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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重访妙龄女

    李亚娟来到医院门口的早餐店,买了包子,稀饭,还有小菜,自己也顾不吃,提快餐盒急匆匆地赶回病房。 </p>

    可是,当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发现床已经没有了吴福的身影。她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马喊道:“吴福!吴福……”</p>

    没有回应,她立即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没有。打开阳台的门,外面也没有。</p>

    她急了,疯一般地扑向护士台,问护士小姐:“姑娘,你有没……”</p>

    护士仿佛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朝左边的走廊指了指,答道:“他从那边出去了!”</p>

    她已顾不其它,急火火地便往走廊左边跑去。可是,从楼追到楼下,再追出医院大门,哪里还能看到吴福的影子?</p>

    望着街来来去去的行人,本来满腹狐疑的李亚娟,被吴福此时不可理喻的举动搞得难受极了,不禁颓然地蹲了下去。</p>

    她只感觉,此时的头疼的让人无法忍受,而那心里,却似吞进了一万只苍蝇,难受的几乎要全部呕吐出来。</p>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她抱着自己的头,然后又狠狠地捶打着,仿佛想把自己的脑袋瓜子敲破。</p>

    ……</p>

    却说吴福,他见李亚娟出去了,马拔了插在手背的吊针,从病房里出来,也不理会护士的询问,自顾自快步跑出了医院。</p>

    出了大门,他马拦下了一辆黄包车,便往城东方向而去。</p>

    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才是最清楚的。此时,他见到李亚娟,感觉是像陌生人一样。而他的心里所装满的,全是那个漂亮,年轻,温柔,而又风情万种的女郎。</p>

    昨晚的一切经历全都历历在目。女人留在他身的温热仿佛仍没散去。昨晚走过的路,以及路所见到过的一切像是用刀子刻在了他的心间。</p>

    他要回去,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去。</p>

    只有那个女人,才是他想要的,真正的妻子。</p>

    刚出城行不了多远,公路的左边,便有一条石阶小道清楚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p>

    对!是这条小路。昨晚自己是从这条小路去的。</p>

    吴福立即叫黄包车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面额的钱,塞到车夫的手里,说了句:“不用找了!”急匆匆地从石阶走了去。</p>

    石阶很陡,但此时的吴福像是如履平地,走起来一点都不觉得累。</p>

    “噌噌噌”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在用力气走路,而像是一台机器,脚步的点子均匀而快捷地拍打着石阶。</p>

    仅仅是用了十几分钟,他走完了这段足有三里来路的坡。来到翁堂村的村口。</p>

    一切都与昨夜的情景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昨晚这里的所有房门都是关的,而此时恰好相反,家家户户都开着门。有的人正端着碗在吃早饭,而有的人,却已经吃好,腰别着柴刀,或是肩扛着锄头,正准备出去干活呢!</p>

    大清早的,小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让所有的村民都感到怪,一个个都用惊的眼光看着他。</p>

    对于这一切,吴福全不理会。他径自从那条横穿了村子的、尺把宽的小路走了过去,一直来到村子里头那块平地边。</p>

    平地还是昨晚他看到的平地,大小形状也差不多,只是,他昨夜看到的好像面只长了几颗泡桐树,而此时,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看似已经很古老的苦槠树。树杆粗粗,然弯弯曲曲,形态非常的怪异。因为老的缘故,树的枝叶并不是很繁茂,有的枝头光秃秃的,只有光丫子矗立在那里。林子较密,除了苦槠树,下面还长着一人多高的杂乱柴草。并不像他昨夜见到的那种样子。</p>

    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安。</p>

    莫非……莫非昨夜经历的仅仅是一个梦幻?</p>

    而如果是梦幻,为什么从一路来,到村里的面貌,都是一模一样?只有这个地方,地形也是一样的,而地的景象却有着明显的区别?</p>

    还有,地后面那幢漂亮的小洋楼呢?纵然林子茂密,却也不是密不透风,那么一幢房子在里面,怎么会看不到一点点?而且连一条通往里面的道路都没有?</p>

    这么阴森、凄凉的样子,里面会有人住吗?</p>

    再说了,眼前的情景,与昨夜那位穿着洁白的拖地长裙的香艳女郎也是极不相匹配吧?</p>

    难道……</p>

    满腹的狐疑,使得吴福不得不撕开眼前杂乱的茂密柴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挤到林子里面的后侧。</p>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让他吓一跳。</p>

    只见,这块平地的后面,一溜过去,全是坟墓,只因为柴草长大了,这些坟墓全隐在柴草丛。而他昨夜见到的小洋楼的方位,也正有一座门面用条石与石板砌成,且规模其它坟墓都要大很多的墓。而且这墓的背,及四周,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竹子。看门面石板长起来的茵子的颜色,可以断定,这是一座老墓。而看墓碑刻着的字:胞姐林紫岚之墓。以及:生于公元一九七四年,卒于一九八九年。胞弟林紫枫敬挽。吴福的心不觉更加的怪,这女孩,在这世仅仅是活了十五年?</p>

    在农村,尤其是在这么山头的地方,十五岁去世算是短命鬼。但是,却因何要建造这么座气派的坟墓?看这些条石,石板,算是儿孙满堂的老寿星过世,也不一定能享此殊荣啊!看其它那些,哪一座不是一堆黄土,墓前几块乱石,连一块能够表明身份的石碑都没有?</p>

    长久的留连,吴福突然发现,其它的那些仅为一个土包的坟墓,顶都有烧纸压过而霉烂掉的痕迹,墓前也留有香火烧剩下的蔑签,唯有这座规模最大,造型最豪华的墓,虽然也留下有人祭奠过的痕迹,但并不是年年有人祭。算这位女子本人没留下香火,那她的那位胞弟林紫枫呢?既能舍得为她建造这么好的一座坟墓,为什么不年年来此祭奠呢?……</p>

    种种疑问像是乌云堆积般地压到吴福的心,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p>

    而在墓前久久的徜徉,接下去的另一个发现,更是让他大吃一惊。</p>

    墓顶,一丛兴旺发达的小径竹占领了整个墓包的全部泥土堆成的那些位置。而在那丛竹子的间,却有一个寸管大小的洞,仔细观察,那个洞很深,人伏在面,根本看不到底。</p>

    “作孽啊作孽……”</p>

    一个苍老的,好似来自于地府的,闷闷的声音,让他的心差点跳出了腹腔。当他抬头,竖起耳朵细听,却又没听到任何的声音。</p>

    难道……难道……难道我昨夜来到这里,是进入了这座墓穴,并且与墓的女子相见,并且发生了那种关系?</p>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从他的脸颊流下。而他的脸色,却是死灰死灰的,已经看不到有一丝的血气。</p>

    “作孽啊作孽!”</p>

    那个苍老的,沉闷的声音再度想起。然这次,他却是听清了,那声音应该是来自于林外。</p>

    他从墓台下来,遁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手掰着杂柴乱草,从里面出来。</p>

    林地外面的小路,也是吴福来时的小路,站在一位头发雪白,梳着发结,身穿西贡蓝大襟衣服,驼背弯腰,柱着一支拐杖的老妇人,从她脸那如树根般盘根错节的皱纹来看,这位老妇人足有八九十岁的年龄了。她站在那里,眼睛无神地看着从柴丛里面出来的吴福。</p>

    这是谁?她站在那里想干什么?刚才那声音是她发出的吗?如果正是,那又是什么意思呢?</p>

    种种疑问,使得吴福一出来与她打了招呼:“老奶奶,你站在这里干嘛呀?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p>

    这位老奶奶好像并不耳背,见问,她轻轻地点了点头。</p>

    “那么……”,吴福想问她刚才这句话是不是她说的,以及这句话的意思。但转而又觉得不妥,遂走到老奶奶的身边,挽起她的一只胳膊,“老奶奶,这么大的年纪了,你还走到这山腰来干嘛呀?来,我扶你回去吧!”</p>

    虽然,他并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但总归是在村子里吧?他搀扶着,从林地边的小路往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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