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三月的长安,气温依旧较低,然而,迎春花却已经灿然怒放了,花园里的大片花海,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就在李佑进宫的时候,东宫花园的花园里凉亭里,李承乾正在和两位紫袍官员谈话,其中一位是长孙无忌,另外一位是李承乾的师傅张玄素。
张玄素年近五旬,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皮肤蜡黄,看似貌不惊人,可是他却有着一双精光四射,闪烁着智慧的眼睛,令人肃然起敬,不敢小觑。他曾经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师傅,现在却成了李承乾的师傅。
李承乾曾经有过好几位师傅,分别教授他不同的学问,其中就有名满天下的大儒孔颖达。李承乾开始参朝以后,李世民为了培养他处理朝政的能力,特地聘请张玄素担任了他的师傅。
曾经有人说过,张玄素把隐太子李建成给教废了,担任李承乾的师傅不合适。这就不得不说李世民的心胸开阔,看问题的角度也十分独特。他说正是因为他曾经教废了一个太子,这才知道如何教好一个太子。
长孙无忌说道:“殿下,你知道我那天帮着宜阳王殿下说话,是为什么吗?”
李承乾说道:“五弟虽然顽劣,可是他和我的关系一向还好,对我也很尊重,舅舅帮他一下也是应该的。”他看问题,总是从表面上来看的。
张玄素说道:“殿下,臣以为,长孙大人可不是单单因为这个。宜阳王殿下最近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以前,大家都觉得他顽劣不堪,可是,今后恐怕要换个角度来看他了。”
李承乾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他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嘛。”
长孙无忌对于自己的这个笨外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叹了口气说道:“张师傅说得对。宜阳王表面看上去荒唐,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乱七八糟。可是,你仔细想想,其中暗藏的智慧,绝非一般人可比。
我可以断定,宜阳王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只能说是深藏不露。”
张玄素点点头说道:“不错,臣也是这样看的。”
李承乾听他们赞扬李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修养极好,说道;“是啊,五弟除了有些玩闹,其实还是不错的。”
长孙无忌说道:“殿下,你今后要和宜阳王多亲近亲近,也许他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张玄素说道:“是啊,殿下,臣也是这个意思。”
李承乾心道:“以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都让我远离李佑,免得他连累了我的名声。”不过,他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说道:“是,我知道了。”
长孙无忌说道:“尚书省刚刚接到弹劾宜阳王的奏章,说他参与经商。这是个机会,殿下何不出手帮他一次?”
李承乾点点头说道:“好。”说完,他喊道:“来人啊,传京兆尹楚恒。”
接着,他叫来了东宫侍卫长李传志,对他说道:“你去宜阳王府,告诉他,有人弹劾他经商的事情,让他早做准备。”
李传志说道:“殿下,刚刚有人看到,宜阳王殿下进宫了,看样子,是给阴妃娘娘送东西去了。”
李承乾说道:“好,你去永巷盯着,见到他,请他到东宫来。”
“是,殿下。”李传志出去了。
长孙无忌说道:“殿下,我先告辞了,你小心处理好此事。”
“知道了,舅舅。”李承乾应道。
在广翠殿的花园里,李佑陪着阴妃娘娘散步。阴妃说道:“佑儿,听说你自己做生意赚钱了。”
李佑得意地笑道:“是啊,孩儿随便一个主意,就赚了大把的钱,以前都是孩儿跟您要钱,今后孩儿会好好孝敬您的。”
阴妃说道:“佑儿,我知道你能干,也为你感到高兴。可是,朝廷命令禁止官员经商,你还是个亲王,别让人家弹劾你。”
李佑笑道:“母妃放心,孩儿就是被弹劾着长大的,三天没人弹劾,孩儿还不适应了呢。其实啊,朝廷里官员经商的多得是,大家心照不宣,没有人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的。断了大家的财路,他就是在找死呢。”
他说得没错,官员们很多人都以亲戚的名义做生意,大家都很忌讳谈论这个问题,因此,李佑更不担心此事了。
阴妃娘娘对此也了解一些,她只是随便说说,希望李佑小心行事罢了。说完,她转了话题,说道:“佑儿,你已经十六岁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婚事了。”
唐朝贞观年间,法律规定,男子20岁、女子15岁可以结婚。实际上,男子16岁、女子13岁结婚的大有人在。太子李承乾16岁就娶了王妃苏氏,17岁时就已经有了儿子李象了。
李世民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有原因的。隋朝鼎盛时期,在册人口多达5100万人,经过了长期战乱,到了贞观初年,在册人口只有1700万人。大唐疆域广大,急需大量的人口。
阴妃娘娘说道:“佑儿,萧仆射家有个孙女年方十四,端庄贤淑,母妃看了很喜欢,要不然,我去给你托人说媒?”
李佑是穿越新青年,完全没有在十几岁结婚的概念,他笑道:“孩儿还小,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阴妃还有些不甘心,说道:“那个小娘真的很不错,很多人上门提亲,都被她拒绝了,她眼界很高呢。”她了解李佑,用上了激将法。
李佑使劲摇头,说道:“不提这个,以后再说吧。”
母子两个转了话题,闲聊了起来。
不久,巧云过来说道:“娘娘,殿下,家具都放置好了。”
李佑献宝似的说道:“走,母妃,回去看看新家具。”
李佑这次带来的家具有一张圆形饭桌,六把靠背椅子,一个镶嵌这铜镜的梳妆台,两把太师椅和一张躺椅。以及12把圆凳。
李佑首先请母亲在饭桌前坐下,请她品尝桌子上的点心。阴妃坐在饭桌前,这才感到这样坐着吃饭,可比以前跪坐着舒服多了。
她觉得新奇,在太师椅和梳妆台上都试了试,觉得很舒服,赞道:“好好,这个法子好。佑儿真是机巧。”
李佑说道:“母妃,这个才舒服呢。”他指的是躺椅。阴妃觉得躺在上面有些不雅,就没有去尝试。
李佑躺在躺椅上摇晃了几下,说道:“您看看,真的很舒服的。”
阴妃笑道:“知道了。”
李佑站起来,说道:“母妃,孩儿有很多新东西,会一件件地给您送来的。”
阴妃说道:“知道啦,我家佑儿孝顺,有本事。哎,给你父皇也准备一套吧,他一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