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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特殊的方法,她温暖他。

    就见出租车后视镜的不远处,有两个穿黑衣服的青年,指手画脚的和司机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还时不时的朝车里望上两眼。

    那警惕的样子,好像是……

    云少卿眯了眯眼,“阿言,我们可能遇上麻烦了,现在我要去前面强行发动车子,你爬到副驾驶座那边关好车窗,听清楚了没有?”

    “一切有我,把一切交给我,不要怕,好吗?”见前一刻还处于迷糊中的小妻子立马惊醒,云少卿欣慰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阿言乖,老公就知道你是最勇敢的!”

    为防止后面的人发现,云少卿把外套脱掉,像是不经意的一样,遮住了后面的玻璃,“阿言,快!”

    顾言一抬头,发现刚刚还和她并排坐的男人,已经敏捷的钻到了驾驶座那边,一只手扯着不知名的电线,另一只大手则是托着她,使力下她瞬间转移了位置。

    “少卿,你小心点!”坐稳后,顾言警惕的看着后视镜,“不好,他们过来了!”

    “别慌,放心,不怕哈!”对车辆的构造,云少卿可以说相当熟悉,只是在看不清、出租车司机又修了不少线路的情况下,想要确定那两根能启动车子,需要费点时间。

    可站在车后的几个人根本不给他时间,已经眼尖的察觉了什么,“他们要跑,快点动手!”

    出租车司机第一反应就是遥控开锁,一连按了两次,发现新换的遥控器竟然失灵了,“靠,赶紧的找东西砸开玻璃,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句话,另外的两个青年,一左一右的从路边捡起了石块,砰——

    后排的车玻璃被砸的一瞬,两条电线发出嘶嘶的火光,下一刻,就在几个人冲过来的时候,云少卿险险情的发动车子,“阿言,坐好了!!”

    吱呀!!

    一个急转,云少卿打亮车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几个企图爬车的男人。

    “上车上车,赶紧的!”原本熄火等待的摩托车,一下发动,随着其他同伙的落座,冲出租车就追。

    “少,少卿,他们追上来了!!”顾言抓着车把,对云少卿说,“他们总共有三辆摩托车,每辆车上有两个人,好像早就算准了我们……啊!”

    话没说完,又是砰的一声,顾言本能的拿胳膊一挡,再抬头是属于她这边的车玻璃,被砸出了几道裂痕不说,车外并排的就是一辆摩托车。

    上头有拿刀的男人低吼道,“停车停车,不想死的给老子停车!!”那么的凶神恶煞。

    “阿言,坐稳了!!”不止副驾驶那边有摩托车追上来,就连左侧也有摩托车赶上来,云少卿左右急打着方向盘,分别用车身来撞击摩托车。

    火花在两车相撞的时候,频频发出来,顾言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哐啷!!坐在摩托车后的男人,直接把刀丢向了顾言所坐的副驾驶这边!

    顾言来不及躲,千钧一发之际,云少卿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小妻子的脑袋按下去,“不要抬头,快点趴好!!”

    声音一落,就见三辆摩托车同时开足了马力,对着出租车尾部一下下的又撞上来。

    巨大的撞击声,使得顾言脑袋紧紧的低着,两手死命的抓着车座,身体还不由的颠簸,“少卿,怎么办,这样下去,不用两分钟他们就……啊!”

    砰的一声,新一波的撞击又来,顾言脑门咚的撞上去。

    “阿言!”云少卿左右看了看后视镜,以目前的形式恐怕不能再笔直往前开了,“坐稳了,我冲下护栏,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随着他霸气的宣誓,车头哐!!

    撞上了护栏,却没能冲下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啊——呼叫中,是几辆摩托车因为突来的转向没撞准,一辆打翻,连带着另外两辆也跟着狠狠的滑出去。

    适时,云少卿再一次发动车子,在摩托车上的人还没爬起来的时候,出租车轰的一声巨响,像长了翅膀一样直直的冲出护栏之外。

    “少卿!!”

    “阿言!”

    车子悬空而下的一瞬,云少卿想都不想的抱住顾言。

    “不要怕,下面是草丛,我……”话没说完,车体不知道碰到什么,整个驾驶舱瞬间翻过来。

    混乱之际,顾言只能紧紧的抱住身旁的男人,“少卿,我们会死吗?”

    “阿言怕吗?”云少卿笑了下,徒手砸向有裂缝的车玻璃,砰砰——

    车体稳定后,车玻璃跟着破碎,他卷着怀里已经吓白了脸的小妻子,快速滚了回去。

    “我不怕,啊——”突然的一滚,顾言以为等待他们的会是无边的疼和死亡的来临,却没想到深秋的郊外,一人多高的狗尾草算是缓冲了两人的阻力。

    听到云少卿问她怎么样,她吃力的爬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赶紧的,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也就胜在天黑看不清,不然他们早就追上来,云少卿不敢逗留,撑着酸疼的胳膊,打横抱着小妻子就往深草里走。

    具体他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知道四周尽是望不到边际的狗尾草。

    “阿言,你手机还在吗?”他观察着四周问道。

    着地的一瞬,顾言踉跄的又勾住云少卿的脖子,一摸口袋。

    “坏了,我的手机溜了,你的是不是也不在了?我……”说到一半,不远处又有灯光逼近。

    顾言呼吸一紧,“快走,他们找过来了!”

    “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随风摇摆的草穗,云少卿瞳孔缩了缩,“阿言,你看这片荒草地,就像安城郊外的芦苇荡一样很适合藏身。”

    远远的,左前方和右后方都有灯光在逼近,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找过来。

    握着小妻子的素手,云少卿重重的吻了下,“现在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就在这个地方等我,记住只要你不出声,他们短期内根本不可能找到你!”

    “我……”顾言刚开口,就被云少卿给捂住,“听话,引开他们之后,我马上回来找你!”

    “好!”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跟在云少卿身边除了拖累,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等你,我就在这里一直等你,哪里也不去!”

    黑暗里,他模糊的五官忽然变得清亮。

    心一动,顾言上前一步,本能的抱住他,“少卿,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如果天亮后我还没回来的话,你……”这一次,是顾言不准他再说下去,“我不管,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你必须回来保护我,保护我们的孩子!!”

    “阿言乖……”已经隐隐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云少卿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小妻子,再不舍,再不想,都要松开她的手指:阿言,等我回来!!

    不远处跟着传来,“你们去那边,我们这边,还有你们中间,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闻言,云少卿眼底一片戾气,他揉了揉小妻子的发顶,转身离开,直到远离顾言所在的位置,他才敢加大动作,明显的跑出去。

    “大哥,看,他们往那边去了!!”一耳尖的男人发现,立马朝云少卿离开的方向追,随后其他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皮鞋踩在枯草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像踩在顾言心上。

    听到越来越远的响声,她拼命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眼前闪烁的尽是云少卿的身影:妈妈,求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一定一定要他平平安安的!

    ——

    顾言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脚都麻了。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又坐在地上,小腹隐隐的坠痛:宝宝,你千万不能出事,爸爸很快就回来,如果你有事让妈妈怎么跟爸爸交待?

    可能快黎明了,四周明显比刚才更黑,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顾言咬着手指,一根一根的咬,她想让自己平静,安安心心的等云少卿回来,可心跳越来越快,快得仿佛一张嘴就能跳出来。

    隐约间,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仔细听又什么没有。

    阵阵鸡皮疙瘩爬上后背,她忍不住的回头看,回头看——

    感觉在不知道的地方,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甚至四周原本只是随风摆动的枯草好像有了生命力,发生嘶嘶的声音。

    软体的、冰凉的那种动物,她怕,怕极了,这个时候它们应该冬眠了吧!

    在这样的晚上,但凡有一点点月光她都不至于这么害怕……,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恍惚间,好像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云少卿,她猛地起身一看!!

    顾言呼吸一滞:怎么是他们,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云少卿呢?一下子,她呼吸跟着加快,脉搏像随时随地都要冲出肌肤一般,她赶紧蹲下。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你说,就算他意志力再强,都中了我们一刀,一眨眼的功夫他能跑去哪?”

    “不管他跑去哪,实在不行就一把火把这里点了,就不信还找不到人!”

    “你傻了啊,附近几十亩地的河床,全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枯草,你想把警察引来是不是?赶紧的找,就算男人跑了,那女人一定跑不远!”

    听到这里,顾言浑身一僵——云少卿受伤了,他们马上找过来了,怎么办?

    躲在草丛里,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刚猫着身起步,立马被发现,“看,那边的草丛刚才动了,快!!”

    顾言咬了咬牙,他们指的是她这边的方向,怎么办,少卿,你在哪?我该怎么办?

    “大哥,唉哟!”好像是谁跌倒了,“md,疼死我了,我……哎哎,快看那边水里好像有东西啊!”

    “你没看错吧?”声音刚落,正好水里又发出咕噜一声,“他们一定躲到水里了!”说着,几个人就往河床那边浅浅的湖泊跑过去。

    顾言也顿时松了口气,紧了紧被汗水浸透的大衣,趁机蹑手蹑脚的朝相反的方向去。

    在看不清的前方,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下具体踩的是草还是湿地,总之感觉越来越软,好像随时随地都会陷下去……

    这个念头刚出,突然一声惊呼,再反应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一点点的下陷!

    沼泽?顾言瞪了瞪眼,手忙脚乱的试图抓住四周的枯草,想爬上去。

    却是下一刻,噗通!!

    身体没有任何防备的掉下去,最后滚在了软塌塌的什么东西上。

    她惊惊恐恐的一摸,在确定身子下还是枯草后,长长松了口气。

    离开,她得马上离开这里,搓了搓不知道在那擦伤的手掌,刚吃力的往上爬,身后好像传来什么声。

    野兽还是人?

    一下子,顾言感觉自己回到了原始人类。

    仔细听又没有,她脑袋蒙圈了一样,抖着声说“……有,有人吗?”

    好一会都没有人反应,难道她刚才听错了?

    感觉这里好像是那种类似储存什么物品的地窖,空气里隐隐有蔬菜腐烂的味道。

    “谁在哪里?”她警惕的看向模糊不清的四周,慢慢往前走。

    滴滴滴~!

    忽然有滴水的声音从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

    难道这个地窖很大?

    这一刻,唯一让她勇敢的就是腹中的宝宝,为母则强,就算是为她,她也要努力,大不了就是一死!

    这样想着,面对黑漆漆的地窖,面对未知的恐惧和危险,顾言又往前走了几步。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喘息的声音传来。

    “少卿!”她不知道为什么,脱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是你吗?”

    “阿,阿言……”回应她的声音,虽然特别的沙哑和虚弱,可顾言一下就听出这是云少卿。

    “少卿,是我!我在,阿言在,阿言就在这里!”

    前一刻,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这一刻鼻腔瞬酸,一直隐忍的泪猛地涌出来,“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再出出声!!”

    一秒,两秒……,差不多半分钟过后,什么声音都没有。

    怕上面的那些人听到,顾言没敢再出声,一点点的摸索着,指腹划破了都没在意,忽然摸到软软的皮鞋声,泪水又哗的落下来。

    “少卿,你伤到哪了?”顺着腿,她摸上去。

    经过云少卿胸膛里,异样的高温又让她呼吸一紧,很明显这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

    “少卿,很快就天亮了,只要天亮我们就有办法了!”她抱着他,紧紧的,在听到云少卿含糊不清的说冷时,想也没想的解开衣服。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好冷……”

    云少卿后背虽然靠着软软的枯草,可背后的刀伤火辣辣的疼。

    迷迷糊糊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竟然看到了小妻子,不由得抿嘴一笑,彻底晕了,顾言眼里的泪,也因此再度落下来。

    他这是在撑着最后的意识,在确定来人是她之后,才不再警惕:云少卿,到底我们有过怎样刻骨的过往,才让你这样相信我,甚至不至一次的舍命相护?

    这个夜,仿佛特别长,不管怎么熬都熬不到天亮。

    云少卿的体温也从高温慢慢减退,就在顾言松了口气,以为他退烧了的时候,又开始低烧,不管她怎么搓他的身体都缓和不过来。

    顾言索性把衣服全部脱掉,用自己娇柔的身子去温暖冰冷的他……

    贴向云少卿后背的一瞬,顾言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战抖,她脑中好像闪过一个片断——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是她早起晨跑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个晕厥在地的白衣男子,他好像也是出来晨跑的,职业的原因她没多想,上前给他做心律按压,也进行了人工呼吸,唇和唇相碰刹那,男人一下睁开眼,她被吓得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转身就跑……

    “阿言……”体温渐渐恢复,云少卿的意识也慢慢清醒,“你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你呢?少卿,你真的醒了吗?”她不是在做梦吧!长时间的拥抱,让顾言已经忘记了她和他的姿势,只是紧张的用额头去试他用额头的温度。

    “好像不烧了?”又试了试,“不对,好像还在烧,是低烧啊!怎么办?”

    “傻瓜!”感觉到彷徨无助的小妻子,这么紧张自己,云少卿在想这一刻就算死了也值,“怎么,你不想我醒啊?”

    “我只是不敢相信,少卿,你没事就好!”她怕,怕极了他不会再醒过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等天亮!是不是吓坏了?”感觉到小妻子点头又摇头,云少卿虚弱的一笑。

    这一刻,他真的太幸福了。他和她,他们之间仅被为数不多的衣服包裹着,两人这样零距离的相拥着,这种感觉太好了。

    “阿言,我要好好谢谢你。”一扭头,他没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在黑暗中准确的吻上了小妻子微干的唇瓣,“宝贝,对不起!”

    “唔……”又是谢又是对不起,还宝贝的叫,顾言双手抵在他胸膛前,“什么意思?你伤到哪了?”

    没有药包扎,云少卿不想谈伤口,继续吻着小妻子,“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跟着一起遭遇这样的危险,阿言,我对不起你!”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是认识你的人,雇来绑架我们的?”想想也是,出差是突然决定的,然后下飞机之后,就被人瞄准了,不是熟人又是谁?

    忽然想到李慧在婚礼上告诉她的,顾言说,“是你家里的人吗?”那些为了争夺继承权的家人。

    “……家?”好遥远的一个词。云少卿低笑,他不知道那一栋栋富丽堂皇的房子算不算家,那些几乎从来不碰面的亲人算不算家人。

    在这个危机尚未解除的地窖里,他用清冷沙哑的嗓音,缓缓的讲着自己故事般的过往,“大概三十年前吧,有个男孩一出生就是名门,从小他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在意贵与买不起,过着常人羡慕无比的少爷生活,却没有人知道总有意外发生在他身边。

    好像霉运一样,吃饭就噎到,下楼好好的楼梯,不是断了就是非常的滑,就算走在路上,也会有时不时冲上来的意外,车主们的托辞是刹车线不好使等等的。

    小学毕业后,虽然男孩聪明的去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国家,开始新的求学,同样霉运再一次降临,意外的是每一次霉运后,男孩都重新站起来。

    一次聚会,叔叔问他,你为什么总不死呢?

    阿言,其实我也经常问我自己,怎么就不死呢?”感觉到小妻子的哽咽,云少卿笑了下,“你瞧,人人都传活不过三十的他,前段时间三十岁的生日刚过!”

    “少卿……”顾言搂着他的脖子,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言,和我在一起,怕了吗?”这是一句三年前就该问却迟迟没问的话,“不过,走到了今天,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云少卿!!”她沉溺在悲痛中,没注意他身体的变化,“你讨厌!!!”

    “对,就算是讨厌,我也不会再放开你!”忍着后背的伤,他把她弄到腿上,“阿言,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别怕~!”

    顾言点了点头,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疑惑,“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那一天他晨跑晕厥,肯定也是和他叔叔有关的意外!

    “是,三年前,在瑞典!”他紧紧的搂着她,提起大雪时他晨跑的意外,“你当时救了我,又把我的初吻给夺走了,为什么不等我看清你的样子,就跑了?”

    “啊?”顾言错愕着,“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三年后的中秋节?”

    “具体什么时候,让我想想……”云少卿的思绪好像陷入了过往的记忆中,“我……”刚一开口,上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随即听到有人大骂,“艹啊,居然是个泥坑,可把老子给摔死了!”

    顾言忽然一紧,整个人往云少卿胸膛里贴近,“怎么办,他们万一下来……”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衣服包裹下的他们,是坦诚相见的。

    “别怕!”云少卿吻了吻小妻子,警惕的盯着前方。

    前方不远处,有人发现了什么,“咦,这里好像有个地窖啊!”

    另一声音回道,“地窖?他们不可能躲在里头吧?赶紧的,你俩下去看看!”说着,又唉哟一声,好像是谁再一次跌倒了。

    骂骂咧咧中,突然噗通!下一刻,好像是什么重物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