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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摔伤

    可是,正当李亚娟刚刚走到村口的时候,却不期意外地碰到了她的父母。手机端 m.</p>

    “爸,你怎么回来了呢?怎么不再住几天,等全好了再回来啊?”</p>

    “还住?我要是再住下去,我的这个家都给你折腾完了!”</p>

    此时的李土法,脸色铁青,两个眼珠蛋子睁得如同两个铜铃,怒气冲冲地瞪着女儿,把李亚娟给吓得心惊胆战。</p>

    但无论如何,他也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李亚娟耐了耐性子,故作平和地说:“爸,你这是在说什么呀?”</p>

    “说什么?给小顺子家五万块是你答应的吧?钱是你给的吧?你的脑子是不是给驴踢了啊!……啊?你知道五万块钱是怎么回事吗?李亚娟呀李亚娟,我李土法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辛辛苦苦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个数字呢!”</p>

    对于这件事,李亚娟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知道吴福是怎么回事,竟然在那关键的一刻里犯糊涂了呢?小顺子家属提出的是五万,这里面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可是……</p>

    但仔细想想,像这样的事,出个五万算多吗?一条生命,一个仅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正当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你却一锄头将他给砸死,这世还有天理吗?人家父母所受到的伤害你能想象吗?</p>

    看着父亲那张全部写满愤怒的脸,想到此时自家所面临的境遇,李亚娟不由得仰天长叹。</p>

    “爸,你怎么这样的不明白呢?你以为你家的人是人,别人家的人不是人吗?你以为你真的别人要高一等,而别人得任你为所欲为吗?爸,这么多年了,难道因为你的刚愎自用,北坑的人受你的委屈还少吗?又有多少人的生命因为你而平白无故地失去?爸,你能不能想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误导,亚飞又怎么会变成这么个样子呢?你还以为现在的时代还和以前一样吗?爸,你也有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不明白因果轮回这么个道理呢?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啊!爸……”</p>

    “啪”的一个巴掌重重地撩在李亚娟的脸,让她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她一手捂着被扇的脸,一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李土法。</p>

    “爸,我是你的女儿,你打我骂我都是可以的,我没有任何的怨言。但我不能总跟着你,都说些昧良心的话。老实说,这么些年来,你做的一些事,都是很过分的,没有人情味的。如那次事故……”</p>

    “不要再说了!”</p>

    一提到那次事故,像撕开了李土法心已然结茄了的伤疤。这么多年了,尽管当年他以村长的权力,借着村民们还不是很懂法,并昧着良心抹去那些证据,把事情给摆平了,但是,那些无故的冤魂,只要他一想起来会心惊肉跳。平时的骄横跋扈,别人不能以足够的证据指证他,也惧怕他的逸威,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与他计较。但时间总是在一点点的流逝,时代也在不断地进步,人们的观念在不断地改变,法律意识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对于那次不堪回首的灾难,虽然现在还无人去起底,但不起底,并不代表别人对他没看法,并不代表别人的心里没想法。</p>

    李亚娟真的是感到委屈极了,她不住地点着头,“不说……不说……不说……”</p>

    但是,不说能抹去那段事实吗?</p>

    经李土法这么一闹,李亚娟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事了。自己毕竟是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啊!自己办的事,如果父亲不愿意,那还不是吃力不讨好吗?</p>

    倒是她的母亲,见老头子这样对待女儿,感到心疼了,一方面责怪着老头子,另一方面赶紧来到女儿的身边,不住地安慰她。</p>

    “他是你父亲,他的臭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娟儿,你现在准备往哪里去?去干什么?”</p>

    毕竟是生身父亲啊!李亚娟能执意与他计较吗?虽然心里感到无的委屈,但对于母亲的问话,她也不能不作答。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想法与安排说了出来。</p>

    “你这死老头子,这次的事还不是多亏了娟儿在这里支撑着?现在,我们家的形势,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娟儿,凭你,我想连钻地缝都没处钻了!”</p>

    五万呐!一个让人听着都会心惊肉跳的数字,如果小顺子那方执意要这个数,那你也是没办法,不然的话,人家一旦告法院,你李土法也并不是能够路路通神,在北坑能摆平一些事,到了法院可不一定。再说了,你李土法不在,人家看着李亚娟的面子或许还好说话些,如果当你李土法的面,那种破釜沉舟的想法不一定不会出来。</p>

    “你这死老头,我对你说,如果娟儿不是你亲生的,还不会来管你这些破事呢!她这么尽心尽力,你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反而打她,我看你这良心是被狗给吃了。怎么可以这样呢?”李亚娟的母亲边骂着老头子,边回过来对亚娟说:“娟儿,你别理他,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你先去办正事吧!”</p>

    听母亲这么说,李亚娟拭了拭眼的泪水,也不跟父亲计较,转身往寮去了。</p>

    因为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在以往,李土法的家里必定已经是人来人往,来看望的人已经多的不行,随手带来的东西也要堆成山了,可这次,除了一个吴福的老爸,还有谁来看过他?谁也没有呢!反而,一直处于弱势的小顺子家,这次是来送东西的,来主动帮忙的人多的不得了,这种倒了个的现象,让一直霸道惯了的李土法如何承受?他的心里可是憋着气呢!在卫生院回来的路,有人故意告诉他,这次的事情,他们家出了五万,这让他更加的受不了。碰到了李亚娟,他把各种各样混合的气一股脑儿地朝她的身发,没想到一贯以来都任由他的性子行事的老伴这次却说起了他的不是。于是,李亚娟走了,他又将矛头指向了老伴,开始向她发起疯狂的攻击。</p>

    他的老伴儿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这么多年了,也抱一个不理他的态度,你要骂骂,反正我也听不到,管你天入地,你有力气尽管骂,反正我不跟你计较。</p>

    李土法是这样,一边骂着一边往村里走。但是很快,晒场的情景让他自动停嘴了。只见棚子下,一口巨大的新做棺材,而且还是了黑漆的,棺材的头里则油成了红色,跟那些有八字的老人的寿材,无论哪个方面都不逊色。此时,几个年轻人正抱着小顺子的尸体往棺材里进呢!</p>

    至于亚飞停留那边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呢!</p>

    看到小顺子后事处理的现场气氛如此浓重,李土法不禁气得一下肝火升,连连跺着脚骂道:“这畜生,他凭什么能搞成这样隆重?还不是拿了我家的钱……钱吗?”</p>

    巨大的气流冲进了脑袋,使他一下失去了理智,整个身子也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我去……去……去把他的钱拿……拿……拿回……”</p>

    只可惜,后面还有一个“来”字都还没说出来,脑子便一下变成了空白。整个身子像一段重重的木头,突然间往一边倒去。</p>

    亚娟母亲毕竟是女人,加年龄大了,身手并不是那么的敏捷,当她赶紧伸手去拉的时候,李土法早已摔下了高坎,只听见“啊”的一声,便无声无息地躺在下面的地。</p>

    亚娟妈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从另一边下来,扶起李土法,让他坐在地,只见他的额头在一个劲地流血。在一下子实在找不到东西的情况下,她连忙将自己围裙解下,摁了去。</p>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醒醒啊!”连哭带叫的,但李土法的头只是一个劲地往一边歪去,不会答应。</p>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情急的亚娟妈看到面晒场有那么多的人,便拼命地朝着那边呼救。</p>

    晒场的人也听到了下面有人喊救命,于是便蜂拥到边观看,可当他们看到坐在地的是李土法,呼救的人是李土法的老婆时,一个个站着不动了。</p>

    好在此时,吴福正好找了木匠回来,也从晒场经过,见有那么多的人在朝下面看,并且听到了人们的议论,感觉又是老丈人家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于是连忙也凑到边看,才看到了下面的情景。</p>

    吴福二话不说,赶紧将肩挑着的木工担子交给做木老师,自己飞快地跑了下去。</p>

    到了下面,他看了看老丈人的面色,又把了把他的脉搏,发现生命还是有的,于是让丈母娘帮忙扶到他的背,准备背他去医院。可当他驼着李土法刚站起身时,李土法“哎呦”地叫了一声。</p>

    这身惨叫,才让吴福知道,摔伤的人是不能用来背的。背很累人,会将伤者身的伤弄疼的。</p>

    没办法,只好又让丈母娘帮忙将他放了下来。</p>

    吴福先让丈母娘在这里看着,自己飞快地跑回老丈人的家里。因为前天才用过的临时担架现在还放在那里,并未拆掉,正好又可以拿来用了。</p>

    担架是有了,可是抬的人呢?</p>

    吴福也知道,现在全村老少基本都集在晒场了,于是便跑到晒场去找人。可是找了好几个昔日的伙伴,都说自己是在小顺子家帮忙的,不便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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