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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回到了酒楼那边,钟情重新给她做了饭,两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吃,酒楼里其他人捶胸顿足“早知道掌柜的会回来做饭,我们就晚点吃了!”

    不过没有一个人去询问,明明现在是饭点,她们两个为什么不在方家,而是回到了酒楼这儿。

    吃饱喝足之后,钟情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都不要围观了,该干嘛干嘛去,明天我们就要继续开门做生意了,全部都收拾好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于是一群人瞬间的一哄而散。

    晚上的时候方宝宝美滋滋的扑到了床上,顺便来回打了几个滚“啊,还是个阿情一起睡舒服!”

    “今晚还要听故事吗?”钟情躺在她的旁边,懒洋洋的问道。

    “要呀!肯定要的!”方宝宝把自己缩在被窝里面,换了个面向钟情侧躺着的姿势,用一只手掌压着被子“再讲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的事情让方宝宝太过疲惫了,她很快就睡着了,钟情却没有那么多的睡意,她拿了一本书靠在床头,只在床头旁边的小柜子上面点了一支蜡烛,借着蜡烛的光看了一会儿。

    等她吹灭了蜡烛,准备倒下头睡觉的时候,刚刚有了一点睡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朦胧状态,外面就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

    钟情就醒的比较快了,毕竟她本来就没睡着呢,慢慢的爬起来,担心会惊醒一边的方宝宝一样动作轻巧又缓慢,但人还是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她“外面是什么声音啊……”

    “我也不太清楚,正准备出去看看。”钟情低声道“你睡吧,不用管。”

    方宝宝很艰难的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就像是用浆糊粘住了一样,每一根睫毛都在痛苦的哭泣着,表示自己的上眼睑和下眼睑不要被棒打鸳鸯。

    她伸出一只手圈住钟情的腰,迷迷糊糊的还在撒娇“呜……想和阿情一起睡,外面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都不要管了啦……”

    她嘴里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正在慢慢往上爬,估计是要跟着一起出去看热闹的,因为方宝宝的缘故,钟情出去的晚了许多,她们两个披上简单的外衣,到达门外的时候,外面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时金玉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由此可见这一次来的人比上一次要强一点,让他出了更多的力才能够拿下。

    酒楼里唯二有战斗力的钟希应该是和时金玉两个人一起干翻了半夜来这边目的不明的黑衣人,百日晴和许重关两个人则在一人一根绳子的捆着地上的黑衣人。

    这一次来的人比上一次要多一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数一数的话有十几个。

    “又是魔教来夜袭的吗?”方宝宝揉了揉眼睛,显然被打扰了睡眠是很不开心的一件事。

    “应该是。”钟希翻了翻,果然在他们身上找到了魔教的标记,时金玉正在一边擦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上一次来了五六个,这一次来了十几个,下一次不会来几十个吧?好烦哦,就像一群苍蝇一样。”

    “明天扭送到官差那儿吧。”钟情一看根本没有用到她们两个的余地,一只手搭在方宝宝的肩膀上“我们回去继续睡觉吧。”

    “好。”方宝宝乖乖的缩在她怀里,两个人就这么回到了房间里,气氛说不出的和谐,时金玉呆了一会儿,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有一种想要谈恋爱的冲动。

    至于为什么想要谈恋爱,大概是想因为脱离单身狗这个容易受到伤害的阵营吧。

    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谈过恋爱的时金玉默默的将目光放在了他们酒楼当中唯一一个单身女性上。

    百日晴正一脸兴奋的掏出小瓶子,准备给那些人下药“防止他们突然跑掉,还是给它们喂一些软筋散吧!”

    他又默默的把目光挪了回来,觉得单身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觉得衙门应该已经开门的时候,时金玉就到衙门那边请了人,毕竟这么多人送过去比较麻烦,还不如让官差来帮忙运走。

    钟情难免请来帮忙的官差们吃了一顿饭,毕竟大清早的就让人家忙活实在是挺不合适的。

    姓陈的班头也忍不住苦笑“钟老板,你们酒楼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这已经两波了。”

    “我也不太清楚。”钟情总不好跟官差说,他们收拾的这些都是魔教来的杀手,一旦说了到时候解释又是麻烦,她并不想暴露自家小二的真实身份。

    钟希想要做一个普通人,想要过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那身份就是绝对不能暴露的,要不然过什么普通人生活之类的事,就变成了笑话。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她这样,会毫不介意钟希的身份。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之后,钟情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样才能够彻底解决这件事了,她其实挺想和魔教的现任老大聊一聊,但是找不到人啊。

    魔教的老大也不可能过来跟她这个普普通通的酒楼掌柜的见面商讨,她主动去找人的话估计也会找不见,这才是最麻烦的。

    很发愁的。

    接下来的两天倒是没有再遇到这么大批量的魔教杀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续派出了这么多都无功而返,而且派出来的那些杀手都不知道去哪了,找都找不到了这个原因,魔教好像真的暂时偃旗息鼓了。

    既然魔教已经偃旗息鼓了,钟情也就暂时的把想办法的事往后拖了拖。

    方家这两天倒是陆陆续续的来了人,八月节以后,方家人第一次过来找方宝宝的时候,钟情还被吓了一跳,因为本来以为出来找人的也就是方家几个哥哥什么的。

    所以在听说方家来人了,和方宝宝正坐在包厢里聊天儿的时候,钟情还没寻思什么,只是做完了菜之后,亲自的送到了包厢那边,也顺便瞧瞧方家几个哥哥是什么心态。

    结果敲了敲包厢门,门开的一瞬间她才看到,三个女人坐在包厢里,正围着方宝宝嘘寒问暖。

    这不是方母和方家两个姨娘吗?

    钟情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被两个姨娘拉了进去,她赶紧把菜放在桌子上“三位伯母怎么来了?”

    “当然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方母笑眯眯的道“我家宝宝在你这我是放心的,但为娘的难免会想念自家孩子,所以我就过来了,之前的事情还希望小情不要生气啊,我家那老头子,硬气了一辈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妥协的,说话也不中听,真不知道他经商的时候怎么没赔本啊。”

    “没关系的伯母。”钟情本来就没有把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想到是三位伯母过来了,我带的东西就有一点不合适了。”

    她本来以为是方家的某一个哥哥,或者是几个哥哥一起过来,所以除了在她们点了菜之外,又格外的送了两道硬菜过来,结果是方家的三位女眷,那么送上来的这些比较辣的川菜,她们可能不一定能够适应。

    早知道应该多送一点点心上来。

    “哎呀,很合适的,宝宝爱吃辣这事儿随我。”方母轻声道“小情忙吗?忙的话就去忙吧,我和宝宝说会话就回了,要不忙的话坐下一块聊一聊?”

    钟情这还忙着做饭呢,稍微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了后厨,她要是坐久了前面就供应不上了。

    方母还有点心疼,回头跟自家女儿道“你家阿情忙的哟,累不累啊?忙了一整天下来,到晚上的时候肯定得累的慌呀,你可别给人家添太多麻烦。”

    “我才没有给她添麻烦呢!”方宝宝耳朵里面全部都是‘你家阿情’、‘晚上的时候’,于是忍不住有一点点的羞涩“我也会照顾她的呢。”

    “真好。”方母笑眯眯的道“要在这儿住的话就住吧,让你那蠢爹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嗯!”方宝宝心里美滋滋的,有借口住在这里也挺好的,还能和阿情好好的交流、增进感情,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人把到手了,带回去气死她爹。

    方母三个人还留了挺久的,临走的时候量了钟情的身高啥的,非说要给她做件衣服,钟情想拒绝的,哪能拿这种事情麻烦人家呢?然后就被三个女人按在地上量好了。

    方宝宝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热闹,等她娘走了以后才道“朋友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客套啊,我娘也是喜欢你,要不然的话管你是谁,她才不会给你做衣服呢,你也不需要害羞嘛。”

    “我就是有点儿……有点不适应。”钟情很无奈的道“虽然很客套,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了。”

    “你知道很客套就好了。”方宝宝嘟囔道“实在是太见外了,以后总是要习惯的嘛。”

    “什么?”

    “没……没什么。”

    这种安静的生活维持了好几天,钟情一度以为魔教已经放弃了,结果在某一天晚上,家里所有人都睡得很香的时候,钟情突然听到瓦片上面有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

    那个声音特别的微弱,就像是一只轻巧的小猫上面缓缓的行走,肉垫轻轻的碰触着瓦片,碰一下之后很快又缩了回去,那声音比雪落大不到哪里去,但是钟情听觉特别敏锐,哪怕只是一点很微弱的声音,都把她从梦里惊醒了。

    被惊醒的钟情没有轻举妄动,她偷偷的从被窝当中钻了出去,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后从门后拎出了一根擀面杖。

    不要问她为什么随时把擀面杖放在门后,就算是开酒楼的,也要防止半夜有小偷什么的不是吗?

    提着擀面杖的钟情刚站到门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很低的声音“是哪个房间啊?”

    “谁知道是哪个房间。”

    “我去,都在这里砸了两队人手了,还不知道钟离住在哪个房间里?”

    “我出来的时候又没问,你问我我问谁?”

    “……”

    “挨个房间找一找吧?”

    “行。”

    “动静弄小一点,万一不在这个房间里,他又听到了声音,吓跑了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去。”

    “知道了。”

    两个人的声音特别低,但是钟情听得一清二楚,话音落下没几秒钟,她面前的门缝里就伸进来了一把锃亮的匕首,轻轻的一挑,就把门栓给挑开了。

    钟情迅速的躲到了门后,门缓缓的打开,开门的人动作很轻,全过程当中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得特别骚包,大晚上出来夜袭,居然穿着一身基佬紫,衣摆飘飘,腰间还挂着什么玉佩啊之类的东西,生怕自己不显眼。

    钟情二话不说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闷棍,基佬紫刚进门,啥都还没干呢,就闷哼一声躺在了地上。

    前面这个一倒下,后面那个自然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后面倒是个穿黑衣服的,比较尊重自己的身份,他手中的剑猛然出鞘,因为在黑夜当中,是看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他的同伴,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

    毕竟就算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也不可能真的和那种猎豹之类的动物差不多。

    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要好上一些去。

    黑衣的拿着剑,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遇上了高手,不然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把他的搭档给放倒了?

    下一秒钟他就听到钟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时金玉!快来救驾!”

    黑衣人愣在当场,如果不是他在这里愣了这么久,说不定还有机会挟持的人质,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时金玉呼啸而至“谁敢欺负我家掌柜的!”

    钟希也跟着过来了,他们两个甚至只穿了里衣,一个提着剑,一个拿着刀,黑衣人很憋屈,因为他们两个当中实力比较高的是那个已经被一闷棍敲倒在地的。

    他要稍微弱一点,看起来的话应该是比钟希强上一节,比时金玉弱上一截,也就是说他打一个都会很艰难,何况人家两个打他一个。

    本来这一次过来,主要动手的人就是那个紫衣服的,他只负责策应,结果没想到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钟情趁着他们打架的时间给自己披了个外衣,被吓醒的方宝宝还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夕。

    钟情先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平复一下心情,这才点上了蜡烛,而且一点就是两根,整个房间里面都凉了起来。

    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骚包还趴在地上生死不知,后脑勺上面带着一点血迹看起来特别的凄惨,而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也已经被制伏了,给钟希二人压着跪在地上。

    钟情批着一件外衣,发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那里的姿势特别像是一个大姐头“魔教的人?”

    黑衣人不说话,钟情伸手把他脸上的面罩拉下来,结果发现面罩底下是一张很嫩的脸,起来也就比钟希大两岁左右。

    他好像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死死地咬着牙关头都不抬。

    钟情又问了两次,见他什么都不回之后仍旧淡定“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多么的肮脏,安安静静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完了之后我会放你回去。”

    黑衣服的少年还是闭着嘴,就跟他是个聋子似的,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他才不会被骗呢!

    钟情不在意他的无声抗争,只是自顾自的道“你还是个小孩子,我并不想对你用太血腥的手段,但是你要知道,魔教已经把我惹火了,三番五次大半夜的来我这里,觉都不让人家好好睡,不知道我们大清早的还要起来做生意吗?我很生气,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的话,我就要对你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了。”

    “比如说我们隔壁街上有几家青楼楚馆,跟我的关系还不错,有的青楼里不但有女子,还有象姑,知道什么是象姑吗?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懂一点的,少年啊,你要去赚钱来赔偿我们的损失吗?比如被打坏的门,缺了角的桌子,还有我们大半夜爬起来忙碌,从身体到精神,都是需要赔偿的。”

    少年惊呆了,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人居然比自己还像魔道中人,他忍不住道“你是魔鬼吗?”

    她一定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