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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今昔(十六)

    这轻飘飘的雨丝,可曾知晓我此时的情思?

    哦,在这样一个校园里,虽说可以尽情徜徉,不过,闲庭信步的时间久了,也就是在转圈子了。这样的圈子,转的时间久了,那种单调乏味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平时,时间比较紧,能够在校园里随意走走,已经是难得的轻松与悠闲了。在那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多少沉闷的感觉。因为,那是在忙里偷闲。

    然而,这个午后就不同了,这是一个不用上课的星期六的午后,再加上不用上晚自习,因此,给人的感觉是,时间大把大把的。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的脚步,依然局限在校园里,倒像是辜负了这样的大好时光。哦,好像有这样的说法: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确实,现在还是早春时节,离中考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时间,还不算太紧——

    “好,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到外面走走,”我轻声对自己说道,“也无可厚非——”

    这样想着,我就向校门口方向走去。

    走出校门口,在走出数十米,就来到了一片荒地的偏北端。

    这片荒地,以前和小伙伴们外出散步的时候,我也来过,也不算太陌生。因此,在这样的一个午后,不过是稍一迟疑,停了片刻之后,我就继续向南走去了。也就在这时候,雨过天晴了。

    嗯,真的是晴了。抬头向西偏南的那一片天幕望去之时,眼睛下意识的眨了几下。原来,那一片原本暗沉沉的云层,此时已是透亮了许多。不难想象,如果这云层再淡薄一点,那万丈阳光,就要倾洒而下了。而这一瞬间,尽管没能见到那亮丽的阳光,人的眼睛,却也是有点受不了了。因此,眨了眨眼之后,再把目光收回来,不失为明智之举。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之后,我继续缓缓向前走着:看来,走这一趟,还是值得的。或许,天还是这一片天,风还是这样的一阵风,云层也还是这样的一片云层,人的感觉和心情,却是有所不同了。哦,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们的校园,尽管也不算太小了,只不过,四周都有围墙,于是,那种不自由的感觉,就会不时涌上心头。而这儿,这儿是一片旷野,没有围墙包围着的旷野。于是,你尽可以信步而行。你的步子,是无拘无束的。

    嗯,在这儿,那些书山题海,也可以暂时抛到脑后了。

    校园四周的围墙,是有形的。这有形的围墙,对我而言,是一种束缚,一种无形的束缚。

    或许,还有一种围墙,是无形的,它就在我心里。

    平时,对于这样一种无形的围墙,我的体会,还不算太深。因为,我就身处其中。时间久了,也就有点麻木了。而这样一个午后,当我走出那相对封闭的环境,来到这片旷野之后,由于间隔的时间不长,而两种感觉又是那样的截然不同,如此鲜明的对比,确实让人感触颇深。是啊,如果能够挤出时间,到外面走走,蛮不错的。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连脚步,也显得轻松了些。

    只是,这种轻松自在,这种信马由缰的感觉,究竟能持续多久呢?

    如今,小雨停息了,只要你有心,尽可以向前多走一些时候。哦,那路边的小草,如今早已是青翠欲滴了。这样一个季节,这样的一片原野,确实是属于它们的。如今,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在这片原野之上,到处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而对于我们这些初中三年级的学生来说,和毕业升学有关的一切——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

    背诵古诗的声音,在这一刻,不经意间就传到我耳边。是背诵,而不是朗读。因为,如果是朗读的话,就会是更流利一点的。而此时我所听到的这声音,时断时续的,略显生涩。也就是说,离滚瓜烂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由此,不难想象,他之所以要这样做,主要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记忆力,看看自己背得怎样了。要不然的话,他尽可以翻开随身携带的课本,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为顺畅流利一些。

    这首诗叫《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是一个颇有磁性的男生发出的。

    这男生,应该也是初三的;初一初二的男生,一般不会这么勤奋的,他们的玩心,要大许多。此外,那些初一初二的男生,声音要尖细一些。这颇为雄浑的男声,自然应该是初三男生所特有的。

    这样想着,我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