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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河边(五十)

    随着徐心怡的离开,与她有关的一些故事,已经是曲终人散了。

    哦,正如那首词所说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如今,翩然归来的,正是明晓玉。

    以前的那些人,错过的,就已经错过了。现如今,对于明晓玉,我还能够错过吗?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确实不想再次错过了,因为以前错过太多,我汗颜不已,甚至有点无地自容了。嗯,在别人面前,我很少提起自己的情感状况,就是因为这种欲说还休的感觉。挫折、失落、失败,纵然有美丽的一面,依然是苦涩的。

    如果不想错过明晓玉,就要拿出办法来。

    这,其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怎么说呢?若论脑子的运转速度,我当不至于输给别人,然而,我想得再多,再透彻,再周全,事到临头之时,才突然发现,无计可施,才是我最真实的写照。我,思想的巨人,思想的矮子。于是,我的心里,时常飘过一片迷惘的尘烟。在那种时刻,如果还能够选择的话,我倒是宁愿自己的脑子迟钝一点,或许这样,才能更为果断的作出决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前,一时没正事之时,我心灵的原野,就成了信马由缰之地。一来二去,转念头的功夫,确实是大有长进了。然而,凡事不可一概而论,想得太多的同时,也就影响到了我的行动。是啊,瞻前顾后惯了,就变得犹豫迟疑起来,前怕狼后怕虎的。这样一来,也就成不了气候了。

    或许,是我过于理想化了。

    什么万全之策,什么两全其美,这世上,哪来这么好这么省油这么便宜的事情。更为真实的情形倒是,有得必有失,有舍方能取,风雨过后方能见到彩虹。过于理想化,就像那飘渺的海市蜃楼......

    “歇了,”有那么一个瞬间,梁浩轩这样说道,“明天的事情,就留给明天。”

    一转眼,又过了几天。

    这天清晨,梁浩轩起得特别早。

    由于离早餐尚有一段时间,梁浩轩的目光,就转向了北边的窗外,凝眸之时,他的思绪,就在那微明的晨曦之中飘荡着:七年多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七年多以前,我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离开这所学校的。七年多以后,故地重游,甚至要涌上某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了。嗯,面对着这个世界,我有着太多的情思和感慨。

    哦,是这样的。新千年、新世纪即将到来之际,由于其中的一件大事,对于我们这样的小职员来说,就多出了一天的放假时间。也就是说,平时的双休日就成了三天的小长假。于是,几个年轻人就想着到外面走走看看。本来,对于这样的短线旅游,我也说不上有多少兴趣。不过,这一次,就有所不同了:

    首先,此行的目的地,是宜山。这,这可是我读了三年书的老地方啊!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我也有过一段罗曼蒂克的故事。尽管,好几年之后,往日情景不可能重现了,不过,故地重游,总还是别有一般滋味的。生活嘛,不要老是像一潭死水那样,有一点涟漪,就会有一番新感受。过于封闭,总是不足取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相约同去的这几位年轻人之中,就有明晓玉。

    是啊,平时挖空心思,就是为了接近她。如今,这种机会,真的就到来了,我还能再迟疑犹豫吗?是不是千载难逢,姑且不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经验教训,我还是记在心上的了。因为,此前,我曾付出过惨痛的代价,才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可贵。过去的事情自然可以付之一笑,眼前的机会,却是不能再错过了。

    于是,昨天下午,前往宜山的火车上,就有了那么几个年轻人,而我成了其中之一。

    慢车,每站必停的慢车,需要运行将近两小时的慢车。

    偏北的车窗下,明晓玉和另外两个人,在打扑克。

    隔着一条走道的偏南处的座位上,我百无聊赖的坐着。

    眨了眨眼,皱了皱眉头之后,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