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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柳梢(八)

    痴痴地等着一个人的到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是啊,如果你心中没有她,如果你不在意她,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就大可不必这样了。嗯,如今,在守候了二三十分钟之后,我开始这样想了:玉姐,这样一个夜晚,只要你能够到来,只要我还能见到你,只要还能共舞一曲,我也就不再奢求什么了。所谓的天长地久,或许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对于如今的我来说,眼前的一幕幕,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未来,不确定的因素,其实是很多的。因此,与其老是去谋划未来,还不如好好的把握好当下。把握好当下,接下来的道路,才会一点点、一步步的向前延伸。回想起这几年的情感经历,我所最欠缺的,其实就是对现实的把握。这世上,向来都是计划不如变化快的。如今,如今的这样一个夜晚,微微润湿的空气里:

    或许匆匆一生中要与你相聚,

    相识非偶然,茫茫人海里。

    虽知道某日里你或许会弃我而别去,

    总想永远的爱着你,弥补彼此心中距离。

    习惯了每晚......

    “哒——”“哒——”“哒——”的声音,不经意间钻到歌声里。哦,这是什么声音呢?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之后,梁浩轩下意识的闭上嘴,不再往下唱了。

    “哦,既然是高跟鞋的声音,”梁浩轩暗自思忖道,“首先可以确定,正在往上走的,是一名女性。因为,男人的鞋底较为平缓,发不出这么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哦,来人很有可能就是玉姐。因为,我背对着那院子,已经有好几分钟了。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她自北向南穿过那院子,在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想着,他向楼梯口方向望去。

    走上来的人,确实就是玉姐。

    见到玉姐之后,情绪有点激动之际,梁浩轩只是这样说着:“你,你——”

    玉姐淡淡一笑:“哦,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

    “哦,有事情——”

    “今晚上轮到我值班,我,我就先安排一下,出来的时候,就迟了些。”

    “是啊,是要先安排好的;值班,毕竟是正事。”梁浩轩这样说道。

    “哦,你等久了?”玉姐说着,带着一丝歉意。

    “我,我也是刚到一会儿,刚吸了一支香烟——”梁浩轩说着,下意识的望了一下那刚丢在地上的烟头。

    “好,不说那么多了,跳舞去——”玉姐说着,就要往舞厅门口方向走。

    这个夜晚,玉姐身着一件圆领秋衫,没穿外套。这样一来,那轮廓就格外的显眼了。到底是初春时节了,在和她翩翩共舞的时候,即便是彩灯幽暗,梁浩轩也能够看到,对方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秋天枝头上那熟透了的苹果。而她清澈明亮的眼眸里,那火焰,正一闪一闪的。跳着跳着,有那么一个瞬间,梁浩轩终于清楚的意识到:确实,如果要说自己舞池里的最佳搭档,果然只能是眼前的玉姐,而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此前,自己迟迟不肯步入舞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由于可见,此前那半个多小时的等候,也是值得的。

    舞会散场之后,往回走到医院门口之时,梁浩轩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玉姐先是一愣,接着就微笑道:“哦,今晚我值班——”

    梁浩轩也报以一笑:“这样,我就可以到里面喝一下水了——”

    “喝杯开水,没问题,走。”玉姐说着,向医院门口迈出一小步。

    “嗯,是应该去看看的,看看医院是怎样值班的?”梁浩轩说着,跟着步入那院子。

    玉姐所说的她值班的地方,其实也就是一个门诊室。或者说,白天是诊治病人的,如今,由于是夜晚,时间也不早了,再加上没有前来就诊的病人,也就成了这个夜晚的临时的值班室。

    这值班室,位于最底层,空间不大,也就是二三十平米的样子,门口是朝南开的,靠北的一侧,摆了两张并排着的光洁的桌子,桌子的两旁,分别放着两把椅子。而近门的一侧,则摆着一张简易的沙发,是供候诊的患者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