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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惊鸿(二十)

    阿强说完那番话之后,退回原处去了。或许,因为自己不是名义上的大哥,他并不想作这第一个擂主。

    这一大片岭顶,倒有点像反扣着的平底锅,土质较硬,也零星的分布着一些细碎、低平的杂草,用来对练,倒也合适。至于小伙伴所围坐之处,多为草地,不至于弄脏衣服。这一片岭顶,常常就是他们的习武之处了。

    阿强退出原处之后,只见阿国第一个走到场地中央,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哪一位兄弟前来赐教?”

    梁浩轩暗自思忖道:这时候,阿国倒是大有大哥风范的了,作了首个擂主。既然他不曾点名道姓,我还是先观望一下,看一看情况再说。这种时候,也不急于去充当那攻擂的方世玉。

    正这样想着,只见阿宝缓步上前,一抱拳,朗声说道:“大哥,我来请教几招。”

    年龄排前两位的率先“示范”,这“榜首之争”,值得期待:台下的梁浩轩这样想着。

    双方行过礼后,阿国左脚虚点,左掌右拳,摆了个守势,等着对方先进攻。

    退出几步之后,阿宝大喝一声,身如雄鹰飞起,右脚在前,闪电般踢向擂主前额。围观者“啊——”的一声中,阿国向后退出半步,避开了阿宝这雷霆万钧的凌空飞腿。尽管第一招没能奏效,阿宝落地之后,依然挟先手之余威,左手一招二龙戏珠,直取对手双眼。阿国不敢怠慢,右拳斜向上击出,打算先让对手的那两根指头尝一尝“铜墙铁壁”的滋味。

    然而,阿宝不待“二龙戏珠”使老,右手已化作鹰爪,一招“黑虎掏心”,攻向对手心口。

    原来,上一招“二龙戏珠”只是虚招。

    阿国猝不及防,只得向后退出一步。

    “阿贵,”场上攻守如潮之际,只听万秀红这样说道,“平时你教的那些招数,特别是套路,有用吗?”

    阿贵正看的出神,就淡淡一笑:“再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再过了一会儿,只听王秀红这样对女伴骆丽芳说:“唉,如果阿国那一招顺手牵羊再快一些,再快半秒钟,阿宝的左边脸,就要挨一下子了——”

    原来,顶住对方的三板斧之后,阿国也渐渐以守为攻了。一时间,场上两人你来我往,互有攻守,斗了个旗鼓相当。

    骆丽芳撇了撇嘴:“再快一些?人家阿宝也不是吃素的。”

    “哦,丽芳,他们的招数,显得有点混乱,不按平时的顺序?”王秀红接着说道。

    “是啊,”骆丽芳接过话,“接下来的那一招,常常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都是事先排练好的,就没那么吸引人了!”王秀红赞叹道。

    “哦,”看到凶险处,骆丽芳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嘴,“如果阿国执意要把这"shuang feng"贯耳使完,腹部恐怕就要给阿宝打了个翻江倒海了——”说着,尽管手是移开了,嘴巴一时却不曾合拢。

    “阿宝一矮身,确实就能够避开对手对自己太阳的攻击,他的后手,挥拳直捣阿国腹部。”王秀红这样说着,“在这种情况下,阿国前面的那一招,真的没用了。看来,看来——”

    “招数是死的,”梁浩轩忍不住插话道,“人是活的!”

    “哦,这样——”两个女生轻声念叨着,向梁浩轩投来了赞许的一眼。

    再过了一会儿,阿贵发话了:“王秀红、骆丽芳,现在,你们说说看,招数到底有没有用?”

    王秀红轻声说道:“应该,应该是有用的?阿国、阿宝的一招一式,平时我们都练过——”

    “那些招数,”骆丽芳接过话,“那些先后顺序,还真的拿不准啊!”

    阿贵微微一笑:“这对练,接近实战,可不是什么套路表演。最主要的就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要不然,给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可不能指责别人不按套路的顺序出招哟!”

    两位女生心悦诚服,点了点头。

    梁浩轩暗暗想道:这阿贵,确实是有一手的。既然他敢“收徒”,那自然就不会是南郭先生之辈。

    小军一直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听着,有时候,鼻子还轻轻地哼几声。

    “两位,”只见阿强站起身来后,这样说道,“就算是平手了?”

    场上两人深知,既然没把握拿下对手,以平局收场,也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相互点点头之后,阿国、阿宝相互抱拳回礼,慢慢地退下场来了。

    意味深长的盯了梁浩轩一眼后,阿强缓缓地走向场地中央。

    望着阿强那慢慢远去的步子,梁浩轩心头的鼓点声,却愈发响亮起来:显然,阿强是在暗示我,该上场了!上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下场之际,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阿强的这一关,真的就那么容易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