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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今昔(十一)

    在岁月的长河之中,总会有一些事情会沉淀下来。这些事情,多半是和情感联系在一起的。

    在这样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我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下就像是那样的一面镜子,尽管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番擦拭之后,依然闪出了澄澈的亮光来。有人说,往事如梦如烟,只是,就算是薄如烟雾,依然是萦绕在心间的。嗯,既然我还不曾把它淡忘,那么,就将这些事情诉诸笔端,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迹。

    最初的一件事情,该从哪儿说起呢?

    哦,许多年以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扎着橡皮筋的小女孩。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了扎起两条小辫子,嗯,这样的两条辫子,就像小山羊的两只角。大概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当地人就把它叫做羊角辫,还编了这样的顺口溜:“羊角辫,偷钱去买面。”其实呢,在那种时候,我还没有什么“偷”的概念。那时候,就像手上有一点零花钱,我首先想到的,也不是去买面,而是去买点糖饼或姜酸什么的。后来,无意之中,我看到了这样两句诗:

    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说起来,和“青梅竹马”有关的往事,除了难忘,就是青涩了。那时候,我家还住在龙潭边。当我走出家门口,向偏南方向走出几十米之后,就会来到龙潭边上。站在水码头的高处,面对着低处的那清澈透亮的龙潭水,我常常一望就是好几分钟。哦,就像是入静一般。在那样的时刻,周围的一切,就像是不存在了似的。

    哦,如果还真有“青梅竹马”的说法,那么,我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就是那位邻家小哥哥了。

    (看到这儿,梁浩轩心头一怔:果然,明晓玉一直都没忘记过我!在她的这个本子里,除了她本人之外,我可是第一个出现的大活人了。看来,对于青梅竹马,人们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说起来,像竹马这样的玩具,真正要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时,我们毕竟还是小了些。

    这青梅,当然也不是想见就够能见到的。那些瓜瓜果果,都是和特定的时间节点,和特定的季节,连在一起的。

    我和他在一起,主要就是做游戏,像跳绳、抛石子、滚铁环什么的。

    做起游戏来,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在那种时候,就只能放下游戏了,因为不按时回家,不按时回家吃饭,就会被妈妈责骂的。

    有些游戏,确实是耳鬓厮磨的了,不过,那时候,是“两小无嫌猜”。

    我印象最深,记得最清楚的游戏,就是办办酒了。(后来我才知道,北方话里叫“过家家”。)

    这办办酒的游戏,我只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想着要试一下。那时候,我扮新娘子,他扮新郎官。做这个游戏的时候,时间最好要长久一点。嗯,这游戏,还真有点像舞台上的戏。不同之处大概就是,面对着那舞台上的戏,我们只有观看的份儿,并不能参与其中,因为,那是人家的故事,而且预先设定好了的,是不能够再改变了的。

    而在这办办酒之中,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嗯,我想起来了,在这个游戏之中,我时常可以拿主意的,而那位小哥哥,已经习惯于点头赞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