授和我打招呼。

    “呃……你有什么事情吗?”我下意识地左顾右盼,生怕有心的路人从我们偶然相遇和谈话中看出我们两个的奸情来——虽然这完全是多虑了,城市里的邻居,应该都如同老子笔下的小国寡民一般才对。

    “这都几点了?”高教授扬了扬表,“我都吃了午饭来上班了!”

    她示意我跟着她一起朝学校走,我无奈地跟上她,顺便说道,“我还没吃饭。”

    “不是吧,昨晚你几点睡的?”

    我几点睡的你还不清楚吗?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睡得久还是托我身体自我恢复能力强的福,不然,假使工作未完,我肯定还处在营养不足加睡眠不足的双重压力下。

    “年轻人不能太懒惰。”高敏像是教育晚辈一样对我说道,随手又是一重击,“高欣和你差不多,一到放假或者是没课的时候,就喜欢睡懒觉,早饭也不吃,拖到和中午饭一起吃。也就是现在自己住了,不然的话,她每到周末都会被爸爸妈妈教训。”

    呵呵……那我们两个还真是配啊!我忍不住想要吐槽。

    高敏瞥了我一眼,突然说道,“东西我寄出去了。”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晃了几秒钟才醒悟她说的是昨天晚上写好的那封信,当即十分惊讶,“你不再考虑考虑,斟酌斟酌吗?”

    “没什么可考虑的了。”

    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内容不做修改了吗?”

    “修改也没用,又不是给我们自己看的,关键看是否能够达成效果。”她歪了歪头看着我,似乎又期待又担心,但是嘴巴上说,“我对你有信心。”

    我压力好大啊!我舔了舔嘴唇,看见路边的小店,便说道,“我先去吃点东西。”但是想了想又停住脚步,问道,“你从哪个邮局寄的?”

    “我知道你担心这个,所以趁着今天早上陪我妈去看房子的时候,在另外一个区的邮局寄出去的。”

    一开始我们讨论是不是从其他市寄出去,后来觉得没有必要,竞争者和王兴林在同一个城市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没有必要因为避嫌做到这种地步。况且这种事情只能自己亲自做,开车离开本市到别的市去寄信,动静太大,留痕太多,即便别人不一定会猜想和追查,但是自己未免心虚,因此只要不从我们学校的邮局寄出去,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对于某些单位来说,举报信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不值得用技术手段追查来源。

    但我简直想不到,高敏行动起来居然如此果敢。

    眼见我没有什么反应,高敏的表情似乎略有几分失望,重复地强调道,“是陪我妈去看房子的路上。”

    哦?那又怎么样?你妈没有看见你往邮筒里面塞信,因此是你的证人?

    高敏叹了一口气,扶额说道,“我的意思是,我陪我妈妈去帮你和高欣看了新房子。”

    这话的信息量未免有点大,我反应了好一会儿,“嗯?什么意思?”我内心几乎在跳脚了,略感惊惶地问道,“……额,高欣知道吗?”

    “看来她还不敢给你说,”高敏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用这个消息把之前那件事情带来的忐忑全部冲走了,“加油啊,妹夫!”

    虽然知道这个称呼日后极有可能会真的落在我头上,但是你现在这样泰然自若地叫出这个称呼来,还是让我五味杂陈。

    我站在原地,看着高敏像是满足于我的表情一样,但是毫不留恋地挥了挥手,自己朝着学校的方向走了。

    留在原地的我只好化悲愤为食欲,等待血糖回升了之后,开始好好思考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我莫名其妙地浮想联翩:如果今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高欣突然向我求婚的话,我是该羞涩地接下戒指,还是惊慌失措地落荒而逃呢?

    崔浩然分手的一幕似乎还在眼前啊!刘笑吟当时有什么错?

    我和我们那些吃瓜看热闹的同学们都同情刘笑吟,谴责崔浩然。但是现在,我似乎也面临和崔浩然类似的考验了,我该怎么办?

    能不能把自己先前用在别人身上的标准毫不姑息地用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小心把高欣的爸爸弄进去了,作为赎罪,我似乎确实只有娶高欣一条路啊!

    不然她就没人要了对不对?

    然后我和我大姨子……哎,这有点像我看过的不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