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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丰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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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楼酒肆是青城的繁华,古大学堂是青城的章法,公主府是青城的云霞,呼和塔拉则是青城的袈裟!

    呼和塔拉,意为青色的草原,位于城郊东北15公里处,占地10389亩,也叫城郊万亩草原。主建筑雄伟壮阔,像翱翔的雄鹰、蓄势的搏克手、奔腾的野马,最大的毡包直径60米、可容纳800人,有容纳10万人观众的赛马场,青丘马术队会来此表演马上体操、乘马斩劈、马上射箭、轻骑赛马等节目。

    青丘祖先,生于草原,长在马背,即使今人搬迁到了城内居住,依然忘不掉广阔的草原和奔腾的马背,也改不掉对巴特尔(勇士)的爱戴。

    青锋军统领、“破锋”、宁国公之子胡佐的锋芒,即使独宠如笙戈也掩盖不尽。胡佐乃宁国公之子,成王之侄,其少年英才,武力超群,统领五百青锋军,被誉为青丘王室的不坏长城。

    胡佐除情场之外,无论是在战场,还是那达慕赛场上都所向披靡。

    那达慕大会,意为娱乐、游戏,是草原人的盛会,已有八百年的历史,在每年七、八月水草丰茂、牲畜肥壮时举行。其起源是草原人的伟大祖先于每年7、8月间举行大忽力革台(大聚会),召集各个部落首领一起,表示团结友谊和祈庆丰收,起初只举行射箭、赛马或摔跤的某一项比赛,后来三项比赛结合一起,叫为“好汉三技艺”,遂成为固定形式。

    摔跤是那达慕项目之一。青丘语称“博克”,摔跤手称“博克庆”。摔跤手要身着“昭德格”,其坎肩多用香牛皮或鹿皮、驼皮制作,皮坎肩上有镶包,亦称泡钉,以铜或银制作,便于对方抓紧;坎肩中央部分饰有精美图案,呈骁龙、猛禽、怪兽形,极具威严感。其套裤用十五尺长的各色绸料做成,宽大多褶,双膝部位绣有孔雀羽形、火形、祥云的图案,底色鲜艳,图呈五彩。其足蹬马靴,腰缠皮带或绸腰带。著名摔跤手的脖子上佩“江嘎”,这是夺冠者的标志。

    青丘国盛产宝马,以马为友,赛马遂为男儿三技之一,远近百里以至几百里的草原人,不分男女老少都会赶来参赛。青丘赛马分“乌热”跑马、“桌热”走马、“卡沓力亚”颠马三项。跑马,即直线赛跑,其距离40、60、80华里不等,马不备鞍,脚不穿靴,骑手只着华丽彩衣,配上长长彩带,襟飘带舞,显得格外英武。走马,主要比马走得快、稳、美,让马跑对侧步,前后蹄一顺交替前进。颠马,主要比马颠得速度快慢、姿势美、坐得稳,赛手紧勒马缰,让马扬脖、高抬四蹄前行,既不能跑也不能走,是青丘人特有的马上竞技表演项目。

    射箭是青丘传统的比赛项目,分近射、骑射、远射三种,有25步、50步、100步之分。凡参加者都自备马匹和弓箭,弓箭样式、弓的拉力及箭的长重均不限,规则是三轮九箭,即每人每轮只许射三支箭,以中靶箭数的多少定前三名。

    在那达慕的历史上,唯有二人夺得了大满贯,一为武王,二为胡佐。胡佐幼时夺跑马冠军,成年更是连年包揽走马、巅马、骑射、立射、摔跤冠军,故得封号“破锋”,得赏武王蟠龙枪。

    蟠龙无锋而更利,胡佐无情而更猛,二者相遇遂马上步下皆无敌。

    青丘诸公子,胡佐最霸气!

    那达慕的夜晚,则是青丘人尽情欢畅的时刻,最美的月亮、最肥壮的牛羊、最醇的马奶酒、最悠扬的马头琴、最动人的姑娘汇聚成最销魂的时光。

    胡佐不赏月不吃肉不喝酒不听琴不理姑娘,只在人群中寻寻觅觅、进进出出!

    “统领,不用找啦。小的们听说,和硕公主根本没来,她和笙戈公子到青丘古大桃李湖畔赏月去了!”

    随从说道。

    “笙戈,又是笙戈!我早晚要将你碎尸万段!”

    胡佐一脚踢翻了篝火盆,盛怒而去。

    成王在位已四十余年,尚无子嗣,王室成员年轻者唯胡佐、公主和硕二人,依青丘律法,胡佐、和硕驸马皆可承继青丘王位,胡佐遂一心想娶和硕为妻,以防不测。偏偏和硕不爱武夫,而爱翩翩公子。

    “如今,只能结好申家了。”胡佐心想:“假若申家王妃生了王子,我不失左丞之位;假若申家王妃未生王子,我登基后则娶其为妃,申家父子岂能不助我!”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切莫强求,执念一起,必生灾祸。

    (六)

    青丘成王六卿,左丞宁国公、右相和国公、长史笙仲、司马鲁原、治中卫昭皆立家室于青城内,唯别驾申豹建宅于城外南天门山。

    南天门山,位于青城南郊65公里处。该山属摩天岭山区,海拔高达2300多米,山高谷深、松柏叠翠,奇峰异石、迷雾飞流,风景秀美,气候怡人。盘山公路绕山而行,有“九曲十八盘”之称,站在山顶回望,有如万蟒朝宗!这片原始森林是动植物的天堂,春季山花遍野,夏季绿树成荫,秋季红叶似火,冬季玉树琼枝,层次分明,四季如新。野生动物50余种,万鸟争鸣,狍鹿栖息,野猪狂奔,是秋猎的圣地。

    申家本非青丘人,其祖申季孪原是南方并人,后主动率族人投降武王,并助武王于焉支二次大败北狄,被武王提拔为六卿之别驾一职,后世袭罔替。现家主申豹为申季孪长子,贵为成王六卿之别驾,有一子一女。公子申殷,风轻云淡,一表人才,常居山中不出,被称为最贵公子。申女申茵,为成王嫔妃,称号“五娘”。

    申家虽随武王迁入阴山,但画地自居,实自成一家,南天门山亦成外人禁地。现任家主申豹,颇有枭雄之姿,野心勃勃。宫内,其女申茵为成王最宠爱的王妃之一。城中,其子申殷为青丘著名公子,颇受推崇。山上,南天门自成一家,有独立的武装。申家势大,如日中天,非其余大族可比,即使掌握军权的宁国公都有所不及。假使“五娘”申茵能生一王子,那申家就真正要龙飞九天矣!

    南天门最高峰,为飞来峰,因有一圆形巨石飞来立于峰上而得名。申殷爱此石之孤危高绝,遂于此建庐居之,以读书、品茗、练剑度日,只有一侍女相伴,今日却难得有客人来访。

    两把剑在飞来石上你来我往,上下纵横,难分高低。

    “罢了,罢了,打了这么多年,结果都是一样!”

    胡佐当先收起清风剑,跳下飞来石。相传文王造五百青锋剑,得两口绝世宝剑,一名“清风”,一名“紫电”,“清风”被赐予武王,“紫电”却不知所踪。

    “胡兄过谦了!说起来,却是我占了手中飞石剑的便宜,假如胡兄蟠龙枪在手,我是万万不敌的!”

    申殷也跳下飞来石,手中一把怪石剑,异常宽厚,通身漆黑!

    传说,公子申殷出生时,有飞石落于南天门顶峰上,申殷八岁独自爬上峰顶,于石中拔出一把宝剑,名飞石剑,遂结庐而居,再未下峰,却不知是真是假。然此石剑却是不凡,连青丘著名的“清风”剑都稍有不如。

    “你我弟兄有八拜之交,何须如此俗套。申弟,你孤坐飞来峰十数年,看尽千里风光,剑术大成,已达‘破而后立,举轻若重’之境,该是下山之时啦。”

    申殷但笑如微风,却不作答。

    “飞来峰虽可看尽千里风光,但终是在局外。我等若想达到‘无轻无重,功参造化’之境以破局而出,终究是要入局的,不先入局,焉得破局而出?”

    “千古以来,修炼之人,破而后立者多,功参造化者寥寥无几。如何从破境达化境,实无先例可遵循,唯有自悟。胡兄之言,虽不一定可行,但亦不妨一试!”

    “申弟,可是答应下山啦?”

    “胡兄近来日日来此,今日品茶,明日试剑…我即使不下山,怕也难得清静了?”

    “哈哈哈…申弟莫怪,为兄也是不得已!青城锦绣未央,胜飞来峰千里,申弟皓月之光,怎可偏照沟渠,应在青城大放光芒才是。只要你进了青城,柳纯、笙戈都是狗屁,青丘第一公子,非你莫属!”

    “什么第一、第二,皆不放在我身上,我下山只为寻证化境之法!“

    申殷凭峰远眺,眼中波诡云谲。

    申府书斋,申豹、申殷父子秉烛夜谈。

    “殷儿,你也是时候出山了。当今青丘国势纷乱错杂,成王无子,国公不和,笙仲垂垂老矣,鲁原贪婪爱财,卫昭顽固糊涂,年轻一代尽是吹嘘标榜之徒,正是我申家崛起的大好时机。”

    “此等局面,皆是父亲大人筹划有方。只是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苦心孤诣数十年,终究不甚圆满!”

    “虽不圆满,却也无妨!胡佐一匹夫也,早晚死于非命,纵使他登基称王,除之也不难;胡茵虽未生下王子,但正得成王盛宠,假以时日,犹未可知;和硕公主倒是麻烦,此女徒有娇容,却是个白痴,一心要嫁给笙戈,好在笙戈并无娶她之意,但终究是个隐患!”

    “父亲放心,什么笙戈,我从没放在眼里。我此次下山入城,必夺得公主芳心,以助父亲完成大业。”

    “殷儿,父亲对你自是放心!只是一条,你要牢记,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好自己。此次,我会抽调族中百名精锐甲兵随你左右,只要有他们在,纵是武王再生,也伤不得你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