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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聚散(九)

    或许,一切的结果,都会有一个起点。

    光子走到如今的这一步,诚然是可悲的,只是,一开始,她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如果能够找到病因,再对症下药的话,回到正常的社会里,应该是大有可能的。她,应该是迷途未远的?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并不像人们想象之中的那种坏女人啊。哦,如果能够开诚布公的话,或许就能够解开她的心结。想到这儿,梁浩轩试着这样说道:“光子,现在,现在你不急着回去休息?”

    光子回过头,冷冷的说道:“我,我是个夜猫子——”

    “有一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

    “既然,既然你有这个心思,就直说。”光子的话,倒也干脆。

    “我,我觉得,你应该像绝大多数同龄人那样,走一条充满阳光的路——”

    “你,你怎么这样说?”光子这样质问道。

    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梁浩轩这样回应道:“我,我怎么不能这样说?”

    “你?你——”光子这样说着的时候,眼光始终不曾离开对方的双眸。

    对视!两人就这样,四目对视着。

    梁浩轩暗自思忖道:正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我稍有迟疑,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一定要稳住阵脚,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要真正为她的明天尽最大的努力。

    于是,心里淡淡一笑之后,梁浩轩依然定睛凝望着对方。那眼神,就像是深邃的大海一般。

    过了好一阵子,光子眨了眨眼之后,稍稍低了低头。

    梁浩轩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眼神的对视,我总算扛住了。

    果然,只听光子这样说道:“你,你真的在为我着想?”

    梁浩轩点点头,这样回答道:“嗯,真的!”

    “只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光子追问道。

    略作思忖之后,梁浩轩这样回答道:“有时候,也有一些人,他们所做的一些事情,并不是为了什么好处。”

    过了好一会儿,光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这样的人,还真有——”

    梁浩轩不急于接这句话,而是依然静静的凝视着对方,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停了片刻,光子来了这么一句:“刚才,我跟着你出来,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嗯,是有点奇怪——”

    “那,我这样做,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个,这个,我说不清楚。”梁浩轩照实说道。

    光子嫣然一笑:“你,你长得有点像我以前的男朋友——”

    梁浩轩心头一怔: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光子,还是有着正常人的感情的。哦,她之所以步入歧途,多半是因为情感受挫这方面的原因?哦,突破口,或许就在这儿了。

    于是,眨了眨眼之后,他这样说道:“既然,既然有男朋友,你,你怎么还——”

    “哼”的一声之后,光子又加了半句:“呸!别提他了——”

    “你,你们合不来?”梁浩轩这样问道。

    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光子才抬起头,这样说道:“唉,好久,好久了,好久没人跟我谈心了——”

    “不嫌弃的话,我们,我们,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梁浩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静静地看了对方几眼之后,光子这样说道:“这一两年的时间里,我一直这样想,你们,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说到这儿的时候,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语过于偏激,光子停了下来。

    “说,继续说,我不介意。”梁浩轩这样说道。

    “嗯,刚才我的那句话,”光子缓缓说道,“不是针对你,我,我是说——”

    “这个,我能够理解。”梁浩轩大度地说道。

    停了一会儿之后,光子打开了话匣子: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有些话,一直闷在心里,好难受的,甚至就像是装着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不过呢,想是这样想,我的心里话,却不知道该向谁诉说。到过我身边的男人,当然也不少,只是,他们只是来放纵的,我,我只是他们的工具而已。在这种时候,我自然也不会想着要跟他们说什么心里话。哦,还是回到正题上。我,我以前的男友,在外面做点零工,我,我在家煮点饭菜,做点家务活儿,生活虽说是清清苦苦的,不过,也还算过得去。

    后来,大概是在外面的时间久了,心也变野了,他跟一个离异的也算有钱的女人好上了。一开始,我想不通,也去找过他好几次。但是,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再回头了,还这样对我说:“以前,我们是你情我愿的,只是在一起过过小日子而已,又没有真正领证结婚——”

    我,我一气之下,含着眼泪离开了。是啊,他要这样做,他要这样说,我也拿他没法。

    以后的一段时间,我变得很消沉,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这时候,有一个朋友,原本是开租书店的,就这样对我说:现在,你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帮我看看租书店?我,我要领找门路了。那个书店,你不需要什么投入,帮我照料一下就行了。至于收入嘛,扣除税款之后没其余的都归你。

    我这位朋友所说的话,对我是足够好的了。当时,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门路来,就答应了。

    这个租书店,不冷不热的,也只是勉强可以维持生活而已。那一段时间里,我心里空荡荡的,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反正嘛,说来说去,生活,还不是为了找一碗饭吃。直到,直到有一天,我,我......

    哦,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当时,我在看一本言情小说,关门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一些了。其实,我还没有关门,只是想去把门关好,然后再回去。也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租书客,说得准确些,他是来还书的。当时我算了一下,他租的那本书,也不过三五天的时间,租金也就是几块钱的样子,而当时,他递过来的,是一张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