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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长夜(十二)

    哦,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片天地。

    当徐心怡芳心可可的时候,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或许,在这样一个夜晚,她显出了单纯、纯情的一面,她想到了此后的天长地久;而我的心里,却是“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此前韩芳菊绝裾而去,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于是对类似的事情,我变得半信半疑起来。当然,另一方面,我跟徐心怡只是萍水相逢,只是初次相约,只是机缘凑巧,一时也说不上有多少了解。因此,对我来说,应该出言谨慎些。哦,这样的夜晚,那不绝如缕的凉意: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我想起这样一首的时候,离“蒙蒙亮”还有几小时的时间呢!是啊,我是盼着天亮。离开这夜晚的山前,再过几小时我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到了那种时候,头脑也就会更清醒一些。看镜子,是不能离得太近的,适当的拉开一定的距离,才能够看清镜子中的自己。其他的事情,也是同样的道理。嗯,人们所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也包含着这方面的意思?这样说来,其实我是想着要离开的。时间与空间,也在影响着生活于其中的每一个人。

    此时此刻,那边的阿强和林秋凤,怎样了呢?其实,说到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阿强要远胜过我。因此,对他,我是不会担心的,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心。一开始,他和林秋凤,就是这个夜晚的主角。如今,似乎是两台戏,各演各的。而且,主角与配角,是各自分开的。有人说人生如戏,如果撇开其中调侃、消极的成分,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当然,人生与戏剧,也不尽相同。戏剧有剧本,有台词,开演之前可以作一些准备工作。而人生呢,偶然、随机的因素较多,时常会让人有措手不及的感觉。就算你事先有所准备,也有无济于事的时候。从这个角度看,人生的这场大戏,更像是直播中的足球比赛,不可预知的情况,会不时的上演着。哦,跟录制好的电视剧相比,人生还是大有不同的。

    此外,生活之中没有纯粹的观众,每个人都是主演。就像这个夜晚,自从徐心怡敞开心扉之后,我的那种看客心理,也就慢慢消失了。再过一阵子,配角心理,多半也扔到爪洼岛去了?当然,就这个夜晚的事情来说,由于此前已经多次见面,阿强与林秋凤之间,有较多的了解,起点要高许多。不过,我似乎也没必要妄自菲薄?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看着办的。要做生活的主人,而不是客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当我的思绪如此信马由缰的时候,那一丝丝烦人的凉意,似乎就减弱了一些。是啊,这样的一个夜晚,就算是少休息几个小时,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没办法入眠,也就没必要去勉强自己。一切,包括着凉意、疲惫,都是会过去的。是啊,再漫长的夜晚......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中,梁浩轩跨过了梦乡的门槛。

    只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毕竟是凉意袭人,数十分钟之后,他就醒过来了。

    睁眼看时,原本暗沉沉的天空,已然变淡了些;而徐心怡呢,就坐在一旁,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哦,心怡,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梁浩轩这样问道。

    指着东北方那隐隐的鱼肚白,徐心怡这样说道:“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定睛细看之后,梁浩轩确信了对方的说法。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后,他这样问道:“心怡,刚才,你没休息?”

    “迷迷糊糊的闭了一阵眼睛,天太凉了,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徐心怡这样解释道。

    “哦,这样的话,到了早上,眼睛里会有红丝的——”

    “浩轩,多想一下你自己?天亮以后,我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徐心怡这样提醒道。

    梁浩轩微微一笑:“刚才小休了一阵之后,现在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再闲聊了几句之后,徐心怡这样问道:“哦,现在你最想什么呢?”

    两根手指比划了一番之后,梁浩轩苦笑道:“最想,最想吸上一支香烟。”

    望了西南方向一眼之后,徐心怡这样说道:“这样,我到那边去,问阿强要一支过来?”

    梁浩轩摆摆手,这样说道:“算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再过一些时候,他们会过来的。”

    “哦,现在,你口渴吗?”徐心怡这样问道。

    “都这么久了,口渴,是正常的。”

    “如果能够回去,我就拿点水过来,让你解解渴——”

    “现在说这句话,也没什么意思——”

    “哦,如果你是婴儿的话,我倒有一个办法——”徐心怡说着,嫣然一笑。

    梁浩轩一愣,连忙说道:“你,你有什么办法呢?”

    目光向下片刻之后,徐心怡羞红了脸:“嗯,不说了——”

    梁浩轩心头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接口道:“嗯,算了。”

    再闲聊了一阵子之后,两人发现,东边天幕上的鱼肚白,已经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踢踢腿伸伸腰之后,梁浩轩转过头,向西南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