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澳门后，我跟陆熙在房间门口遇到了阿芬，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高总让我来送合同。”
我点点头，让她进屋，她没说什么，将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便撤了。
陆熙将我放在美人沙发上，靠着我坐下。
“你跟焰哥……”
“别提那个王八蛋。”我捏紧拳头，愤愤捶了下沙发靠背。
他艰涩启口：“对不起啊，我看焰哥惹你哭了，就琢磨让他吃一瓶醋，没想到他吃了一缸。”
我一诧，明白过来：“这就是你说的一箭双雕？”
“都是我考虑不周，sorry，sorry！我真没想到他会冲动到那个份上。”
“这不怪你。”我摆手阻止他道歉，冷笑，“他就是想变着法儿折磨我。”
陆熙忙替高焰说好话：“怎么会呢！我看得出来，焰哥真的很喜欢你，他今天大概喝多了，所以才没了理智……”
“你眼瞎！”我怒吼。高焰所谓的喜欢，就是在洗手间强奸我么？靠！
陆熙语重心长，劝我：“我觉得你先消消气，等明天，我再去跟他认错解释。小误会嘛，就不要影响彼此感情了。”
我甩开陆熙搭过来的手：“你到底站哪边？我跟他，你只能选一个！”
他想了想，抬头：“我能选你们俩么？我可是你们这对Couple的头号粉丝。”
“滚滚滚。我跟他势不两立，凑不成对儿。你要站cp，站他跟沈小冉去。”我气急了，拿起抱枕砸他身上赶他走。
他倒脸皮厚，死活不肯马上离开。顺手拿起阿芬留下的档案袋，将合同拿了出来。
翻看了几眼，他瞳孔睁大。
“何好，这合同，是真的。”
我一诧，忙抢过来，横看竖看也没看出真假：“高焰能以假乱真，并不稀奇。”
陆熙翻到最后一页：“你看这签名，老头子亲笔。还有这钢印，错不了。”
我垂眸沉吟：“高焰为什么把真的拿过来？合同一旦给了张佑寻，这酒店经营权八成就落入他囊中了，这不就跟我们初衷相违背了么？”
“我问问他。”陆熙拿出手机，大概是拨通了高焰的电话，过了一小会儿，他神情一暗，“没接，我明天再问。”
“那你赶紧走吧，我想休息了。”我作势打了个哈欠。
“你……”他看了眼我的腿，“能走么？”
我一脚踹过去：“我特么又不是缺胳膊断腿，滚吧你！”
陆熙讪讪，灰溜溜离开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微信呼了韩振视频。
良久。
“澳门玩得开心么？”他还穿着白大褂。
“还行吧。”我话锋一转，径直道，“韩哥，高焰可能已经查到美国了。”
“你露马脚了？”韩振神色一凛。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他一个劲儿认定我就是何好，还知道爵爷没有死。”
他捏了捏眉心，喟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或许，他知道你的身份，也是好事。”
“为什么？不是一直说，必须瞒着他么？”我错愕。
“阿好，我们现在目标是整个风驰，不是他。他已经离职，那么，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再说了，他是从风驰出来的，还有谁比他更了解那个集团？”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我利用他，摸清风驰内部？”
“没错。我们正好缺乏这么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去搅乱风驰那趟浑水。你上次说林青接手了风驰CEo的位置，他虽然不足为惧，但他背后的慕鼎天，可是连亲儿子都可以放弃的狠角色。”
我撑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么说，我对高焰也没必要那么剑拔弩张了？可一想到他对爵爷生死的漠然，我内心就无比难受。
“阿好，阿好？”
韩振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还有其余心事？”
“没什么。”我苦笑摇头，问他，“韩哥，你之前说，高焰是那场火灾的帮凶，是真的么？”
“我派人去找你们时，爵爷已经不省人事了，后来，我根据他手机里的短信推测，高焰确实知道慕嫣要加害你。至于事情真相，恐怕要等爵爷醒后才能真正清楚。我想，你要是贸然去问高焰，他也有可能说谎骗你吧？”
“你是说，他可能并没有直接设计我跟慕爵，对么？”不知为何，我隐隐怀揣着渺小希望，期盼高焰与此事无关。
韩振叹了口气，提点我：“阿好，保持警醒。别忘了，高焰曾经在你跟慕家之间，选择了慕鼎天跟慕嫣。如果没有爵爷，就没有现在的你。就算高焰救过你几次，也可能只是对往事的补偿！”
我沉默了。
补偿吗……
如果只是补偿，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失落呢？
“阿好，高焰知道你身份这事，你想办法好好利用一下。最好能套出一些风驰机密性的东西。至于他在美国的眼线，我会注意处理。”
我点点头，莫名松了口气。
“爵爷最近怎么样？”几乎每次通话，我都要问问。
“他最近身体机能活跃不少，前两天我看他手指有动弹，我想不久之后他就会醒了，如果你不忙了，回来一趟。”
“好。”
一夜无话。
早晨用过餐，我闲来无事戴上窃听器听了听隔壁动静，里头半分声响也没有。
恰时，门铃响起，透过猫眼，陆熙捧着一束花站在外面。
我发现澳门男人好像都有如此绅士的习惯。
之前烈仔来找过我两次，来了就带粉玫瑰。
我放他进来，他主动将我之前的花给换了。
“这么早，有事？”我取下窃听器，坐在沙发上给他倒水。
他一瞅我还拿着耳机，不免调侃：“张佑寻昨晚回家了，没回澳门。”
我才想起，他本就是香港人。
“他回家会跪搓衣板么？”
陆熙挑眉：“那就不知道了。之前我不是说张佑寻欠了我家上亿么，还是他老婆给他慢慢还的。”
“吃软饭啊……”我撇撇嘴。
“他老婆李婉玲，好像跟李嘉诚他们家能攀上点儿关系吧。”陆熙笑起来，神秘兮兮道，“那可是有名的悍妇哦，我怀疑，你昨儿那么一激，没准他老婆都得跟他闹离婚。”
我举起双手：“我一百个赞成。”