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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不是玄冷焱

    临近晌午,太英道观被初雪覆盖,阳光照耀在银光素裹的道观之上,更显晶亮。

    拉车的马儿被马夫一勒缰绳,“吁~”,马儿在寒凉的空气中打了个响鼻,从鼻子喷出两团白烟。

    马夫隔着骄帘道:“大祭司,到了。”

    玄森沉思:“嗯。”

    玄森一身官服,坐在马车内,感到周围有两道不可小觑的强大灵压,他撩开骄帘,手中红光隐隐握于掌心,信步走向道观大门。

    “师傅!”

    玄森回身见两个身披白色大裘的身影,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火月,而火月身边的是一个身形伟岸如神明的男人。

    自上次一别,玄森一直心系火月的安危,在火月欲摘下兜帽时,他拦住火月,拢了拢她头上的兜帽,将火月的面容盖得更严。

    玄森柔面容柔和,声音温润如玉,道:“外面冷,别摘了,进屋吧。”

    禹殇朝玄森略略点头,玄森也点了下头,便走向大门,一挥手,将太英道观门口设的三重结界收了。

    火月和禹殇随玄森进入道观,二人将兜帽摘了。

    “师傅。”

    “三公主安然无恙,为师心安了。”

    玄森看向面前这个男子,他剑眉入鬓,目若寒星,一身霸气尊贵,王气蒸腾,玄森眼中难掩欣赏之色,像慈父见女婿一样,连点了点头,容颜慈祥道:“足下就是冥王殿下吧!”

    禹殇微微轻勾嘴角,抬手向玄森一拱手:“正是,听闻大祭司先前救内子于危难,本王感激不尽。”

    玄森笑道:“冥王何出此言,三公主是我门下唯一弟子,我虽为臣子,可一直视三公主为女儿一般,起先听红衣绿意提起她马上要嫁给冥王,老夫心中还愤懑了许久,今日一见,老夫心中甚慰。”

    “师傅,银梢怎么样了,还有红衣绿意他们俩现在在哪?”

    玄森柔声安慰她说:“那位灵猫族殿下现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还需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调养,魔族的诅咒不是一时就能全部解除的。那两只鬼那日来找我,为了见我硬闯进结界,男鬼绿意受了重伤,一时半会无法恢复,他们现在都住在为师院内的两处厢房,公主可自行去看看他们。”

    火月连忙起身,本想让禹殇一同去的,玄森说:“让你夫君陪师傅喝喝茶吧!”

    火月面上一红,连忙告退了。

    玄森率先开口:“殿下此番前来不止是道谢的吧!”

    火月先前说她相信师傅的为人,当时禹殇只是选择相信她和她相信之人,今日一见,玄森果真和其他魔族人不同,尤其刚刚在门外,玄森知晓火月容貌的变化,便拉紧火月的兜帽,生怕别人将火月眸子的异样看了去,这就说明玄森这位师傅是真心疼爱火月,绝不会加害于她。

    禹殇也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一见大祭司,让本王对魔族改变了看法,虽然之前也遇到一位魔族人,尚有善念,为了亡夫护佑西漠一方子民,可她终是没有大祭司这份风采气度。”

    玄森气质飘逸,举手投足尽显清雅,乍一听听禹殇刻意提起其他魔族人,多少还是在意的,可仍如霁月怀胸,清浅无度道:“冥王殿下过奖,魔族之人并非都是那般阴诡冷酷,也还是有些心存信念的人。”

    高手过招,方寸间便知分晓,禹殇见玄森刻意回避他的问题,心中更加肯定玄森的真实身份了。

    魔族人不会没事跑到人界来,能到这来的魔族人大都跟魔王有关,如果玄森真的是扶桑口中的二哥,那公孙他们自然不会对火月再心存芥蒂。

    但他今日来,要打探的并非玄森,而是玄冷焱。

    “大祭司,扶桑夫人当年来到人界找你,你一直未露面,本王相信,一定有你的理由。但……”

    禹殇顿了顿,玄森果真眸色森森,他接着道。

    “我们近来一直被两个魔族人攻击,一个已经抓到了,是那****救火月时打伤的那个,另一个我们怀疑是令公子玄冷焱。”

    “什么?”

    玄森在被禹殇道破身份,面容都未有一丝变化,可当禹殇说起玄冷焱时,玄森终于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焱儿?”

    禹殇说:“是。大祭司,先前我们在渠国同两个魔族人交手,这个魔族人还亲手将逆鳞剑刺进火月的心脏,火月的弑神也在这场战斗中重伤,现在还在幽冥森林中昏迷。就在昨夜,这个人还用魔族的空间结界将我们大部分人困住,因为此番,我们的朋友在另外一个魔族人手中一个死了,一个重伤。”

    玄森矢口否认:“不,老夫的确是魔族人,可焱儿并非魔族人,他随了他的母亲,自打出生,焱儿就一身正气,在他身上从没出现过魔族人的特征。”

    说完,玄森露出了暗红色的眼睛。

    “看,但凡魔族人眼睛都是暗红色的,只有修为够高才能掩去眼睛的颜色,焱儿的修为还不足以做到这些。”

    禹殇毫不迟疑的说:“我们见过他时也是黑色的眼睛,但……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其实禹殇心中也不愿相信,突然他终于想到了一点,扶桑说过那两个魔族人杀了她的夫君,其中一个魔族人还是个几岁的孩子。

    禹殇忙问道:“令公子十岁以内身在何处?”

    玄森说:“焱儿十一岁离家,到他母亲一族练武,十一岁前一直在我身边,未曾离开过帝都,三公主从小便常和焱儿呆在一起,这件事你问问她便知晓。”

    禹殇心中确定了,果然,火月说玄冷焱是个十分重礼节的人,可玉鼠又说那人十分无礼,那就是说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怪了。”

    禹殇想通一件事,紧接着又有下一个问题被抛了出来。

    玄森以为他依然觉得玄冷焱有问题:“究竟怎么回事?”

    禹殇看着玄森,他之前是见过玄冷焱的,火月落水,他救下火月,当时虽然玄冷焱面色铁青,但仍能看出一身儒雅同玄森如出一辙,颇有一股飘飘欲仙的风姿,那是他第一次见玄冷焱。

    昨夜前来道喜的人也有一股仙姿,按玉鼠的话来看又与平日性情相左……

    然而那个魔族人若不是玄冷焱,为何跟玄冷焱长的如此相像,这点禹殇怎么想都想不通,反问玄森:“大祭司可有其他子嗣?”

    玄森一听怔愣了一下,禹殇将他所想所知之事详细说与玄森,玄森听后,颔下颚下美须,半思索半道:“若如殿下所言,那杀了扶桑夫君的孩童从年岁上的确与焱儿相仿,但老夫只有焱儿一子。”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原先的问题上来:“这世间虽有易容术,可易得了容貌,又怎么会连气质都相像?”

    玄森说:“我同辈有一兄长,他的几个孩子我也是见过的,都跟焱儿不像,况且他们的品行都和普通魔族人无异,生性生残暴虐。我的叔父只有三个女儿,扶桑就是叔父的长女,按照外面魔族人的年龄来看,扶桑也只才适合婚嫁,另外两个还未到婚配年龄。”

    玄森一席话印证了禹殇的猜测。

    两个人的谈话顿时陷入了僵局,这个神秘的魔族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

    火月在来到玄森就寝的院子时,飞廉正趴在院中,左眼已经变得毫无神采,火月问:“他在哪?”

    飞廉比了比东厢房的方向,这时火月怀中的白色肉球蹦了下去,朝飞廉摇尾巴,飞廉不理,将头又窝在臂下晒太阳。

    地灵犬依然不放弃,变出白狼的英勇身姿,本以为眼前这个长得奇怪的东西能陪他玩,却不想飞廉抬爪的空挡狂风飞过,连带着白雪将地灵犬整只吹飞。

    这飞廉也是神兽,哪里见过如此粘人的妖兽,地灵犬被吹走后马上又回来了,飞廉本以为他会动怒和自己干一仗,哪知这看着挺威武的白狼却一脸兴奋的蹲在自己面前,飞廉嫌他实在碍眼,又使大劲将他吹飞更远,如此反复了多次,飞廉终于受不了了,一个腾飞,不见了身影,徒留地灵犬在原地徘徊画圈圈。

    火月看院子里可算是消停了,便安心进了银梢住的厢房。

    玄森在银梢周身设了结界,此时银稍就跟睡着了一样,身上的咒文颜色变得很淡,暗红色已经退去,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一圈。

    火月想摸摸他的脸,却因结界触碰不到他,她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前,突然一阵阴气袭来,门开了,火月依然没动,因为她知道是谁来了。

    红伞下一个身穿艳红色衣衫的女鬼飘向火月:“三公主。”

    来人正是红衣。

    之前被公孙误会,就连榷也不能对那魔族人是玄冷焱而无动于衷,火月心中难过的不行,若不是因为她的原因,银裳儿就不会死,红枫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银梢不会受了诅咒一次次为了她命悬一线,还有绿意一抹幽魂差点魂飞魄。

    “红衣,绿意怎么样?”

    红衣勉强笑了下:“有大祭司在,他暂时保住一条命。”

    火月掏出一整瓶化魂丹递给她:“红衣这个给你,这些化魂丹我留着没用,留给你和绿意,以后若是再出事,你们也好有办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