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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清渊破案

    阮城虽然不属天下任何一国,然而能够百年屹立不倒,除了稳固的兵器供给地位以外,还在于历代城主对八国的把控——这把控并不是明着把控,而是暗地里了解各国,深谙各国命脉,如此敌明我暗,更加保证了阮城的地位。

    到了聪明盖世的阮清渊这里,这一把控措施便应用得更加熟稔了。

    明在捂着唇笑了笑,不可否认她的四哥是真厉害,于是笑嘻嘻地问道:“四哥既然这么厉害,怎么晕在净房里了?”

    要是四哥没有晕在净房里,她兴许就不会受伤,那猛兽估计早就被制服了。

    阮清渊的脸色僵了僵,这事儿真是他的一大不堪了,他怎么会好好的晕在净房里?重要的是,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啦,不逗四哥你开心。现下皇帝让我们去御书房,在我看来啊,这事儿可不简单。”

    “嗯?”阮清渊挑了挑眉,等着小姑娘把话讲下去。

    “四哥想啊,熹国虽然奇珍异兽繁多,但也绝对不会放任凶兽横行,要不然百姓的生活还不得乱了套啊?何况这里还是皇宫,是熹国最威严的地方,要是有一头乱跑的兽,那还得了?可偏偏今日师允熠大婚,就有一只凶兽跑出来了,那么多人在场,它偏偏先逮着师允熠一通咬,难道四哥不觉得奇怪?而且我在与凶兽打斗过程中,发现它不全是凶悍暴躁的,有的时候它反而很平静……”

    “长什么样子?”

    明在就将凶兽的外貌形象地跟阮清渊形容了一下,末了又可怜巴巴地抱紧了男子的脖子,低低道:“可吓人了。”

    阮清渊眉眼晕开笑意:“知道吓人你还冲上去?”

    他记得自己很久以前就跟明在讲过,他只希望她安好无虞,一腔热忱和一捧真心都不会被辜负,这种危险的事情,他根本不希望她沾惹,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

    明在揉了揉鼻子,不准备跟阮清渊闲扯下去,只是问:“四哥知道那是什么吗?”

    “如果你的描述对了八成的话,你们今天碰见的凶兽应该是巨豺齿兽,巨豺齿兽在熹国不是很多,它们应该都是有集中的栖息地的,如此看来,今天的事情也许的确存在疑问。”

    明在闻言,立马摆出一副“我就说吧”的模样,得意的像一只抓到鱼的大花猫,在阮清渊的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十足是一只舒服的大花猫。

    没多久,御书房到了,大公公等在外面,引着二人去偏殿。

    偏殿内,皇上和皇后都面色严肃地坐着,师允熠在皇后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阮清深和师允恪在下首右侧的椅子上坐着,左手边位置空着,显然是给阮清渊和明在准备的。

    “启禀皇上,阮四公子和阮五小姐到了。”大公公引着二人坐下,看着阮清渊一路抱着阮明在落座,心下汗颜,要不是他们的身份在,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的怕是早就丢了小命了。

    阮清深在一边无声地对阮清渊、阮明在问了声好,便听得皇上问道:“五姑娘可有大碍?”

    “受了点伤,我已经让人去太医院拿药了,没有同皇上提前说,还请皇上莫要怪罪。”阮清渊清浅开口,他的眉宇间笼着淡淡的一层光华,不管是谁看,都觉得此人非同小可。

    皇上自然不敢怪罪。

    “人都齐了,熠儿,把今天发生的事说来听听。”皇上沉沉开口,捏紧的拳头搁在膝盖上,隐约可见一层青红。

    “是,父王。今日礼队行至第二道宫门后,喜娘突然大嚷出现了一头巨豺齿兽,我原先没怎么在意,谁料那巨豺齿兽竟是冲我而来,要不是阮明在及时赶到,我可能当即就没命了,后来我跟着阮明在一路逃到高处,那巨豺齿兽还是一路跟着我,阮明在安置好我,便冲去准备制服了那孽畜,我便去寻阮四公子救场,也幸好后来,三哥及时将完齿猪带到,不然怕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哼!现在的风波还不够大吗?”皇上怒道,自己宠了这么多年没有受伤的女儿,还是一国尊贵的公主,风光大婚之日,竟出现了这等子荒唐事!

    “父王,巨豺齿兽已经交给大理寺去查了,此事尚有蹊跷之处,还请父王平息怒火,主张后续。”师允恪在一边张口,他在皇上面前跟在外倒是十分不同,阮清渊不由扫了一眼,熹国的太子是皇后所出长子,但是皇帝却更倾向于让师允恪即位,一个风流成性的王爷,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闻言,皇上鼻子一吹,半仰在椅子上想事儿了。

    正巧姜纸砚和秦卿过来了,拿了些瓶瓶罐罐,阮清渊将药拿了过来,蹲在明在跟前开始给小姑娘上药。

    明在这次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里,气氛还如此压抑,他们这般是不是不太好?

    然而阮清渊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就让明在将缩回去的腿又送了过去。

    “皇上,让红熹公主去沐浴更衣吧,换下的所有衣服,一并送去大理寺检查。”

    安静的屋子里,阮清渊浅浅淡淡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看过去,他细心认真近乎虔诚地给阮明在消毒伤处,而那弧度极好的唇里,溢出平淡无奇的字眼,却让人心头一震。

    沐浴更衣?衣服送去检查?

    师允熠不由得看了眼自己这身婚服,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阮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已经坐正了身子,听见这话难免有些困惑又好奇。

    偏偏这时候阮清渊开始上药了,明在因为药与伤口碰触而疼的“嘶”了一声,阮清渊抬头,如玉似的脸上扑满温柔:“忍一下。”

    被忽视掉的皇上难免有些尴尬,而姜纸砚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不由鄙夷:我家公子让你做什么事你就去做什么事呗!磨磨唧唧的纯属耽误工夫!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也不看看谁是公子心尖尖儿上的人!

    好在药很快上好,明在因颇觉尴尬,硬是咬着唇没敢再吱一声儿,阮清渊将药瓶递给姜纸砚,轻声道:“收好。”

    药还不错,带回去的意思。

    “得嘞!”姜纸砚兴冲冲地塞进自己的怀里。

    阮清渊坐下来,看了看师允熠,又对着皇上道……

    “皇上,魏太子求见。”

    谁料,阮清渊刚准备说话,就听见大公公的一声通传,本来已经准备洗耳恭听的皇上顿时烦躁:“他来做什么?”

    “说是前来关怀十六公主和阮五小姐。”

    “请进来吧。”皇上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又转头示意阮清渊继续说下去。

    “在这间偏殿里,有五味香,一味是皇上身上的龙涎香,一味是皇后身上的沉香,一味是我身上的檀香,一味是殿内熏的栈香,还有一味,是红熹公主身上的落弭香。”

    正说着,魏子来进来了,皇上因为听着阮清渊说话,所以直接让人赐座,见殿内安静非常,魏子来行礼后也不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明在。

    阮清渊淡淡笑起来:“不,是六味香了,还有魏太子身上熏的零陵香。

    刚刚落座的魏子来一顿,不知阮清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巨豺齿兽对落弭香极为敏感。”他敛了笑意,盯着师允熠,缓缓吐出几个字。

    宛如一道响雷,在偏殿炸开,明在吃了一惊,而师允熠已经蹙了眉头:“怎么会呢?我用的香料向来与母后的一样。”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顿,她今天靠近自己衣袖的时候,的确闻出了与平常不一样的味道,她红瞳一缩,忍不住骂道:“哪个不开眼的敢害我?!来人!把栖霞宫里熏衣服的宫女拎过来!”

    皇上自然默许。

    “红熹公主还是去沐浴更衣吧,这身衣服可是物证,你穿在身上,大理寺不方便查。”

    师允熠火气还没有消,但是阮清渊说的也确实在理,于是跟皇上讲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便带着阮清深先离开了。

    明在不由得扯了扯阮清渊的袖子,让人靠近她一些,佯装不悦问道:“四哥今日为何对师允熠一事如此上心?莫不是她今日嫁人,四哥觉得后悔了?可是这老话说得好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呢!”

    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想的什么?

    “我这是想找出谁导了这场戏,害的明丫头受伤,一片真心,可顶不住你诬陷我。”阮清渊刮了刮明在的鼻子,低哑的声音送过去,带着轻轻笑意,明在耳朵一红,瞪了阮清渊一眼,又乖乖坐好,再次抬眼的时候,正巧撞上魏子来炽热的眼神,她心头一紧,随即摆摆手,就当做打了招呼。

    一些人又等了会儿,大公公带着两个宫女来了。

    两个宫女被大公公刚刚带进来就“噗通”跪在了地上,泪水果真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流,皇上看着嫌烦,便让皇后审问。

    皇后是个端庄的,即便事发至此,也只是眉头紧皱,冷声问:“本宫问你们,今日十六公主的婚服为何熏的是落弭香?”

    一个哭得哇哇的宫女哽咽回道:“皇后娘娘……娘娘,您明鉴……奴婢们这么多年来都是……都是给公主熏的沉香,今日大婚,没有主子的吩咐,奴婢哪敢随意给公主换香料?纵使……纵使奴婢有这个熊心豹胆,也没有香料的……更不知皇后口中的香是何……”

    阮清渊挑了挑眉,端过刚刚砌好的茶抿了一口,心里想着这宫女倒是聪明,竟一下子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毕竟,各宫的香料都是专人派发的,宫女们只负责熏,确实没什么机会接触旁的香料。

    皇后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皱着的眉稍有缓解,又道:“本宫怎知你们没有委托出宫采买的嬷嬷帮买?怎知你们不会用了什么其他的法子弄来了这落弭香?”

    另一个宫女立马接话道:“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最是睿智,出宫采买的嬷嬷们回来都是有查验登记的,奴婢们不过是奴婢,哪里有那么滔天的胆子?更何况、更何况昨日晚上,奴婢们熏香时,桃叶姑娘也是在的,娘娘若是觉得疑心,桃叶姑娘可以为奴婢们作证的。”

    桃叶,是师允熠的贴身大宫女,跟着师允熠也有八年了,皇后抿了抿唇,吩咐大公公去带人。

    阮明在看了看那两个宫女,心里想着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会带出来什么样的下人,瞧瞧这两个宫女,虽然哭得实在吵人,然而说话却是不怕,有胆量有小聪明,着实沾了点师允熠心高气傲的模样。

    桃叶很快就被带来了,明在一瞧,嚯,是个大高个儿,身子有些圆润,脸盘子大,她原以为是个娇柔的人儿呢!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桃叶没有看栖霞宫那两个小宫女,而是稍稍往前行了个礼,行礼后依旧腰板笔直地跪在地上。

    “桃叶,本宫让你来,是想问你,昨日十六公主的婚服被拿去熏香时,你可有一直在场?”

    桃叶毕竟是跟了师允熠八年的人,皇后说话也稍稍温柔了些。

    那两个小宫女也一时止了哭,眼巴巴地看着桃叶。

    桃叶微微皱了皱眉头,遂抬头朗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并没有在场。”

    “桃叶姑娘!”

    “闭嘴!”皇后厉声呵斥了那惊呼的宫女,又正色问桃叶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本宫的问题你可要好好听仔细,昨晚这两个奴婢给公主的婚服熏香时,你在哪儿?”

    “回皇后娘娘,奴婢并不知她们两个何时熏的衣服,昨晚奴婢伺候了公主用膳后,因为公主不喜大公主送的贺礼,让奴婢送还给大公主,奴婢便去了,回来伺候公主沐浴,整理了公主今日所用的物品时便睡下了,奴婢检查时,公主的婚服已经挂好了。”

    “你撒谎!”后面的小宫女突然站起来提住桃叶的衣领,吼道,“你何时送还的贺礼?那时你明明同我们在西厢房熏衣服!熏好以后也分明是你拿回去挂上的!”

    “反了你们!给本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