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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聚散(四十三)

    哦,那些手牵手的一幕幕,曾经感动过多少恋爱中的一对对呢?

    当然,我们这一带属于岭南地区,人们大多比较含蓄,大庭广众之下敢于牵手走路的情侣,还是比较少的;就是那些名正言顺的夫妻,也是尽量避免这样的举动。至于我自己呢,由于形单影只的时候比较多,即便偶有牵手之心,身旁确实是无可牵之手了。哦,那一曲《牵手》,我倒是时常可以听到的,也是蛮喜欢的: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甘心;

    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也许牵了手的手......

    这样的一首歌,极为深情感人。我,平时我也喜欢哼上几句。有时候,唱着唱着我就会这样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唱着这首歌,向自己心仪的对象表白。那么,她会是谁呢?

    如今这个初秋的午后,从表面上看,这牵手之举,是实现了。

    只是,谁都知道,这“牵手”,光看字面上的意思,还是不够的;仔细推敲起来,这“牵手”,其实就是红尘携手,相依相伴共度一生的意思。换一种说法,就是在“围城”里共同生活的代名词。简单地说,这“牵手”,就是恋爱之后的婚姻。一些人将婚姻说成是爱情的坟墓,目前我还只是“门外汉”,自然不便于妄加评论。不过,也不妨这样说,这几年,我一次次的谈恋爱,目标却是那“围城”了。嗯,谁都意识到,在这样的一件事情上,光是听别人怎样说,还是远远不够的,那各中的滋味,只能置身其中,才可能了解一二。这,其实也和吃饭差不多的。

    哦,徐心怡的这只手,我只是牵着,当时并没有细看;如今,我走在前面,如果再回头看的话,就显得有点做作了。

    当然,视觉也不是绝对的,在目前这一特定情况下,就把发言权,让给触觉。

    嗯,圆润,玉石般的光滑;哦,某些小说里常说的“柔若无骨”,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看来,即便是在外面打工,那生活的磨练,并没有在这只手上留下多少痕迹。哦,这只手微微发颤,有一种忽冷忽热的感觉......

    “哦,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样默想着的时候,梁浩轩侧过头来,望向稍稍偏左的徐心怡。

    “你,怎么这么用力的?”徐心怡嗔道。

    哦,我所握之力偏大了,她有点受不了了。这样想着,梁浩轩松开了手。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这片旱地的尽头处。

    不过,要想到达山脚,还得越过一道旱沟。

    这“旱”,是跟“水”相对而言的。这其实是一条长达数公里的沟渠,是在那特定的年代修建的。自懂事之日起,梁浩轩就时常见到这沟渠。当然,由于某种原因,这沟渠,一直都没通过水,成了摆设。当然,大概是出于对那个年代的一种追忆,当地人依然习惯于称这沟渠为“水利沟”。

    当然,在这样一个午后,梁浩轩也无意于去扮演什么荷马,他真正关心的是,如何越过这沟渠?

    扫了这沟渠几眼之后,梁浩轩的脸,突然一红:哦,好几天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一幕。当然,具体的情况,还是有所区别的。从时间上看,那时是夜晚,现在是白天。从方向上看,那时是由北跳向南,这一次反过来了,是由南向北。从人物上看,那时是玉姐,如今换做了徐心怡。要说共同之处,就是,越过去之后,才会有可以歇脚的地方。哦,那样的一个夜晚之后,玉姐就远走高飞了。现如今,我即将要面对的......

    “小梁,你,你在想什么呢?”只听徐心怡这样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看看——”梁浩轩支吾道。

    “那,你为什么脸红呢?”

    “这?这——”

    “哦,你,你是怕跳不过去?”徐心怡这样问道。

    对于梁浩轩来说,这倒是一个好台阶。于是,略作思忖之后,他这样说道:“我,自然没问题;我,我只是担心你。”

    “放心,我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徐心怡回应道。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梁浩轩暗自思忖道:话是这样说,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妙。这沟渠,宽不足一米,不过,深度却是一米多,如果落到里面去,下边是硬泥石块,也是很难受的。再说,即使不受伤,要爬到上面来,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慎重一些。

    这样想着,他找了一个对面草皮比较厚的地方,然后这样说道:“心怡,到你跳的时候,先往后退五六米,助跑之后呢,就用力往前跳。不管怎么样,都要落到对面的草地上。哦,听清楚了吗?”

    徐心怡点点头:“嗯,听清楚了。”

    为慎重起见,梁浩轩决心示范一番。于是,往后退出数米之后,助跑,跨越,落地,一气呵成。

    到了对面之后,梁浩轩手心向自己一侧,向对方招招手,示意对方可以过来了。

    徐心怡微微一笑:“如果,如果我不想跳过去呢?”

    梁浩轩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这样回答道:“你,你会过来的——”

    “如果,如果我跳不过去呢?”

    “没有如果,只要按照我刚才说的办法,就一定跳得过来!”

    “好,那就试试?”徐心怡说着,开始向后退了。

    看看对方退得差不多了,梁浩轩喊道:“嗯,可以了,开始,助跑——”

    徐心怡咬了咬嘴唇之后,开始助跑了。不过,大概还是有点担心,即将跨步的瞬间,她还是向沟底看了一眼。

    “心怡,看着前方,跳过来——”梁浩轩见势不妙,连忙高喊道。

    徐心怡一咬牙,微微闭着眼,奋力向北边越出。

    然而,由于那瞬间的迟疑,这一越,还是稍稍欠了点火候。她左脚着地之时,右脚却是半悬空的样子。眼看情况危急,梁浩轩无暇多想,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一侧猛地一拽。凭着这一拽之力,徐心怡逃过了落沟之劫,不过,由于用力过猛,梁浩轩也往后重重的摔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徐心怡这样问道:“没,没摔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