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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新年快乐

    被冷落了,明在也不恼,她喜滋滋地丢下一句“以后带着你玩儿。”便进了房。

    因为路上耽搁许久,离入学的日子仅仅剩下五天,阮清渊本准备让明在先在府里休息,等身体好全了再去上学,但是因着是最后一年,明在不乐意耽误功课,阮清渊便随了她。

    此外,这些日子,阮山河也做了一番大动作,他将阮城里所有的学塾都并到春秋私塾里了,说是私塾里学生少,先生精,而学塾里学生多,但先生不行,如此长久下去,阮城怕是难有可塑之才。

    于是,阮清渊一行人没走几日,阮山河便下令将阮城所有的学塾拆了,学生自秋季起,都入私塾念书。

    不少人觉得欢喜,然也有人不喜,其中便有一名武学先生,本事倒是挺大,只是为人多清高,与人多怠慢,他本是在就家的一个学塾里授业,现在改了地方,路程变得有些远了,更何况现在日子往冬天过去,天儿越发冷了,他可不愿意奔波,于是越性儿不教了。

    这武学的先生可不好找!加上武学先生本来就稀少,这下子,学生武学的课变成了头等大事,头等难题。

    阮山河前后思虑了许久,终于想出个主意,这不,阮清渊一回来,就被他叫进书房。

    阮城还是那么热,这么一来一回间,阮清渊已经出了汗,想到明在那丫头,估计又该叫热了。

    “祖父。”他推了门,看见阮山河坐在椅子上小憩,也颇为娴熟地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明丫头对秦卿可还满意啊?”阮山河依旧闭目,他这些日子身体好多了,说话也变得中气十足,并且听起来还有些心情愉悦,

    阮清渊猜测,这多半是明在回来的缘故。

    “挺高兴,只是三瞬门的人对人冷淡,明丫头还得带着人家玩儿。”

    “哼——”阮山河睁开眼睛,看了眼阮清渊,挑眉怪道,“我又不是让秦卿去陪她玩儿的!再者说了,你不也跟三瞬门的人差不多似的冷淡么?!不照样拴着那丫头的心,把我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的祖父排第二?”

    这就有点责备的意思了。

    阮清渊一时失笑,想着那丫头现在跟自己的关系已大大不同,便有些出神。

    “我才不跟你说这个!”看阮清渊不理他,阮山河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找你来是有正事儿要谈的。”

    他撑着扶手坐正了身子,盯着阮清渊,有些贼:“阮城的学塾并到春秋私塾里,这事儿清渊知道吧?”

    “不知道。”

    过分!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知道了故意说不知道!

    阮山河咬了咬自己的一口牙,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道:“武学先生现下紧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我想着你闲着总是闲着,不如先去授课一阵子?”

    阮山河打的就是这主意,想那阮清渊是武功多么高强的一个人呐!有他出马,其余的武学先生都可以不用了!

    妙哉!妙哉!

    阮清渊皱了皱眉,没想到阮山河打的是这个主意,让他去做武学先生?

    也真是敢想!

    “不去。”

    他哪里闲?

    这回答是阮山河意料之中的回答,他一点也不急,慢悠悠地开口:“你先别急着说不去,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去做武学先生,不过每三日一次课,占不得你多少时间,还有俸禄可拿。另一件,明娃那丫头总是说她的武学先生教的简单,不称她意,你过去了,正好还能带着她,平时也多照顾一些,我也放心。明娃只还有一年的学了,我也会在这一年里赶紧找个人去替你,你就当作是做点贡献,能少了块皮不成?”

    这么一长段话,阮山河说的可谓是感人,而阮清渊呢!

    时间和俸禄他没什么可关心的,但是阮山河提出的第二条,却迎合了他的心意。也是,明丫头还有一年的学了,照那丫头刻苦的性子,多半是回不了梅花苑几次的。倒不如在她身边待着,不管是看着她还是陪着她,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他都能顾着一点。

    这样看来,他去做武学先生也不是不可以。

    “给我一天考虑。”阮清渊淡淡开口,他其实主意已定,但是还想看看明在那丫头的想法。

    因为梅花苑的一帮人都回来了,阮山河特地又摆了晚宴,阮府的那些熟悉的面孔便又聚集在了一起。

    阮府的二公子阮清临因为常年跟在阮山河身边,所以性情孤僻,比阮清渊还淡漠,席间除了吃饭,也还是吃饭,连菜都不动几次。

    三公主阮清深倒是成长的比较老实,长大了有些发福,但是还算眉清目秀,他比较黏马月言,相反对阮武则有些疏离。

    六小姐就是老样子了,还如以前一般有些自己的小性子,但是时常傻气,让人哭笑不得,爱恨难分。

    “外面好玩儿吗?”阮清好看着阮明在问,这席间,就属明在话最多,谁问她答什么,不问她也能自己絮絮叨叨一大堆。

    “当然有意思。”明在啃完自己手上的鸡腿,就喜欢跟阮清好这种人讲故事,惹她羡慕又馋着她,心里甭提有多舒服!

    “外面可不像咱们阮城,外面花花绿绿的,什么新奇的物件都有,外面的人衣服也好看,花样多颜色也多,人长得也嫩。玩的东西吃的东西就更多啦!”

    阮清好一听,就更羡慕了,她从来没出过阮城呢!

    阮清临也羡慕,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娘明显的对此事表示鄙夷。

    一桌子人听明在叽叽喳喳说了一晚上,阮山河从不开口阻止,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晚饭结束以后,阮明在又被阮清好扯着聊了好一会儿,聊完她又去阮山河那里玩了会,这才回梅花苑。

    阮清渊早就回去了,此时路上只有明在和秦卿。

    秦卿自今日起便形影不离跟着明在了,她话少,多半是听着明在讲话,虽然过来才不过几日,但是秦卿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这阮府里,哪些人良善,哪些人可恶,她能猜出一个大概。

    至于明在,这女孩儿确实有点本事,不过心地不坏。

    两个人刚走到梅花苑门口,便听到姜纸砚的厉声尖叫——

    “公子!你偷喝我的酒!你怎么能偷喝我的酒!”

    明在当即就跟打了气儿似的,直接提着裙子冲了进去。

    嚯!

    一桌子的满春盈啊!

    阮清渊坐在小桌子旁边,姜纸砚站着,指着一壶开了的酒,气的跳脚。长命则撑着下巴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姜纸砚这般模样也勾起笑意,行醉坐在一边的假山石上,他有自己的酒葫芦,随心而饮。

    “这是做什么?!”明在撑着桌子,看见一、二、三……总共十二壶满春盈,眼睛都直了!

    “是长命的爹,闵大夫送来的,说是我们带着长命去了趟凉州,添了不少麻烦,要送点东西过来,难以推辞,又不想让他们太破费,所以我就让送些暖暖酒过来。”

    阮清渊牵过明在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又出声解释。

    “我们本来是准备等你回来共饮的,但是四公子馋嘴,先开了喝了!”

    姜纸砚逮着机会就向明在告状,阮清渊这下是真的忍不住扫了一个白眼过去,他只是开了,何时喝了?

    “说你馋嘴我还信,说四哥馋嘴我是万万不信的。”明在摇了摇脑袋,眼睛眨啊眨,像极了那夜后树林的萤火虫。

    “得,你们一对儿一条心,我有冤无处诉,喝吧!”

    这人说话……

    秦卿不喝酒,不过也没有离开,而是在另一块假山石上坐下,吹箫。

    除了练武,她平日里还会吹箫,她自小是孤儿,被蓝夜收养,无意中接触了箫,这个能让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乐器。

    那几个闹腾的人便在院子里拼酒。

    为什么今日里要拼酒,他们也说不出来,好像是因为远行归来,梅花苑的一景一物更加能牵动他们的情绪。

    喝到半醉时,长命和姜纸砚便趴下了,长命是本来就不怎么能喝酒,而姜纸砚是嘴皮子厉害,真功夫差。

    这不由得让明在嘲笑起来:“姜纸砚这人,总……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腰间便有一双手覆上来,随即力量一重,她整个人撞进阮清渊怀里,又被阮清渊带着飞去屋顶。

    夜晚有些凉风,将人的发丝微微吹乱,明在还有些愣怔,而阮清渊已经将她放在屋脊上。

    桃木方几还在,星空依旧,那年冬至场景仿佛犹在眼前——最近,阮清渊好像总是会忆起从前。

    “怎么上来了?”明在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又小心地钻进阮清渊怀里。

    她心里羞,怎么她总是这么主动呢?!四哥可说了这样不好!

    “下面闲人多。”阮清渊淡淡回过去,低眉去看伏在他怀里的明在,神色一片温柔,他抬起手从女孩子的发顶一直顺到发尾,明在前段日子将头发剪短了些,没有那么累赘了,他想着自己或许可以给她洗次头,或者重新绾一种发。

    ——不过不急,他们的日子还长。

    “嘻嘻。”明在笑起来,她的酒喝的也挺多了,有些微醺,于是将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阮清渊身上,“还有五天便得去私塾上课了。”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块地方便立刻如同火烧,阮清渊咳了咳,又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答了明在的话。

    “到时候,又有一年不能常与四哥见面了,我出来的机会少,但四哥得记着时常去看我,我……我会……很想……你。”

    这前面说得还挺利索,但后面就结巴了,脸颊又红的跟熟烂了的苹果,直教人想狠命咬一口。

    “好。”阮清渊一只手包着长命的指头,带笑问道,“可还有要嘱咐的?”

    想看看这丫头还会说出什么来,阮清渊将刚刚就想说的话又压了回去。

    “还有要嘱咐的?”明在皱了皱眉,“让我想想……四哥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可正眼看待其他女子,要洁身自好,姜纸砚这人总是不着调,四哥不用与他多计较,祖父身子不好,四哥平日里要多去看望……”

    她这里正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谁料阮清渊已经钳住她的下颚,渐渐地逼近过来。

    明在还想说话,瞧这架势,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还吞了吞口水,四哥主动了!四哥主动了!

    四哥又要亲她了!

    明在心里小鹿乱撞,想闭眼睛,可是又想看着四哥的模样,她女孩儿家的姿态这时候总是显露无疑,终于一狠心,眼睛一闭,一只手死死拽着阮清渊的衣襟,一只手死死抓着阮清渊的手指头。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那是自然。我就这么两只眼睛,眼白眼黑里都是你,自然也是看不进去其他女子的。至于不跟姜纸砚计较,你放心,我还是能压得住他的。不过这最后一点……”

    想象中的触感并没有覆上来,取而代之的是阮清渊温凉的指腹,他有些好笑,摩挲着明在的下唇,好听的嗓音低低地传过来。

    嗯?

    四哥在干什么?

    四哥在说什么?

    明在有些懵,她睁开眼,阮清渊的鼻头明明已经靠着她的鼻头了,那酒味儿那么重,偏偏此人用这种暧昧的手法消耗她的耐性。

    “明丫头,我是要跟你一起去上学的人,如何帮你多多去看望祖父呀?”

    他的一切似乎都带着笑,带着醉人的诱惑,令人沉溺,令人迷心。

    而一番话,却是让明在猛然惊醒。

    一起去上学的人!

    什么叫“一起去上学的人”?!

    她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当即推开急急问道:“四哥说什么?再说一遍。”

    “私塾里少了一个武学先生,祖父让我去替着,日后是我教你武学,是我陪你朝暮,如何有闲暇去看望他?”

    明在当即就喜不自胜,她本来还因接下来的分离而有不快,现在竟可以带着四哥一起,她觉得自己可以幸福到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