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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他亲手为我带上耳塞后,会把手收回。

    他却双手撑在我两边,他的脸与我只距离半掌宽,热热的气息从下到下的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紧张的半张着嘴,呼吸有些不稳,睫毛微颤的瞧着他。

    “怎么了?”

    他声音低沉真好听,又暖又醇厚。

    “谢谢,丁总。”我低声说了一句,眼睛别向一边,不敢看他跟丁寒冰相似之极的眉眼。

    他心口起伏了一下,手慢慢的收回,身子也转了回去,我听到他背靠向椅背时,喉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悠悠叹息之声。

    我紧张的向后靠向椅背,还特意的向车窗的位置挪动了一些,生怕碰到他。

    他收回手后,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眼角有些不一样的情绪:“你怕我?”

    “不怕的,是尊敬,丁总。”我手里捏着他给的卡,想着拍拍马屁吧,反正千穿万穿,这个拍马永远不穿。

    他微微一笑,打量着我,像是在猜度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立即报以坚定无比,足以说服美国大总统的肯定决心道:“丁总,你很体贴人。”

    这回他没有再犹豫,直接拉起手刹,双手利索的转着方向盘,一边看着路,一边后退。

    我平时很少有机会坐男人的车,毕竟我还没有毕业就结婚了。

    所以等我工作时,就一直在是公交车上度过的。

    今天我骤然发现,男人倒车时的专注神情,真是太迷人,太有魅力。

    丁寒冬平时沉稳缓慢,给我一种老成缺少活力的感觉。

    只在今天这个时刻,立即被打破了。

    原来他行动起来,不比丁寒冰慢丝毫,动作更是潇洒而流畅,极具男人的成熟风范。

    只是,我发现丁寒冬将车掉了个方向,根本不是往大路上走。

    我虽然是个超级路痴,可是大的方向前后左右还是搞得明白的。

    而且只有一条路往大路,他这是往山脚的另一个方向开。

    “丁总,我是要住酒店。”我提醒道。

    “我知道。”

    丁寒冬一路缓缓的开着,有意的把速度放慢。

    约五分钟后,指了指前方一处仿古建筑道:“那里是丁家的‘夏荷轩’,你住那去。”

    说话间,车子在一处石板搭的桥前停住,他打开车门自己先下了车了。

    穿过桥,我跟在他身后,走在一条横旦在开阔水面,仅供一人行走的石头铺成的小路上。

    波光粼粼池水,远远传来一阵幽幽的清香,仿佛是甜甜的,令人有一种想轻轻咬一口的冲动。

    寻着香味儿,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红衣翠扇映清波”的美景。

    一眼看去,池塘都被青得仿佛会流出水来的圆圆的荷叶占据。

    荷叶儿上面水珠晶莹剔透如珍珠。

    盛开的荷花和白莲,亭亭玉立。

    相城的莲,居然如此的漂亮,我是第一次见。

    绿叶红花,看着让人就觉得宁静而解暑。

    走过湖面,眼前出现一处圆形拱门。

    他将一处朱漆的门打开来,冲我一笑:“进来吧。”

    我好奇的跟了进去,里面全是仿古的陈设,石桌石椅,还有一处精巧的湖中亭。

    “丁总,你的家真别致。”我由衷的说。

    丁寒冬指了指右首的一扇门:“今晚你就睡这,没有人打搅你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丁总,慢走。”

    丁寒冬本没想马上走,让我说得,好像不走不好一样,他问我:“你今天这么怕,是不是因为08年的那次地震。”

    “是的。”我如实答。

    不过,为什么他知道的?

    我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想是不是他私下调查过我,想到这,我觉得他知道我所有的事都不希奇了。

    送他到门外后,我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隐蔽又安静的地方是他给的。

    正当我要再次表达感谢之时,我突然看到了一辆哈雷摩托车停在了丁寒冬的车子后面。

    而且这个停车的很缺德,把车紧紧的贴在了小车的后面,可以说是横挡住小车的退路。

    因为小车停靠时,是冲着小桥的,要是往前直接得跳水里,要是后退就给摩托车给撞了。

    我盯着那车,说了句:“这谁停车呀,简直就是乱来。”

    “是我。”

    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下穿中式长裤,上衣是一件飘逸宽大的象牙白底印黑色隶书的棉麻衫,手里拿着一只还未开放的荷花,站在池边低眼欣赏着。

    他慢慢的走来,身上自带一股荷花的味道,幽幽飘来。

    宛如一个世外之人。

    看他做的事,跟他这身打扮,真是极端的矛盾,可又让人生气不起来。

    我瞪他一眼,无语。

    见丁寒冰站在自己的车边,丁寒冬唇角扬起一丝愠色:“不是让你在家里帮忙中元节吗?”

    丁寒冰踢踢踏踏的走到我的面前,贵公子式的打量着我,话却是冲着丁寒冬怼过去的:“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进了家里的私宅,而且是孤男寡女的,我不得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赶过来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的冷嘲热讽,我已司空见惯了,我眯了眯眼,嘴角一弯,浓密的睫毛呼扇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我跟丁总谈工事,这是我才发的工资卡,有问题吗?”

    我说完后,看到丁寒冬脸上一抹阴沉。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这次是把自己跟丁寒冬往火坑里推了一把。

    我马上找补道:“我怕那些暴炸声,所以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再说,丁府的事跟我这个外人……”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我身子踉跄了一下,丁寒冰拉着我的手,将那枝荷花塞进我的手里:“拿着,跟我回家。”

    说完,我被拉上了哈雷,车子向一只奔跑在旷野里的猎豹,快速而优雅,同时我不得不一手拿着花,一手抱着他的腰,才不被过快的车速给甩下去。

    ……

    “开动吧,大家照去年的规矩坐。”发话的人,我不看,也知道是谁。

    梅爱玲一副女主人的样,客气而让人无法拒绝。

    餐桌上的人很多,除了丁府的丁老爷和太太,就是丁氏族人。

    丁家的叔公、叔婆,还有丁姓的佣人,这次也上桌一起吃。

    长条形的桌子,足有六米长,大家坐好后,冷玉婷一直在想着自己坐哪合适。

    如果平时,她会毫不犹豫的往丁寒冰身边坐。

    今天却不行。

    只有真正进了族谱的人才有资格坐上来。

    我跟在小奇的身边打了一下下手,不是为了表现自己,主要是看在丁寒冬给了我一张副卡的分上。

    毕竟,丁寒冬有吩咐我吃了再回别墅去。

    所有人都坐好了。

    菜上了。

    小奇也安排坐在了最边上。

    我尴尬的想,自己还是捧个碗去厨房得了。

    梅爱玲一直冷眼看着我,直到我往厨房的方向走,她得意的开口说:“各位,今天的菜是我亲自去买的,看看合不合大家的的胃口。”

    那边说得热闹非凡,这边我像是一个被人忘记的女人,我进到厨房时,才发现自己太过天真了,里面什么多余都没有。

    不由得觉得自己回来就是错误。

    “寒冰,这是你最爱的烤乳鸽!”梅爱玲的声音甜蜜又温柔,听得我一声不舒服。

    我拿杯子倒了些果汁,喝一小口,眼角瞟向门口。

    先看到一只巨大的托盘,然后是一双乌黑的冷眸和高挺的身影。

    我望向他,他也正好朝我看过来。

    他怎么能过来?

    不怕挨骂吗?

    “过来。”他道。

    我眸子一转,心想他还是惦记着我的。

    一只盘子里,五个小碗,每一个碗里装满了菜,另外一只菜碗盛满了香喷喷的米饭。

    “谢谢!”我冲他扯了扯嘴角。

    “嗯。”他拿出筷子给我。

    我把托盘放在厨柜上的台面上,捧起碗大口的开吃着。

    不一会,菜全下肚,饭还有半碗。

    丁寒冰道:“我再去给你盛。”

    “不用了,我是光吃菜了。”我拍拍肚子,实在是想多吃点,可又不好意思,让丁寒冰觉得我是个吃货。

    “其实,如果你好好的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跟着我哥跑到夏荷轩去了,我是可以把你领到饭桌上吃饭的。”丁寒冰过了一会,有些狡猾的看着我。

    这什么意思?

    他故意让我来厨房吃饭,就是因为我跟着他大哥进了‘夏荷轩’,我不是有说吗?

    估计是丁寒冬私下里有跟他解释,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好心的把菜端进来给我吃的。

    我打拧着眉头瞪他,他是在吃醋?

    我心里憋气的回他:“哦,原来你是在罚我,不过呢,我可不想坐在小奇的身边,离开你那么远的吃。我宁愿就这样,站在你的面前吃,好过要那种假面子,要不然跟你就个话,还得要让传话才行。”

    他听了薄唇紧抿,嘴角勾了一下,冷眸幽光闪烁着注视着我。

    我嘴里咬着筷子道:“我很实际的,不要那些虚的东西,表面文章。”

    说完自己又扑哧一笑,眼角居然滴出一滴泪了。

    “唉,你是怎么了,吃个饭,还计较这么多的。”

    丁寒冰见我这样说,自叹一句。

    他转身出了厨房。

    不一会,他又端了一托盘的菜进来,身后还跟着小奇,也是一托盘,六个碗。

    他拿了条长椅子坐了下来,冲我挤了挤眼:“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